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雪芊的性格,若是不喜欢这个驸马,昨晚醒来就会来跟他闹腾了,可是现在都没有闹,说明她对他喜欢得紧。
接着,戚叶泫又转身去给皇子公主奉茶,雪芊跟了上去,给他一一介绍:“这是大哥。”
作为大皇子的紫炀自是瞧不上这平民出生的戚叶泫,单手接过茶盏,什么话都没说。
“这是二姐。”
尚泱直直盯着面前的男子,竟是看出了神,好半天才接他的茶。
“这是三姐。”
戚叶泫在给三公主九歌奉茶时手腕一顿,眼中闪出一道诧异的光,雪芊在一旁看得清楚,这可是他的白月光,魔尊大人八百年前的心上人转世。
时隔多年见到心上人难免激动,但是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吧,她拉着他的衣袖往下一个座位移动,道:“这位是四哥。”
容息喜形于色,道:“小戚,往后我这妹妹可就托付给你了,你须得好好待她,不准欺负她。”
戚叶泫后面一长串都没认真听,就只听见开头两个字,啥?小戚??
这辈子没人这样叫过他。
他启唇道:“只有公主欺负我,我怎么可能欺负她?”
“芊芊,不愧是父王为你精心挑选的夫婿,连我这个男人见了都自惭形秽,妹妹,你可得管紧一点。”
雪芊就只是笑笑,她哪敢去管魔尊大人啊?
等奉完茶之后,她就一直在偷偷觑他,见他是不是在盯着九歌看。
不过,好像没有。
他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和九歌有关的。
往回走的路上,雪芊踩着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沿路梅花枝头的雪块正在慢慢融化,她凑到那红梅下轻嗅了一口梅花香,笑着问道:“夫君,你觉得九歌姐姐和尚泱姐姐谁更漂亮啊?”
他停下来等她,目光空清,说:“没注意看。”
没注意?
怎会没注意?
心上人的脸恐怕都在心里刻了八百年了吧。
雪芊不再闻花,继续朝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等回到宫殿后,他们便分开而行。雪芊去浴房泡了一个时辰的鲜花浴,随后才命人搬了一张藤木躺椅到院子里去,这是她每日的必做项目,她的身体常年不好,需要多晒晒太阳。
十二月的天,太阳和煦温暖,梅花枝头的雪早已融掉,鲜嫩的花朵露了出来,就好像羞答答的少女摘下了掩面的面纱,露出那娇艳艳的真容来。
她眸光一瞥,就看见戚叶泫正坐在斜侧面的一间屋子里,他坐得端正,侧影从窗框内现出来,而他似乎正在桌上打造什么银器。
雪芊不由得佩服,魔尊大人的演员修养比她还高。
他此刻假冒的这个身份,正是一间银饰铺子的主人,原书中,本是那个人要来给她冲喜的,但是那人得知她是个成天躺在床上的病秧子,不想来冲喜,就连夜收拾细软逃了,不过却在路上遇到了妖魔,平白丢了性命,而魔尊,就是在那时进入了他的身体,代替他来冲喜。
而说来也巧,那个死去的男子竟然与魔尊长得九分像,若非是她看了原著,她都会怀疑是他故意设计好的这一切。
雪芊手中捻着一枝嫩绿树叶,微微抬起手,将它举起来,放在金粒飞扬的空气中把玩。这树叶像鸭掌一样散开,透过新叶的缝隙,她看到方格雕花木窗内的戚叶泫从窗内抬起了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她数了一下,讶道:“这树叶刚好七片诶。七叶,戚叶泫……真巧。”
他解释道:“那是七叶树上的叶子,七叶树,代表长寿。”
长寿……
难怪她这院子里会种七叶树呢。
她将那片叶子盖在脸上,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顶着这两个熊猫眼被四哥笑话了好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昨夜和戚叶泫在干嘛呢。
最好笑的是,父王还为她制定了一套专属于他们夫妻二人的年岁历,就挂在她的寝宫内,上面规定了哪些日子必须同寝,哪些日子不能同寝,那些日子都是宫里的命官精心卜算过的,必须遵守不能违背。
她睡得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天空下雪了,刚刚还是艳阳天,现在却突然下起了雪来,这就是雪国的常态。
“唔……”她感觉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覆下,随后她就被抱了起来,她睁开迷蒙的睡眼,看到戚叶泫一张冷艳逼人的脸,他的发丝上挂着白白的雪花,整个人蒙上了一层冷霜。
雪芊被他抱着上了长廊,为了打破沉寂,所以她问道:“今晚上你在哪边睡?”
