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打跑恶奴后,江屿的“大哥关怀”计划执行得更加频繁。
虽然每次查看,周楚骁那该死的好感度依旧顽固地停留在-40,但江屿将其完全归咎于“弟弟心灵创伤过重,修复需时日”。他靠着时不时贿赂那个大太监,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能溜到冷宫附近一次。
时节已入初春,枝头隐约冒出些嫩芽,空气中本该漾开些许暖意,谁知一场毫无预兆的倒春寒袭来,竟纷纷扬扬地落下了一场小雪。寒气卷土重来,比冬日更添几分湿冷刺骨。
江屿在自己还算暖和的静思苑里苟了好几天,猛地想起冷宫那处破败地方,墙塌窗漏,哪里经得住这般突如其来的寒气?周楚骁那单薄的身子骨……
他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多想,赶紧翻箱倒柜,把自己一件比较厚实、还没上过身的簇新棉袍抱了出来,又揣上一小盒之前系统兑换的、据说活血化瘀效果极好的冻疮膏,跟看守太监打了个哈哈,便顶着零星雪花往冷宫赶。
越是靠近,寒风越是凛冽。院墙角落还堆积着未化的残雪,更显凄清。
江屿缩着脖子,刚要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院门,目光却猛地顿住了。
周楚骁并没有待在屋里避寒,而是坐在廊下那个勉强能遮点风雪的老旧美人靠上。他微微蜷着身子,身上只穿着那件洗得发白、根本不耐寒的春衫,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或者说,是在看着自己那双手上惨不忍睹的冻伤。
那根本不像一双养尊处优的皇子该有的手。手指红肿不堪,关节处甚至有些发紫,上面布满了细小的裂口,有些还渗着血丝。手背更是重灾区,大片皮肤被冻得粗糙起皮,红肿发亮,看着就让人觉得刺痛。冷风一吹,那双手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他的侧脸在料峭寒风中也有些泛红起皮,长长的睫毛低垂,看不清神情,唯有紧抿的唇线透露出此刻正忍受着的不适。
江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他几步冲了过去,声音都带了点急切的责备:“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坐在这儿?还穿这么少!手怎么成这样了?!”
他说着,慌忙将怀里抱着的厚棉袍抖开,不由分说地披在周楚骁身上,将他整个人裹紧。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周楚骁猛地颤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到是江屿,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的诧异,随即又化为那副惯有的、带着点怯生生的柔软。他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
“别动!”江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的红肿,让他眉头皱得更紧,“都这样了还藏什么!”
他拉着周楚骁进屋,拿出那盒冻疮膏,用手指蘸了厚厚一层,小心翼翼地涂在那双惨不忍睹的手上。药膏带着清凉的香气,触感细腻。
“嘶……”药膏触及裂口,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周楚骁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忍一忍,揉开了效果好。”江屿放轻了动作,一边涂一边忍不住絮叨,“你说你……明知道天冷,也不知道找点厚衣服穿?就硬扛着?这手要是冻坏了,以后怎么办?”
周楚骁垂着眼,任由江屿抓着他的手涂抹药膏。指尖传来的温度比药膏更灼人,那絮絮叨叨的关切话语像羽毛一样扫过心尖,带来一种陌生而奇异的痒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屿感受到那份毫不作伪的焦急和关怀,像一道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他阴冷灰暗的世界,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甚至……生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贪恋。
他沉默了片刻,才极轻地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没事,习惯了,谢谢你。”
江屿一听就更来气了,还有点恨铁不成钢:“习惯什么习惯!冻伤还能习惯?有我在,以后冷了饿了就跟我说,知道吗?” 他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
药膏涂好,江屿又帮他拢了拢棉袍,确定裹严实了,才稍稍放心。
周楚骁抬起刚刚被涂抹了药膏、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温度的手,轻轻攥住了棉袍的衣襟,将那份陌生的温暖紧紧包裹住自己。他抬起头,对着江屿露出了一个笑容,轻声道:“嗯,知道了。”
【滴!目标人物接收到宿主雪中送炭的实质性关怀,好感度 10!当前好感度:-30!】007的播报声难得带上了点欣慰的语调。
江屿看着他那张冻得发红却带着笑的脸,听着系统提示的好感度终于有了像样的涨幅,心里那点气闷顿时烟消云散。
接下来一个月,江屿开启了“定点投喂”模式。
有时是一些新鲜的水果糕点,由于生存值兑换太贵,他克扣了自己的份例。
有时是一壶偷偷热水,江屿觉得冷宫肯定喝不上热水。
有时甚至只是一句干巴巴的“今天天气不错哈?”去没话找话刷存在感。
他的方式直男又笨拙:东西放下就跑;说话经常不过脑子,“你这衣服破了诶,要不要我帮你……算了我也不会缝。”
在江屿视角里,周楚骁从最初的抗拒和害怕,到慢慢会小声说一句“谢谢”;从不敢看江屿的眼睛,到会偶尔飞快地抬眼看他一下,然后又受惊般垂下;甚至会因为他某次来得比平时晚了一点,而露出一丝失落和委屈。
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让江屿的兄长心态得到极大满足,保护欲熊熊燃烧,弟弟正在向他打开心扉!
他甚至跟007规划:“等好感度刷正了,我就教他做广播体操!强身健体!不然这身子骨太弱了!”
007:【……目标人物武力值预估高于宿主。】
“那是表象!他需要的是引导!”江屿笃定道。
他觉得,照这个趋势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这朵可怜的小白花弟弟从冷泥潭里捞出来,然后顺利抱上未来龙傲天的大腿!
有一次江屿忧心忡忡地问:“你的伤……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虽然我不太会……”
少年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这一下,直接把江屿那点直男心思戳得软乎乎的,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伤药都堆到他面前。
“好好好,不看不看,你自己来,记得用药啊!”他连忙保证,心里感叹:弟弟真是太懂事太惹人疼了!
【宿主,当前目标好感度-20。他对你的行为模式已初步适应,并认为你‘愚蠢且容易掌控’。】
“胡说!那是我真诚的关怀打动了他!”江屿看着那-20的好感度,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弟弟内心肯定已经把我当哥了!”
他又乐呵呵地开始盘算下次兑换点什么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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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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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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