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红色的火焰跳动着,蛊虫在火焰释放出的高温下疯狂扭动着身体,没一会便化为灰烬。

君墨白收了冰魄针,又拿出一个紫檀木钵,眼神在李莫修和何子润之间转了转:“需要回避让你们说会话不?”

李莫修笑了笑:“我同他哪有什么话需要悄悄说。”

何子润嫌弃地撇开头:“我和他就更没话说了。”

君墨白点了点头,将灵力注入到钵里头。金光的光芒从钵里发出,围绕到何子润身上。

金色的符文围着何子润打转转,他勾了个笑冲君墨白拱手道:“多谢仙尊。”接着又冲斐玉尘拱了拱手,抬头时嘴角勾了一个笑:“多谢小兄弟,那天那个糖葫芦很好吃。”

然后转过身看着李莫修,脸色一正,正正经经道:“这回可是我赢了,我先行一步去寻欢姑娘,希望你得成大道少来添乱。”说罢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

李莫修看了他一眼,眼帘一垂,掩了掩神色,接着从袖子里拿出一粒东西抛了过去。

是一颗糖葫芦,金色的糖浆裹在山楂外头,看起来甜得慌。

“走好。”

何子润将糖葫芦丢进嘴里,金光一闪,人影随着光进入钵内。空气中只剩下一句淡淡的:“真甜。”

李莫修揉了揉眼睛,同君墨白道谢后将二人送到了院外,接着一个人站在门口盯着远处的山看了许久。

那一年,他十二,杨欢九岁,跟着大人来村里的何子润十一。

正值秋天,银杏正黄,偶有的一阵风能吹得人起鸡皮疙瘩。

橘色的光透过云层,落在银杏树上。杨家小妞照例拿着莲子糖蹦蹦跳跳地去接他的李家小哥哥。

她今天分外乖巧,母亲给她奖励了一串糖葫芦。她一手捏着莲子糖一手抓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往学堂走去,一路上时不时盯着糖葫芦咽口水。

走到半路,正好碰到在银杏树下等人的何子润。他蹲在石头上,眼睛到处乱瞟,看什么都好奇。

那石头不是很稳,一个不慎摔了一跤。直接跌破了额头,红色的血丝在伤口处冒了出来。

何子润瘪着嘴,疼得想哭,偏生又觉得自己是个小大人了,不能因为一点小伤小痛流眼泪,于是硬生生忍着。

杨小妞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正好碰到何子润抬头。

然后何子润嘴一瘪,哭了。

太丢脸了,居然在女孩子面前摔成这样。他边抹眼泪边嚎边想。

杨小妞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劝说了许久也没将人哄住,于是盯着手里的糖葫芦和莲子糖反复看了看。最后忍痛将糖葫芦递了过去。

一根糖葫芦换一痴心人,怎么想好像都不亏。

风从高山往地下吹,带着山里的花草香。

李莫修回过神,擦了擦眼角,轻笑道:“小欢儿,我们欠他太多,你那一份我替了还了。”剩下的就记在我头上吧,这样,有事你便能来寻我了。

明知不可能,偏生又不死心。

——————

三天后,君墨白带着徒弟离开了天人宗。越兴揣着几瓶丹药送走了三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回到玉竹派后,君墨白被五师弟孟若非给请走了。斐玉尘无事,带着清远回了苦竹山,继续研究“美食”去了。

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苦竹派的众师兄弟们聚在一起闲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抹黑烟从苦竹山半山腰升起,黑烟越来越浓,师兄妹们的嘴巴越张越大。

好一会才听有人不确定地问道:“大师兄这回是在练法器了吧?”

旁边那人看着黑滚滚的烟,点了点头应和:“应该吧。”

某师姐:“大师兄出去这段时间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吗?一回来就这么大动静?”

众人内心:“掌门对大师兄那么好,怎么可能舍得让大师兄受委屈。”

此时的斐玉尘一手拿着炸了个大坑的锅,坐在石凳上撑着下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个步骤走错了。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清远,咽了咽口水,指着大锅不确定道:“这动静是师兄弄出来的吗?师兄是在练什么厉害的法器。”

斐玉尘悠悠回过头,哀怨地瞪了清远一眼,烦燥地抓了抓头发道:“啥武器用锅练?”

清远摇了摇头,接着猜:“那师兄是在练丹?”

斐玉尘:“……”好想掐死他啊!

