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听了这话,心中有了计较,只道:“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我那侄女自从嫁了人,便一心相夫教子,几乎不曾出门,更不可能来药铺做工了!”
等到回了府,张妈妈便将药铺之事说了,武夫人又让张妈妈再去问问随从,果然如她所想,金莲竟是真的去过济世堂,也想过要在那里做工,先从抓药做起,只是武松不同意,只得作罢。
经此一事,武夫人对金莲的观感,倒是好了很多,不管怎么说,金莲想要从医,有一颗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的心,总归是有几分善良的。
至于她的品行,或许,自己真的误会了她。
当晚,武松来到梧桐苑,见金莲脸上似乎带了几分喜色,便问道:“你这几日,一直沉着脸,仿佛别人欠你几百万钱的模样,今日看着,倒是开心了,终于想通了?”
金莲马上就能脱离这个牢笼,当然开心,只是,她不会对武松表露半分,又怕武松看出破绽,只得曲意逢迎道:“我想了这几日,你说得对,武大郎死了,西门庆也死了,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便是离开将军府,又能如何呢,左右不过是找个汉子,过寻常日子罢了。”
“如今在将军府,你又对我好,事事肯替我着想,我吃穿不愁,还要矫情什么呢?所以,从此以后,我便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心甘情愿做你的通房,只求你以后别喜新厌旧就好。”
武松见金莲说出这么一番话,还以为她真的想通了,立刻就凑上前来,高兴道:“你早就该这么想了,除了我,还有谁这么真心待你?你放心,你不会一直当通房的,等我娶了正妻,以后得了机会,我会抬你做妾的。”
一边说着,武松便将唇凑过来,金莲为了不惹他起疑,只好顺从的任由他胡作非为。
这样胡乱睡了一晚,次日一早,武松便精神抖擞的起身,正准备出门,临行前,又看向金莲道:“既然你想通了,我也不再拘着你,门口那两个婆子,我便撤了。你想出去,在院里走走也行,看看花草树木,逗逗池鱼,也能散散心,不那么闷的慌。”
“若你实在闷了,等我回来,我陪着你去街上走走。早这样多好,你也开心,我也开心。”
武松说罢,便笑着走了。很快,张妈妈就来到了梧桐苑。
金莲轻车熟路,主动接过那包药粉,倒进茶水里,然后一饮而尽。
张妈妈又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金莲,温和道:“这是一百两的银票,夫人说,这是给你的谢礼,你给她开的方子很好,昨天喝了一副药下去,晚上便睡的安稳许多。”
“夫人这般对你,你还愿意主动给夫人诊病开方,可见你有悬壶济世之心。若是你能去药铺坐堂,当个大夫,想来会有很多女子照顾生意。”
金莲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弱女子,虽有医术这门技艺傍身,但是孤身一人,日子必定难过。先说住处,不论是租是买,都是需要一大笔钱的。
所以,金莲便坦然接过那一百两银票,温和道:“妈妈所言,金莲愧不敢当。夫人诚心相赠,如此,金莲就受之不却了,多谢夫人恩典。”
张妈妈又善意的提醒道:“这银票,各地钱庄都是通用的,你离开之后,可先去找个钱庄存上,取了票号,妥善存好。不管去哪里落脚,都能去当地钱庄凭票号取银钱。”
金莲又是一番道谢,张妈妈推辞几句,又和金莲说了今日具体的计划。
武松今日被上司派去京郊演武场,等到结束,已经是入夜了,他心里想着金莲,只觉得难耐,马不停蹄赶回家,刚到门口,门房的人便道:“二公子,你今日不在,家里出了大事,梧桐苑走水了,房倒屋塌,金莲姑娘,也被大火烧死在里面了!”
武松大惊失色,急忙往梧桐苑这边赶来,只见烧焦的梁木和门窗,有一具女尸横陈在一片空地上。
他有些不敢相信,抓着一旁的春兰问道:“你,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春兰有些吃痛,也不敢说,只是低声啜泣道:“公子,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去厨房领饭,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谁知梧桐苑竟起了火。小厮丫环都拿水桶扑救,只是火势迅猛,根本救不了。不过半天时间,这里就成了一片焦土,姑娘她,她没能跑出来,就,就烧死在里面了。”
武松闻听此言,一怒之下,将春兰摔在一边,又奔到女尸面前,眼里忍不住有些泪意。
“金莲,我们昨晚才,才说好,以后要好好过日子的,今天你,你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金莲,没有你,你让我以后怎么过?”
