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也前几日才被他重伤过,这次竟就这样找上门来。
“这是什么啊你那天那把重剑呢,”阮文也见他执一把轻剑,往周围环视一番,“怎的这次不拿出来了,那把剑可厉害得紧,”他状似心有余悸,“我差点被从里面跑出来的东西生吞了呢。”
孟云池盯着他,目光一错不错。
“美人,”阮文也嬉皮笑脸的神色沉静下来,无缝切换上一股截然不同的狠戾,“你这样让我很想征服你。”
然后再将你撕碎。
孟云池那一剑成功挑起了他骨子里的疯劲,除了三百年前火凤屠族那次,他已许久未这么兴奋过了。
“美人绝对不止金丹呀,”阮文也唤出本命,是把波纹状的邪剑,“那认真一点,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千重楼被巨大的冲击破开一角,两道身影化作流光冲上屋顶,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出来查看情况,孟云池明白自己在沉睡时又被拖入了他布下的结界,咬着牙挥出一剑。
攻势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涌而至,阮文也并不躲,正面将攻击接下。
他微微睁大的眼睛里含着兴奋,面上带笑,“美人加大些力度啊,你那天可不是这样的。”
那天
那天的反击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这具身体的残留本能,根本不是说用就能用得出来的。
那把重剑他根本召不出来。
一个金丹,一个合道,两人中间隔了三个大境界,两相对上只能是单方面的碾压。
千重楼被暴力拆除,层层碎裂轰然倒塌。孟云池足尖一点,跃上另一座千重楼顶,抬手捏诀,迅速在空中虚无处画着符文。
符成,以他指尖为中心旋转起来,形状千变万化,骤然凝成一把把链剑,所有剑尖聚拢,随指尖指向而动,孟云池手势一变,那千万把链剑蓦地朝向阮文也,在一瞬间迸发,疾射而出。
“哈。”阮文也将长剑反握,劈开一把冲在面前即侧的金色链剑,链剑不堪重击,被从中间一分为二,化作符文四处散开,碎作了一点点细碎的金色光斑。
孟云池尽量拖长时间,画了一个又一个符文剑阵,随即毫不恋战,转身踏楼而飞,寻找出去结界的出口。
然而他尚未走出几步,那阮文也竟已挡下了他所有剑阵,拦在路前,嘴上不停:“想去哪里呀~美人~”
再抬头间对方一击已近在眼前,孟云池甚至来不及提剑阻挡,只被冲击将整个人甩出去,身体被狠狠破开竹楼砸进内间里。
他在废墟中勉强以柳絮支地站起来,血色晕染胸前衣襟,慢慢向旁边蔓延。
“怎么跟几天前像两个人似的。”
阮文也提剑走进来,用剑尖挑起孟云池的下巴。
“你那天的强悍力量呢哪儿去了?”
阮文也犹觉不够,剑尖抵着他的肩膀,忽的用力没入小半,将人强行用剑按倒在地上。
“真漂亮。”
阮文也俯下身伸指暴力揉着他沾血的下唇,将血晕开,直将那薄唇蹂躏得红肿不堪。
“这样才好看嘛。”
地上的美人满身是血,柳絮被踢到一边插进木柱里,孟云池失血过多体温渐趋冰冷,阮文也摸了摸他微凉的皮肤,“……这样才好,不会反抗。”
他手下微动,拨开了对方的衣襟,露出一段锁骨来。
如能工巧匠细细雕琢出来的艺术品,完美无瑕,让人不由得想往下探寻更多。
“那天便宜了那小子,”阮文也手下动作不停,“不过我不介意的,毕竟长老总是这么勾人。”他神经质的笑起来,神情有些瘆人。
“唔!”