这公主府内为他专设了一间宫殿,用作不同寝的时候,供他休息之处。
戚叶泫闻言觉得好笑,这问题听起来就像是宫里的妃子在问皇上,今夜在宿在哪个嫔妃殿里一样。
他低头道:“接下来的三天,我都会宿在这里。”
好吧……
雪芊恹恹地垂下脑袋,希望这三天能快点过去。
戚叶泫扫了她一眼,心道不想和他睡?莫不是想趁他不在又去爬墙?
他将她放下后,便出去给她端了一碗热茶来,“呐,喝了它,今夜早点睡。”
雪芊捧着喝完后,就感觉困意来袭,而她的身体也滑倒在了床榻上。
等确定她睡着后,戚叶泫才一改先前的温柔面容,面色阴沉,轻唤了一个人名,须臾,就有一个黑影从窗户外的雪花里飞了进来。
“魔尊大人。”那个黑影在他面前跪下,化为了一个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
戚叶泫的目光看向红罗蛟纱飘扬的床榻内,沉声道:“去把一下脉。”
这名青年男子乃魔界的医官方檐奚,其实早在三日前,他就来看过这名女子了。
那时候,听到魔尊召唤的他,很是惊诧,他不敢相信死了八百年的人竟然又活过来了。而令他更惊诧的是,他竟让他去挖一个小姑娘的心。
那日,也是在这个寝殿内,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他是个医者,对于挖心这种事他做不来,可是魔尊是他的病人,挖心是为了救他,这令他十分矛盾。
他把过这名女子的脉,气虚体弱,脉象不稳,至于这颗心,应该是有人为了给她续命换进她身体里的。
那日他道:“魔尊大人,这女子身体太差了,而且刚刚才受过伤,此时挖心恐怕会影响到你的那颗心脏,况且,这心脏上似乎还有封印……”
因此,那天他才没有逼着他挖心。
“如何了?”戚叶泫的声音冷幽幽响起。
他收回把脉的银丝,红罗帐内的少女睡得正熟,他只是暗暗瞟了一眼,回答道:“脉象比那日平稳些了,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还得再养。”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挖心。”他才没有心情关心她的身体痊愈了没。
方檐奚面露难色:“这……魔尊大人,刚刚我已经感受过了,虽然您已经为她种下了火符印,但是显然那火没有冲破她心上的冰雪咒印,这封印我实在不知破解之法啊。”
“不知?”戚叶泫的声音如冰渣坠地。其实那夜在花轿中脱她鞋子,就是为了给她种下火符印,目的就是用火攻之,冲破她心上的封印,但是显然失败了。
“魔尊大人,我是真不知啊!”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依我看,这封印有点像是戚家人的手法,要想解开封印,怕是得去找戚家人帮忙。”
戚叶泫的眸色骤变,声音拔高:“你是要让我去求戚家人?!”
众所周知,他与戚家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让他去找戚家人帮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头疼地一拂衣袖,道:“你走吧。这事我自会考量。”
“是,属下告退。”方檐奚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待他走后,戚叶泫才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衫,撩开红罗软纱,朝着床上半躺了去。他背靠着床栏,手中摩挲着半块有裂痕的弯月型玉佩,一面刻着一只白泽神兽,另一面上刻着一个小篆体的“戚”字,不过那个字早已经不完整了。
他心里想着事,身边的人不知何时挤了过来,竟是张开臂抱住了他的腰。
他眼眸半眯,里面藏着危险的光,将她的手拿开:“病秧子,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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