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止的伤并不重，第二天就顺利出院了。他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张开双臂，深情地感叹：“啊！活着的气息！”
还没享受两秒，就被空气中浓郁的消毒水味呛得直咳嗽，整个人抖了一下。
这副场景，正巧被前来接他的那对兄弟撞见了。
季为瑾：“……”
季为言探头看了看，表情带着几分古怪：“哥，你这个结婚对象，看起来好眼熟啊。”
方长止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去，目光立刻落在季为瑾身旁那位和他有七分相似的年轻人身上。
方长止：领个证还拖家带口，这是什么阵仗？
两人目光对上的瞬间，季为言瞪大了眼睛，直接跳脚：“方长止？哥！你怎么会跟他结婚啊！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方长止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正是传说中的大反派。他上下打量了季为言几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哪里像个阴暗偏执的大反派？怎么看着这么傻？
他忍不住“嚯”了一声：“弟，弟，知道是你哥非要我结婚的吗？”
季为言一愣，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季为瑾：“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季为瑾沉默了一瞬，想到协议里那条“在人前必须表现恩爱”的规定，又觉得方长止的说法也没错，于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方长止挑了挑眉：“弟，弟，现在知道该叫我什么了吗？”
季为言咬牙切齿，憋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嫂子。”
方长止满意地笑了：“哎，小叔子，这次嫂子没带见面礼，下次一定补给你。”
季为言气得脸都快绿了：“……”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季为瑾终于开口了。
他揉了揉眉心，冷冷道：“去领证。”
说完顿了顿，又似乎觉得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带着季为言一起来：“领完证要去见爷爷，他就顺便跟着了。”
季为言听到这番解释后，下意识看向方长止，再看看季为瑾，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哥居然会向别人解释？还是对方长止？
他哥知道方长止那些破事吗，季为言怀疑起他哥是不是被夺舍了。
————
方长止坐在车后座，盯着手里的红本本，表情显得有些恍惚。一天前，他才穿进这本书，半个小时以前，他才刚出院，紧接着就被直接拉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整个过程比他上辈子活了22年都精彩。
方长止想到这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副驾驶的季为言耳尖一动，立刻捕捉到了这声叹息。
他阴阳怪气道：“嫁给我哥你还不满足，难道一定要娶小书哥哥你才开心吗。”
方长止一巴掌啪拍在季为言头上：“我现在可是为你哥封心锁爱了。”
季为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季为瑾淡淡撇了司机一眼，随即司机默不作声地按下按钮。缓缓升起了后座和前排之间的隔板将他们隔开。
坐在前排的季为言只能听见后排他哥传来不容置喙的声音：“季为言，再多说一句卡停三个月。”
方长止眨了眨眼，他这个金主人还挺好。
方长止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季为瑾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待会去见爷爷，知道怎么做吗。”
“放心吧！”方长止立刻回过神，拍着胸脯保证，“我可是演员！无论是什么戏，我都能拿捏得死死的。”
季为瑾眉头微皱想起他那面瘫的演技，嗓音里透着几分嫌弃：“用不着那些。”
方长止：“？”
他上辈子可是狂读300本bl小说和动漫，对于这种豪门乱点鸳鸯谱的豪门恶毒老爷爷熟得不能再熟。
季为瑾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他并没有再说话。
方长止看见他流露出的嫌弃，刚想反驳些什么，车子已经缓缓驶入季家老宅。
方长止顿时紧张起来，脑子里飞快演练各种被刁难的场景。
季为瑾拉开车门下车，回头看见方长止这幅紧张兮兮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不用那么紧张。”
“为什么。”
“他会喜欢你的。”季为瑾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些笃定。
方长止一愣，手心突然一暖。
季为瑾牵上了他的手，男人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带着不容忽视的暖意。
季为言伸伸懒腰，慢悠悠跟在他们后头下车。没走俩步，就看见他们的相握的双手。他一脸诧异：“你们竟然.......”