武夫人走过来,看到这副场景,只是轻声劝道:“松儿,这也是她的命,许是她命里无福,有此一劫。”
“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我知道你对她一往情深,她死了,我会让人找块风水宝地,好生安葬,再给她立个碑。以后我也会让张妈妈每逢清明,前去扫墓祭拜,你可安心了!”
武松伤心一阵,见女尸面目全非,想到貌美如花的金莲,竟成了焦黑的尸体,忍不住有些悲痛,他不忍再看,只是随意应了声,便要起身离开。
只是,武松眼角余光瞟见春兰似乎并不悲痛,甚至还有一丝喜色,忍不住动了怒,一把又将春兰抓过来,质问道:“你主子死了,你都不难过吗?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春兰连忙做出一副悲伤模样,哽咽道:“姑娘没了,我当然难过,多好的姑娘,竟这样没了……”
一边说着,春兰一边用手抹泪,武松哼一声,语气发冷:“你们主仆一场,她既走了,你若是为她难过,何不随她而去,这样,她在天上,也能有个人照顾,不至于太孤单。”
春兰大惊失色,又转头看向武夫人,连忙求饶道:“夫人,奴婢,奴婢粗笨,根本照顾不好姑娘的。就是跟着姑娘去了那里,姑娘也会嫌弃的。”
武夫人也觉得,春兰就算做事不尽心,也罪不至死,便道:“你先下去吧。”
春兰忙不迭跑了出去,武夫人又劝道:“松儿,我知道你难过,可你是男儿,总要振作起来。你先去休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的。”
武松应了一声,便满怀惆怅的走了出去,只是,这样骤然的悲痛,一时难以消解,只能日日借酒消愁,脑海里,总是不时出现金莲的音容笑貌。
对于将军府的一切,金莲丝毫不知,此时,她已经乔装打扮,乘坐马车,日夜兼程,到了南方的一个小镇,清水镇。
她一路打听过来,都说这里民风淳朴,风景优美,便打算先在这里落脚。
金莲找了一家客栈先暂住着,又去镇上的几个药铺碰运气,不想,在回春堂,却见到一个熟人,徐子成。
相问之下,金莲得知,原来西门庆死了,他老婆便把生药铺卖了,新的掌柜不用旧人,徐子成没了生路。
说来也巧,徐子成的远房表哥回乡探亲,得知徐子成的境况,恰好他也经营药铺,正缺坐堂的大夫,便把他带到此处。
因为两人总是相识一场,徐子成便问表哥陆达是否要找个女大夫,陆达也有此意,见金莲年轻美貌,又有些医术,便同意了。
金莲喜不自胜,没想到,她竟这么快,就能找到出路,从此以后,她便能从事自己心爱的医药行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了,真是让人开心,让人激动。
金莲和陆达商定好月钱,便离开回春堂,去收拾准备了。
陆达看金莲走远,嘴角扯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语气中带着轻佻:“难得,有医术,还是个美人,把她放在铺子里,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徐子成知道陆达一向喜欢眠花宿柳,此时殷勤讨好道:“这美人,想要到手,极为容易。表哥不知道,她本就是个风骚.货色,根本不知廉耻。”
“她原先嫁过人,结果背着男人,跟我以前的东家拉扯在一起,甚至还试图勾引我。这种女人,人尽可夫,表哥让她进来,正好可以帮表哥排解排解,就当是养个粉头,给她一份月钱,让她干活,还能白睡,岂不是好事?”
陆达嘴角露出一抹猥.琐的笑,眼神中都透着一股下流,他拍了拍徐子成的肩膀,语气有些痞:“表弟,你还没成亲,想来夜里孤枕难眠,她进来了,你也不必顾及我,若你想和她好,也无所谓。”
“反正这种女人,也就是玩玩,又不娶她,总比出去找娼妓强一些,还能省些钱,算来算去,都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徐子成也跟着笑了,又恭维道:“表哥说得对,不管怎么说,她也还算干净,咱俩年轻力壮,足够满足她了。那些娼妓,都不知道伺候过多少男人了,我也不想找她们,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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