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吟知接连两日都收到弹劾安定王黎既忱的奏折。
弹劾的内容可谓是生活琐事,细枝末节,请奏的人恨不得把一件小事描绘成天大的恶事,把黎既忱塑造得罪不容诛、死有余辜。
这样刻意针对反倒衬托出安定王没有任何问题。
“这人说安定王一族的祖祠太高,有功高盖主之意。”祁吟知把觉得好笑的奏折念出来同采觅分享。
采觅亦是感到有趣,“安定王家的祖祠早百年前就建好,后世只是修缮维护,也能拿出来弹劾?”
“朕看近来安定王是得罪了不少人,或者说这些人在朕管理朝政后才敢明目张胆针对安定王。”祁吟知笑道,“莫不是他们认为朕很讨厌安定王?”
更离奇的是,宫中宫女的容颜水准比先前高了许多。
过去太上皇怀疑祁吟知喜欢女子,刻意招来年纪大、性格老实、长相普通的宫女。
当初采觅都不允许留在祁吟知身边,祁吟知苦苦哀求才把采觅留了下来。
“安定王是不会犯错的,黎家家规森严,对子女管教严苛,安定王作为嫡长女,自幼知规懂矩,步步小心谨慎。”采觅说。
“你近来怎的总说安定王的好话?你看上了安定王?”祁吟知佯装生气。
采觅也不怕她,“哪有,这些都是见薇同奴婢讲的,奴婢觉得见薇喜欢安定王,见薇话少,可是提及安定王的时候,眼睛都是放光的。”
见薇过去待在太上皇的养身殿,见到安定王的机会多,安定王俊美无俦,才华出众,难免会勾得小宫女春心荡漾。
“陛下你要是真的喜欢美人,怎么会看不上安定王?”
祁吟知手一顿,继而笑道:“你胆子又大了,拿我和安定王开玩笑。”
“本来就是,安定王古板严肃,无趣木讷,陛下活泼开朗,说不定反倒适合陛下。”
祁吟知最近少和安定王见面,“朕觉得安定王其实没有那么无趣。”
几次见面下来,安定王都对她无可奈何。
“有些规矩在心,你同安定王讲礼制,她自然会更加讲究,可你对她越矩,其实她也拿你没办法。”祁吟知得出结论,“安定王不来找朕,朕见不到她。”
采觅嗅到奸情的味道,小脸充满兴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陛下要是想见安定王,一旨便可召来。”
祁吟知冠冕堂皇,“这样做哪有意思,朕专注政事,怎会因一己之私滥用权力?”
采觅看出祁吟知嘴上一套实际一套,笑吟吟点头,“是是是,陛下最为英明圣明,只有安定王自投罗网的份。”
·
黎既忱近段时间不得不应付慎亲王一派的针锋相对。
在女皇正式处理朝政后,慎亲王并没有想象中的大肆夺权,趁女皇羽翼未丰之时篡位,反倒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宫中密函送来,上面又说皇帝陛下和慎亲王交往频繁,慎亲王颇受器重。
黎既忱想到早朝之时,女皇把祭祖一事交由慎亲王处理。
因祭祖安排,黎既忱和慎亲王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更为恶劣。
书写密函的人也不清楚皇帝的真实心思。
黎既忱不想坐以待毙,暂且先把陛下子嗣一事放下,若不提及子嗣,兴许她会和皇帝关系缓和,重得信任。
黎既忱进宫,照例先去拜见太上皇。
太上皇近来身体转好,可依然为皇帝担忧,操心后事。
“黎卿,你说皇帝知不知道慎亲王图谋不轨?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慎亲王有加害皇帝的意思,可是朕害怕,朕总是做梦,梦见祁玥把皇儿的脑袋砍下。”太上皇苍白的嘴唇微动,越说,脑中想象的画面争先恐后闯来。
黎既忱语调坚定,给予太上皇无形力量。
“臣会提醒皇帝,臣想同皇帝聊聊,可又无关朝廷,没有理由会见。”
若仅仅告诉皇帝不可信任慎亲王而专程找到皇帝,黎既忱做不出来,这种类似于挑拨离间教唆皇帝远离某个大臣乃奸人佞臣之举。
受到家族严格管教的黎既忱不会因琐事去找皇帝聊天。
“唉,黎卿,你就是太古板了,你是朕信任的人,朕既然委托你辅佐皇帝,自然不仅可以随时出入皇宫,还能像姐妹一般同皇帝相处。”
黎既忱微垂眼帘,“臣认为,陛下不喜臣。”
“怎会,黎卿你好好同皇帝相处,让皇帝看到你的好,免得她被奸人蛊惑。”太上皇温和安慰,“你无需多想,皇帝有你,是大雍之幸。”
·
祁吟知批奏折的效率变高,每天习惯看一大堆黑压压的字,眼睛反倒不会疼,红笔勾画、题字、盖章,水到渠成。
“陛下,安定王求见。”
听到安定王三字,祁吟知麻木的眼睛亮起,放下手中的笔,叹道:“总算来了,怕不会是关于祭祖一事。”
采觅说:“不管怎样,安定王总算来了,陛下可是等得有些时候。”
陛下特地同慎亲王接近,不就是等着安定王乖乖上门么?
“哪有,朕日理万机,岂会在意她?”
采觅笑意加重,“是是是。”
采觅引黎既忱到书房和皇帝会面,黎既忱日日能在早朝时见到皇帝,在私底下见面的情况不多。皇帝换下龙袍,在书房上只着一身蓝色私服,书案摆放整齐的奏折,年轻的皇帝在宽大桌案前,显得身材娇小。
处理政事后,皇帝性格沉稳许多,见到自己时,不再总堆起盈盈笑意。
“参见陛下。”
“爱卿坐。”
祁吟知听到黎既忱的声音才缓缓抬头,长久待在室内,她的肌肤白了些,莹白如玉,衬得一双眉眼宁静平和。
“爱卿是有何事找朕?”祁吟知放下手中的笔,视线落在黎既忱,语调不带一丝波澜。
黎既忱话到嗓子边,被这一看,反倒说不出来。
陛下比想象中还要稳重,也不似过去一般亲近。
不对,她为何认为从前皇帝没个正经的逗弄是一种亲近。
“爱卿为何不言,莫不是有难以启齿之事?还是有何重大之事?”祁吟知微皱眉头,双手十指交叉合拢,放在桌案。
黎既忱后悔听信太上皇的话前来,她确确实实并无重要之事叨扰日理万机的皇帝。
皇帝不再是过去那个经常逃宫无所事事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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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世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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