方长止被他这么一说，有些心虚，试探着想抽出手来，就听见轮椅滑动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老人满头银发，精神矍铄丝毫不见被病魔缠身的虚弱模样，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他一看见来人牵着手进门，便欣慰地笑了：“好！好！终于回来了。”
季爷爷招了招手，眼神和蔼：“来，长止过来坐。”
方长止一愣，被季为瑾捏下手才反应过来道：“爷爷好。”
“我啊，最近身体不太好了。”爷爷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语气温柔。
方长止连忙走过去，乖巧地坐下。
季爷爷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好孩子，为瑾从小吃了不少的苦，他父母走后，我工作又忙没什么时间照顾他。一眼就晃过去这么些年，小时候那可爱的样子......也不知道长大后怎么就变成这幅冰块脸。”
方长止听着，悄悄瞟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季为瑾。
季爷爷叹息地继续道：“我这身体啊怕是也熬不了多久，就盼着他能成个家.....能有人陪着他这个冰块我也就放心了。”
方长止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一张漆黑发亮的卡赫然躺在手心里。
季爷爷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爷爷那些古董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能送你的也就这张卡了。拿着吧，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不用替我省。”
“……黑卡？”方长止瞪大了眼睛，这种东西是他能摸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传来季为言震惊的大嗓门：“爷！爷！我可是您亲孙子啊！这种无限额的黑卡您不给我，居然给了他？！”
季为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就差拿个帕子擦泪：“爷爷！我也很乖啊！我还给您倒过茶！终究我这个乖孙是比不上哥领回来的孙媳妇。”
季为瑾：“.......”
方长止：“..........”
方长止只想把卡塞回去：“爷爷，您真的不用给我，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为瑾冷冷地按住了手。
“爷爷给你的，收下吧。”季为瑾一脸淡定。
“但是……”方长止张了张嘴。
“没什么但是。”季为瑾冷冷扫了季为言一眼，“他不缺零花钱。
“我缺啊！”季为言大喊，“我零花钱都要精打细算的！不行，方长止！长止哥！黑卡给我用两天！”
“那你可以精打细算着慢慢买。”季为瑾毫不犹豫地回怼。
方长止：“......”
季爷爷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为言，爷爷和你哥给你的零花钱还少吗。那卡是给孙媳妇的！你别惦记啦！”
季为言闻言凑到方长止身边，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小声问道：“你说，我去找小书哥哥结婚，他会答应吗。”
方长止：“。”
方长止诚恳地说：“他会把你打出去。”
季为言瞪大眼睛看着方长止：“为什么啊！”
方长止扶额无语地看着他哥：“你弟弟从出生起就这么傻吗。”
季为瑾：“嗯，从出生到现在没变过。”
季为言炸毛：“方长止你是不是......”
被他哥一个眼神止住了话头。
季为言的话被噎在喉咙里，一脸憋屈地瞪着方长止：“哥，就不能替我说句话吗。”
季为瑾语气平静：“没时间和你幻想未来。”
季为言：.......
季爷爷听得乐呵呵，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管家站在旁边，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感慨道：“老爷，好久都没见您这么开心过了。”
方长止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想到他时日不多，鼻头一酸，语气珍重道：“爷爷，我和为瑾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一旁生闷气的季为言听到这话忙不迭插嘴道：“爷爷！我马上考完试你就能天天看见我了！”
季爷爷被他俩说得直笑：“好了好了，有这心爷爷就很开心了，时间不早了，该去吃饭了。”
管家在一旁恭敬提醒道：“老爷，菜已经上齐了。”
季为瑾起身，丢下一句：“走吧。”
季为言凑到方长止身边低声说：“你是怎么从小书哥哥那种温柔的人爱上我哥这种大冰块的。”
方长止被他问得一愣，压低声音回答：“你怎么就不信是你哥非要和我结婚吗。”
“什么？！你没骗我！”季为言又一脸八卦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方长止摸了摸怀里刚捂热乎的黑卡，撇了他一眼：“我现在只后悔没堵住你的嘴。”
季为言还想继续说些啥，走在前头的季为瑾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再吵，饭就别吃了。”
季为言小声嘟囔：“你这样也就方长止愿意和你结婚了。”
季为瑾挑挑眉：“谢谢。”
[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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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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