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营成年以后,就不在宋家老宅里和那一大家子人一起住了。
他现在有自己的住所,偶尔老宅里有什么大事儿才会回去一趟。
宋营现居住在偏向市中心的一个小区里,据说是为了去公司方便才买的那套房。
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一路的花草树木清新自然,虽然在市中心,但空气也很清新。
高档小区,宋景西以前只进去参观过,虽然现实生活中他过得也还算可以,但比起宋家这种豪门,自己那点钱根本就是芝麻绿豆,毫不起眼。
人家随随便便就能在大城市的高档小区买套两百平的房,按照现实中宋景西手头上的钱,不知道掏空家底能不能买得起。
宋营住在十六层,虽然昨天已经来过了,但宋景西上去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
一路过去全是人工智能,就连站在宋营家门口,都有机械摄像头从门框里探出来用红外线把自己从头到脚扫描一番。
宋景西有点心虚,毕竟这壳子不是自己的,好在,人工智能并不能窥探人的内心。
这个扫描时间不过两秒钟,门就自动开了,宋景西根本没有时间乱想些什么,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宋营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宋营说话的语气带着震惊,“小西,你……”
此刻的宋景西头发凌乱,双眸里藏着红血丝,脸有一点点水肿,整个人瞧着很疲惫,像是跟人干了一整晚的战。
一凑近,身上还有股酒气。
像是通宵干了点什么。
宋营一瞧见这样的宋景西,心疼得不行。
原来昨晚宋景西没回来,就是整夜为了邢文康买醉。
昨天宋景西的态度很反常,和平日里的他不大一样。
宋营当时还在怀疑,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宋景西这么痴情的人,哪里会说放下一段感情就放下一段感情,昨天宋景西那些反常的表现,不过是为了掩饰悲伤的故作坚强。
这么一想,宋营就更加心疼宋景西,对邢文康也更加恼怒了。
“外头有点冷来着,我没事。”
宋景西的嗓子有些哑,宋营还以为他是感冒了,赶紧把人拉进屋子里,语气透着焦急,“声音怎么这样?是不是生病了?早知道昨晚哥哥就跟着你去了。”
宋营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嘴,怕宋景西觉得自己烦,有些懊悔。
见宋景西不说话,他又卑微地解释了一句,“小西,哥哥不是想管着你,不是那个意思……”
“真的没事,”宋景西低着头绕开宋营,“我先回房了。”
想来是自己太着急了,人设可能崩得太厉害了。
宋景西听宋营的语气,觉得自己还是收敛一些,不要对宋营的态度太好,应该循序渐进得慢慢来?
啊!想不通!
宋景西现在根本没心思想别的,多站一会儿他都觉得累,他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躺在床上睡他个天昏地暗。
宋营今天本来要去公司谈生意的,可是宋景西没回来他根本放心不下。
这会儿宋景西回来了,又这副模样,他心底的挫败感又升了上来。
好不容易才和小西亲近了一些,被自己一句话就弄没了。
宋营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把自己的嘴给缝上,多余说那些话做什么。
他因为关心宋景西,想跟上去问问情况,害怕宋景西更讨厌自己,又给憋了回去。
宋营足足在客厅里徘徊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勇气去敲宋景西的房门。
谁能想到在外头前呼后拥,风光无限的宋大少爷,也会有这么狼狈纠结的时候。
弟控不要紧,控起来真要命。
*
“叮铃铃——”
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起,正在打扫的阿姨匆匆放下手里的清洁工具,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不多时,书房的门被敲响,高涉抿了口咖啡,道,“请进。”
“先生,方才进来一个电话,我帮您接了。”
阿姨就站在门口,下一瞬就闻到了书房里传来的浓重烟味。
她打眼一瞧,就看见办公桌上放置在高涉的右手边位置的烟灰缸里至少塞了五六支烟蒂。
不知道高涉忽然怎么了,她鲜少看见高涉因为苦恼什么东西而到要用吸烟来解决的地步。
不,应该是从来没有看见。
“电话是您的姐姐高雯打来的,要您一会儿不忙了给回个电话。”
高涉嗯了一声,“麻烦您了。”
“先生,”阿姨犹豫了一会儿,有些担心,“要不要我给您把窗户打开透透风?”
高涉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抽了很多烟,他什么时候心焦气躁成这样了?