几天前的左边腰子几乎被拦腰切成两半,还未愈合,今天右边腰子就被毫不犹豫的偷袭捅了一刀。
阮文也捂着创口,看见底下孟云池缓慢的笑了下,咧嘴露出一口带血的牙。
“天天脑子里装着这些腌臜事,怎么你的脑子里还没生蛆”
阮文也眉毛跳了跳,拔出那深深扎进体内的木桌利屑,痛得抖了两下,“你全身上下都很漂亮,但就是说的话不好听,怎么办呀,”阮文也苦恼的皱起眉来,“我又不舍得对孟长老下重手。”
“那干脆让你不能说话就好了。”他愉快道。
那木桌利屑被他握进掌心里,对着孟云池的脖颈比了比。
血色四溅。
孟云池嘶哑的发出几声模糊音节,咳出血沫,在满目红色里看到阮文也脸上的狞笑。
他微微勾唇,指尖微动,柳絮应召发出嗡鸣,在眨眼都不到的一瞬间从孟云池面前一闪而过。
阮文也脸上的神情仿佛定住了一般,后知后觉的用手摸了摸脖颈,无异。
下一刻那里忽然喷出大股大股鲜血,伤口崩裂显现,孟云池直接被溅了满脸。
他一脚踢开身上压着的人,翻身点了阮文也身上几大穴止血,动作迅速的喂他几粒保命丹。
这人还不能死。
喷泉般的血流速缓了下来,他想了片刻,抬脚踢断了那人脊骨,确定他作不了妖了,这才踉踉跄跄的走开。
然而结界主人一经出事,结界自行破开,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凤玉楼走出房间,闻声而动,御剑去了波动中央,只看见阮文也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他有不好的预感,四处搜寻起孟云池的身影来。
“小师叔!小师叔”
“小师叔!”
孟云池不见了。
遍寻四处无果,凤玉楼去找宋将离,却是连宋将离也不知道孟云池去了哪里。
他从未外出过,对成华宗以外的地方人生地不熟。
这上岛拢共也就这么大,他还能去哪里
宋将离听闻凤玉楼说的事后几乎都要疯了,当即去找莱仙门宗主对质,被对方矢口否认并反咬一口。
“我儿在千重楼伤得这般重,又怎么知道不是你门内之人故意挑事致使”
莱仙门宗主怒目圆瞪,“况且你说你门内之人失踪,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不敢露面”
他坚决不认并坚信错不在阮文也,且对宋将离的说辞十分恼怒。
莱仙门宗主脾气暴躁,做惯了土皇帝,向来被南洲上岛下岛捧为人上人,哪怕对方是成华宗来使,但他咽不下一口气,难免要反唇相讥一番。
表面上的和睦假象一捅即破。
他们毕竟有承阳作后盾。但是没人知道渡劫后期与渡劫圆满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与其它大境界不同,承阳与奉溪相差的从来不止那看起来的一步。
真正的差距只有奉溪和承阳自己知道。
然而承阳不提,没人知晓。
莱仙门的依仗即将成为摆设,宗主对此并不知情,他只知道他最宠爱的小儿子被人弄去了半条命,为此他愤怒异常,护犊心切,誓要对方偿命。
“父亲!”
阮常山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妄图让他平静下来静思利弊与冲突的后果。
宗主挥袖拂开阮常山,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愈加愤怒,“那一剑直接划开我儿的喉咙,直取命门,流了那么多的血,分明就是想要我儿的命啊!我莱仙门何时与你成华宗结过什么怨,要这样报复到我儿身上。”
好家伙,私人恩怨直接上升宗门斗争。
阮常山在旁边直接懵了。
绕是宋将离也愣了愣,但他担心孟云池心切,根本不想与宗主争论什么,只想见那阮文也寻孟云池的下落。
这边胶着,堪称鸡飞狗跳,让各大宗门围观看了笑话去,林子里却是静谧异常。
脖颈上的血迹早已干了,凝在伤口上,看上去狰狞异常,孟云池坐在河边,没有去管这一身狼藉,只伸手去拨了拨河水,看透明的水面上荡开一圈圈的波纹涟漪。
脑子里特别空,好像什么也没有。
他犹记得自己被按在地上时,似乎想起了什么。
曾经也经历过相似的场景。
血与灰色的天,重剑,动弹不得,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孟云池抬手敲了敲脑袋,动作间肩部伤口崩裂,汩汩流出血来。他动了动已经失去知觉逐渐僵硬的肢体,踉跄着想要爬起来。
——然后扑通一声落进河里。
血色瞬间侵染河水,向周围漫开,孟云池的眼皮渐趋沉重,陷入黑暗前只来得及看见闵行远突然出现的一张惊惶无措的脸。
“师尊——”
他终于彻底听不到了。
闵行远抱着从河里捞上来的身体,疯狂传输灵力温暖怀里渐趋冰冷的温度,足下发力,一跃而出百米远。
师尊。
拜托。
不要睡。
隐蔽静谧的深山树林里曲径幽深,偶尔从草间传出两声虫鸣,从容的潺潺流水声被一声落水巨响打破。
闵行远的头发被水鼓动,蒙住视线,他摸索到孟云池的脸,狠狠将唇贴上去。
撬开对方的唇舌,他将一样东西用舌头顶了过去,推进对方的口中。
水面在初一轮涟漪过后恢复平静,里面的人不曾出来,林子里的所有细微响动消失,换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细弱的水纹涟漪。
静悄悄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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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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