第2章 洞房

刚才的拜堂仪式已完成,下一个流程该是送入洞房了。

这时,主持大婚的司仪便扯着嗓子高声道:“送入洞房!”

这送入洞房的阵仗可谓之大,身后跟了一众宫婢与太监,有一小宫婢踏着小碎步走在前方引路,而雪芊则被她的那个冲喜夫君抱了起来,抱着往她的宫殿去。

入得宫殿后,她被抱到了宽大的喜床上,殿中一直烧着银丝炭,温暖如春,一进来后就感觉到被一股暖意所包围。

她闭着眼睛,静静地听旁边的声音,那些婢女与太监似乎都没有跟进来,屋子里静谧非常,她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那个人,他现在在干嘛?

他似乎还站在她的床边没有离去,她感觉有道不容忽视的目光正盯着她,而她面上的红盖头也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她十分不自在,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于是她便假意翻了个身,脸朝向床里面去了。

她躺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才大呼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

可是她却没高兴多久,因为他并没有出去,而只是走到门口去把房门给关上了。

“??”

他今晚这是要睡在她这里?

他们成亲了,理应睡在一起的。

感觉到他又走回到了床边,一道阴影罩了下来,雪芊心中大惊,他这是要干嘛?

不可能是要跟她洞房吧?

不对啊,书里没洞房啊!

她都病成这样了,他还来洞房,禽兽啊!

“啊!”她吓得大叫了一声,猛一下伸手将他推开。

睁开眼,却看到他身形不稳,险些摔倒,许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大力地推开他,面上有些惊诧。

他问道:“公主推我作何?”

他的声音如清泉淌过石头,轻快明亮,极为好听。

雪芊从床上坐起来,戒备地看着他,道:“你刚刚打算干什么?”

他举起手中的一条银色项链来,那上面坠着一个银制的长命锁,道:“给公主戴长命锁。”

“啊?”她微愣了一下。

他向她靠近,道:“这是我亲手打造的长命锁,送予公主当新婚礼物。”

亲手吗?

堂堂魔尊会做这玩意儿?

虽然他现在的这个新身份就是开银饰铺子的,但是她还是觉得他并不会打造银器。

他手中的那个长命锁,通身全银,类似心锁的形状,精巧别致,上面雕刻着“长命无忧”四个字,辅以雪花图案,下面坠着三颗银色小铃铛,颈圈亦是全银的圆环,搭配起来极是漂亮。

“好漂亮……”她伸手触摸了一下,喃喃低语道。

他眸眼含笑:“公主,我替你戴上?”

“好。”雪芊尽量去假装自己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他站在她的床边,将项圈穿过她的细颈,双手绕到她的颈后,为她将项圈戴好。

两人贴得近,雪芊又闻见了他身上那好闻的淡香,与她院子里的那些梅花别无二致。

他为她戴好之后,便退开了她身边,右手伸至她面前,摊开掌心,也不说话,就那样摊着。

嗯?

雪芊不解,迟疑地将小手放了上去。

戚叶泫略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懂,才开口道:“我的回礼。”

“啊??”雪芊懵了,还有回礼这回事?

可是她没准备礼物啊。

她难堪地把手收了回去,面上郝然,她刚刚是怎么脑子抽掉才会把手放上去的,也太丢脸了吧。

“你等我一下。”她爬下了床,跑去了她的梳妆台翻翻找找,思索着到底该送他个什么好呢?

不多时,她拿着一个东西,走到了他的身边去,放到了他的手心:“呐,送你的回礼。”

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她才发现他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她仰头打量他的神情,见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铜钱吊坠,拎起上面的红绳,三枚串起来的铜钱便晃了起来,下面还坠着红红的细流苏。

他脸上闪过讶异:“这就是你的回礼?”

雪芊点点脑袋:“亲……亲手做的。”

这是她前几日闲得无聊亲手串的铜钱,虽说是拿不出手了点,但是这本就是逢场作戏,魔尊大人又不是真的想要回礼,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他倒是没再说什么,将那铜钱放进了衣襟内,雪芊见他没有嫌弃,而是放入了怀里,面上一热,往着殿中的桌子前走去,坐在圆凳上开始埋头吃起了东西来。

她已经有三天没有进食了,此时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糕点,种类繁多,香气扑鼻,全都是为她而准备的,还有一樽美酒,那是大婚夜喝的合卺酒,她只是扫了一眼,却不去碰它。

屋子里平白多了一个人,总是不自在,她连坐在这里都是正襟危坐的,余光瞥见他朝着自己这里走了过来,心中念道:别过来啊!过来干嘛?

但是他还是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那壶美酒,往两个鎏金高脚杯里斟酒,他的手指十分修长,在淡淡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一杯酒被那只干净的手端到了面前,伴随着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据说,大婚之夜是一定要喝合卺酒的。”

雪芊从他手中接过那杯酒,不经意间触碰到他微凉的指尖,她惊了一跳,手指一松,酒杯险些摔落,幸好被他及时接住了。

屋内红烛高燃,满室通明。

他握着那杯酒,又再次递给她,脸上红光溢彩,问:“公主,你很怕我吗?”