还让外人看到了自己这副样子。
他很快收敛了情绪,笑了笑,声音温和,“不用了,您去忙您的吧。”
阿姨听见他这么说,离开之前还担心地用余光瞧了高涉一眼,确保他像往常一样,才敢放心离开。
一个一向理智的人,少有不理智地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有所担心。
烟灰缸里的烟蒂上,最后一点火星也在几秒之内的扑闪中湮灭。
淡薄的白雾绕着空气上升游散在书房密闭的空间里。
高涉没有开空调,也没有开窗户,烟味堆积得越来越多,要不是阿姨提醒,他根本不会发现。
电脑里的文件页面还停留在半个小时之前,变动的只是烟灰缸里的烟头罢了。
早上离开酒店以后,高涉就回了家。
今天公司里没有一定要他出面的事情,在家里办公也可以。
高涉满脑子想着的全是昨晚自己和宋景西纠缠的画面。
和宋景西劳累了一晚浑身酸痛只想睡觉的想法不尽相同的是,高涉的大脑一直处于很亢奋的状态,以致于他如果不找点同样兴奋事情做,他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也许是积压了三十一年的**终于得以发泄,又或者只是因为宋景西这个人……
高涉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了,说起来也因为邢文康的原因见过宋景西三次左右,之前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怎么昨天晚上,他就控制不住了呢……
不能再想下去了,必须找点事情做,要不然他又要去洗冷水澡了。
高涉拿过一旁的手机,走到窗户边上给高雯回电话。
电话虽然很快就被接起,但对方身处的环境显然有些杂。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乱七八糟,过了好一会儿高雯的声音才传出来,“喂,高涉,我听那个阿姨说你在家?”
“怎么了?”
“你让邢文康今晚回趟家,我有事要问他。”
“这种事情,你自己打个电话不就好了。”高涉说着,手指按上了玻璃窗旁边的按钮,窗户缓缓打开,“你们母子之间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你说对了,确实有点不方便,你是他舅舅,他从小就怕你一个人,别人说话他也不听啊。”说着,高雯那边传来一阵麻将的敲击声,紧接着是她兴奋的,“碰!”
“就这样高涉,我这边正忙着先不说了,”高雯道,“对了,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你让他一个人回来,别把什么人都给我往家里带。”
邢文康的事情,高涉并不是很清楚。
虽然是外甥,但是他并不想了解别人的私生活。
所以高雯口中的那个“别把什么人”到底指的是谁,他根本不知道。
难道是……宋景西?
高涉退出通话界面,找到邢文康的号码,正要拨过去,手指却在那个拨号键停住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宋景西会不会也在邢文康那儿呢?
置换的清新空气迎面而来,高涉的大脑忽然闪过一丝清明,他有些幼稚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借着这个机会亲自去一趟?
如果宋景西还在邢文康那儿,自己正好可以找个理由见他,如果宋景西不在那儿,那最好不过。
拿过一旁的风衣外套,高涉又恢复成了那个善于伪装的高涉,处变不惊,温和谦逊。
高涉到的时候,邢文康还和冯向远在房间里缠绵。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难免起火。
谁知道高涉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来。
邢文康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倒是对高涉这个舅舅有几分忌惮。
虽说他们的年龄相差得也不大,本来应该是能处成兄弟似的甥舅关系,却演变得有些糟糕。
这会儿邢文康被高涉亲自敲了房间门,说不害怕是假的。
于是赶紧把冯向远藏进了被子里,自己把衣服穿好,转身哄了冯向远一句,“乖,别怕,我马上回来。”
冯向远乖乖地点了点头。
邢文康开了门,瞧见高涉站在门口,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舅舅,你怎么来了?”
没有完全关闭的房门,使得房间里暧昧的腥膻隐隐传来,高涉是个成年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味道,更何况,他才经历过不久,所以记忆尤新。
床上的男人紧实地藏在被子里,一点也看不清楚是谁,高涉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下来,有话和你说。”
高涉声音温和,可邢文康总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最近应该没有做什么惹到他吧?
邢文康把房间门关好,见高涉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赶紧跟了上去。
这个舅舅,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邢文康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想着一会儿应该怎么对付他才好。
高涉走在前面,落了他几阶楼梯,邢文康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后,却看见自己那个向来禁欲的舅舅颈侧落着一个鲜明的齿印。
邢文康脚下一打结,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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