斐玉尘的目光落在清远身上,喉咙滚了滚,硬生生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他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皮笑肉不笑道:“师弟,过来坐。”

清远坐下后斐玉尘勾了个笑,露出八个大白牙,带了丝讨好意味。

“上次喝了师弟的排骨汤,师兄觉得味道很是可口。于是……”

清远眼睛一亮,一脸期待地看着斐玉尘。

斐玉尘咳了咳,把未说完的话改成了:“这不是前几天得罪了师尊么,所以想讨好讨好师尊。不知师弟能不能教教我。”

他搓了搓手,看起来有些紧张。清远眼里的光暗了下去,随即又亮了起来,他问道:“师尊喜欢吃这些东西?”

斐玉尘愣了会,接着扯了个不自然地笑道:“也许吧,我看师尊上次盯着那糖葫芦,眼睛都要移不开了。”

清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让斐玉尘拿了新锅,亲自演示了几次,又说了许多注意点。这才让斐玉尘找到了些头绪。

一直到月上中天,斐玉尘才做出一份像模像样的糖醋鱼。

送走清远后,斐玉尘从厨房拿出一双筷子,又温了一壶酒,准备边赏月边饮酒。

这时,就听身后树上传来一声:“不是用来讨好我的?嗯?”

斐玉尘一个不稳,手中的筷子落到了盘子边,发出“咯噔”一声,接着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

夜风有些凉,斐玉尘拢了拢衣襟。弯身将筷子捡了起来,手指碰到地缝中长出来的杂草,指尖一片柔软。

斐玉尘转过身,就见身后不远处的大树上正坐着一个人。

两只脚自然垂下,明明就不是很得体的行为,偏生他坐得又直又正,看起来高雅极了。

月光透过树叶落在君墨白脸上,双眼藏在阴影里看不分明。挺而翘的鼻子在月光下越发的好看,嘴唇清薄,下巴有型。

斐玉尘咽了咽口水,低声叫道:“师尊。”

君墨白歪了歪头,露出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双眼带雾,眼里情绪看不分明,他张了张嘴,疑惑道:“乖徒儿这道菜做得如此辛苦,难道不是用来讨好我的吗?”

不等斐玉尘解释,又接着问道:“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哪里得罪我了。”

斐玉尘:“……”废话,那都是我胡诌的。

见斐玉尘不说话,君墨白手一挥,将酒和糖醋鱼一并弄到身前用灵力托着。

“上来。”

斐玉尘:“我去拿个酒杯和筷子。”不等君墨白说话,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云挡住了月,院子里暗了下来。天空的星没了月的埋灭,看着都亮了许多。

有流星穿过云层,从天边滑过,拖动着巨大的尾巴,一路划开天空,最后没于黑暗。

君墨白用灵力凝了个杯子,倒了点酒轻尝一口。

入口温热,从唇舌,再到喉间,接着落入肚子中。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斐玉尘在厨房待了许久,最后磨磨蹭蹭挪了出来。起身落到了君墨白身边,他将筷子和酒杯递到君墨白边上,决心装死。

好在君墨白只饮酒吃食,并不说话。

等最后一滴酒尽了,天上的星也疏了许多。只有月还在毫无保留地释放光芒。

“过几天我要闭关,你带着你师弟去幽冥泉一趟。”君墨白道。

斐玉尘酒量不是很好,此时已经红了脸,意识有些朦胧,但他酒品好,又挺会装,面上强着很是正常。

君墨白的声音落在耳边,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脑子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还伴随着“嗡嗡嗡”的声音,像是有十几只蚊子在脑子里晃悠。

斐玉尘摇了摇脑袋,眯着眼看了看身侧的人。然后露出一个十分乖巧的笑,接着郑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哦~”

他坐的有些歪,上身不自觉地往君墨白那边靠了靠。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君墨白耳尖,热乎乎。

肉眼可见的,君墨白的耳尖红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耳尖上仿佛带了湿意。惹得指尖也烫了起来。

偏生喝醉酒的斐玉尘一点知觉也无,直接将脑袋靠在了君墨白肩上。

好一会,空气中才传来一阵淡淡的叹息。君墨白伸手将人揽入怀里,接着落回地上。然后非常熟练地将斐玉尘横抱起来,低头看着睡熟的面孔,又好笑又无奈道:“不会喝,还温了那么满一壶。”

其实,斐玉尘没打算全喝了。只不过天人宗一事后发觉这本书好像埋了很多线,原本以为的剧本变成了炸弹。他有些懵了,导致一时不知该讨好君墨白还是该哄住清远,这才热了那么一壶酒。

结果被君墨白一个刺激,完全忘了自己酒量不行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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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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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我被师尊套路了
连载中十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