雪芊啊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没……没有啊。”

她当然怕。

她都要怕死了,他可是魔尊诶。

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怕,拿过那杯酒,绕过他的手肘,与他交叉着手臂,快速仰头喝了那杯酒,“我喝了,夫君你也快喝。”

面前的人听到“夫君”二字,怔了一下,随后便也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雪芊喝了那杯酒之后就后悔了,她怎么能够一口全喝了呢,从前的她从不饮酒,不知道原来酒会这样烈,辛辣感袭卷喉咙,她很是不舒服。

见他放下酒杯后就转身离开了,她正要松一口气,可是他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双手交迭抱臂,俯身向下,凑近她的脸庞。

雪芊大惊失色,心跳漏了一拍,他这是要干嘛?

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探究意味,说:“公主,你为何不敢看我?”

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回避他的眼神。

雪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两人的鼻尖中间就只隔了一寸的距离,而他的一双狐狸眼狡黠明亮,似是要将她看透。

“我……”

雪芊的背抵在桌沿上,已是无退路,她被迫仰着头与他对视,脸上不知是酒意上来,还是因为慌张,红得像是漫天的绯云。

“知道我是谁吗?”他轻声问道。

雪芊摇了摇头,又立刻点头,说:“你是我的冲喜夫君。”

他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来,冰凉的指节贴在她的脸颊上,状若苦恼地说了句:“你好像喝得有点多了。”

雪芊只觉得他冰凉的指尖好舒服,缓解了她脸上的烫,她甚至希望他能够用两只手一起捧着她的脸,那样就会更加凉爽了。

不过他却没能如她心里所愿,而是收回了手去,笑着说:“不过,应该不碍事。”

说罢,他便转身朝着内间走了去。

雪芊转头看过去,见他行走之间,背影修长,风采翩翩,右手高抬,抽掉了头顶发冠上的金簪,摘下束发的金冠,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扔,接着又是褪掉自己身上的大红色外袍,随意地搭在一旁绣着红梅图的五折屏风上。

动作行云流水,竟是极为优雅悦目。

“你……”雪芊看得目瞪口呆,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这也太随意了吧。

他怎么可以毫无避讳地当着她的面脱衣裳呢?!

不过幸好他只是脱了外袍,就未再继续了,下一瞬,她就见他掀开红色锦被在她床上躺下了。

啊啊啊啊!!!!

他怎么可以睡她的床?

那她今晚睡哪儿啊?

难不成……他们要一起睡?

雪芊这会儿也没心情再吃糕点了,她站起来朝着里面走了去,在那张铺着大红色鸳鸯戏水锦被的床前站定,看着床上双眸闭上的俊美男子,踌躇了许久,才唤了他一声:“喂……”

他轻“嗯”了一声,示意她说。

她颤巍巍道:“夫君,我身体不好,不……不能圆房的。”

他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人却没有下床。

雪芊:“???”

那你倒是起来啊!

看他没有半点要下来的意思,雪芊站在这里,不知道自己今晚该睡哪,这明明是她自己的床,却要在这里罚站,真是太可怜了。

她真希望自己现在是晕的,就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时刻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去,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凤冠取下,随后才慢吞吞朝着床边踱步。

她挪到了床尾去,在心里暗骂这人腿能不能不要长这么长,床都被他占完了,她只能从他腿上跨过去。

她提起红艳艳的厚重金丝裙摆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迈开腿,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这张喜床极为宽大,足足可以躺下四五个人,头顶红罗软幔如水般垂泻下来,将里面的空间与外面隔绝。一入得其中,雪芊就立马紧张起来,这幽暗旖旎的空间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满眼的红色昭示着这是大婚之夜,袅袅香雾从红纱外飘了进来,萦绕于床被榻间。

她去了里面墙角处,由于刚刚喝了酒的原因,身子有些热了起来,望着床上睡得安稳的男子,却是迟迟没有脱掉自己的嫁衣。

和这么一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有生之年还是头一遭,而且他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大人,这叫她怎么能够不怕?

床上的男子躺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眸来,见到她像个小仓鼠一样缩在床尾,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两眼水汪汪似清月,正拧着眉头望着自己,那模样既可怜又可爱。

莫不是当公主被伺候惯了,所以不会自己宽衣?

雪芊见他突然坐起来,还朝自己而来,吓得声音颤抖:“你……你……要干嘛?”

他来到她的身边,一言不发地抓起她腰上的系带,手指一扯,就给她扯掉了。

“啊!!!”

雪芊往后躲,可是后面却是墙壁,她无处可躲。她对他这突然的怪异行为怕极了,瑟瑟发抖道:“不是说了不圆房的吗?”

他手中动作没停,抬起眼来盯着她,轻笑道:“你知不知道王上给我下了命令,让我今夜必须和你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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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尊冲喜的短命新娘
连载中江萤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