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叫卖早餐的声音，汽车的鸣笛声……
水年被这些声音吵醒了。
睁眼看到洁白的天花板，水年坐起身，迷茫地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上的被子，终于安心了。
这不是梦……
终于逃出来了！再也不用被关在那个冰冷的房间里了！
水年喜极而泣，把脸埋在手心里呜呜地哭了出来。
“你现在能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了吗？”
水年听到声音后，才看到有人坐在旁边。
温织穿着一件宽松的奶油白毛衣，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两条纤细笔直的腿搭在前面的小板凳上，抱着胳膊看着水年。
水年站起来，深深地对温织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
“嗯，别废话，赶紧说。”
水年抹掉泪水，娓娓道来。
水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她就比同龄人聪明许多，高考发挥稳定，考入了国内顶尖的帝都大学。毕业后，本来已经决定面试心怡的工作，却在面试前迎来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那天，我在回家等电梯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躺在了那个房间里。”
“在那里，不止关着我一个女人，她们和我一样，都是被绑来的。我问过她们，发现我们有共同的特点：都是从名校毕业；要么和我一样是孤儿，要么家人都在很远的城市；而且……”水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自恋，但是我们的长相和身材都挺不错的……”
“我通过那些工作人员的对话才知道，那里是专门为同性恋服务的代孕机构。而且他们用的卵子，有的是买家指定从别的地方购买的，有的是直接用的孕母的……在那里，女人沦为生育机器，一个接一个地为他们生孩子。我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女人临近预产期了。”
“我试过逃跑，可是第一次很快就被抓了回去。”说到这里，水年双手按住太阳穴，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我跑出去后找警察报案，本来以为可以获救，可是那些人追的太快了，他们拿出一份伪造的证明对警察说我有精神病，还说他们是我的家人，这就带我回去。不管我怎么大喊大叫都没有用，我就这样被抓了回去。”
“回去之后他们还虐待了我几天，说是如果我不听话就杀了我。我很害怕，于是就妥协了。后来我又一次找准机会逃了出来，我拼了命地跑，躲进了地下车库，然后你救了我……谢谢你……”
说完之后，水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冰冷的房间，惨白的墙壁，即使每天都有营养餐，但那对她来说，和地狱一样恐怖。
身体的使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自己就像商品一样，被那些男人挑选。
回想起工作人员向那些衣冠禽兽介绍自己的说辞，水年又恶心又生气。
身材好、体质健康、卵子质量高、处女……
那些人明明对女人避如蛇蝎，却还是上下打量着她。
水年闭上眼，尽量平复心情。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一对人面兽心的买家，因为个子高的那个挑完孕母后，不仅要求生两个男孩，甚至为了哄另一个男生，说出了让她毛骨悚然的话：“纪安别生气了，等我把温家搞垮后，第一时间就把那三个贱女人都抓到这里来，让她们给咱们生小孩，反正不用你生，咱们想要几个孩子就生几个……”
那个男生明明嘴里说着不忍的话，脸上却露出了兴奋得意的笑。
温织抬头看向她：“谁？”
水年有些紧张：“什么？”
温织皱起眉，提高音量说道：“你说那两个人叫什么？”
“一个叫ji an？另外一个人……听那块的人管他叫秦总。”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温织就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留下一句“在家里待着。”后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温织脸上一片冰冷，她赶回本家，确认温奈和温秀清都平安无事后，叮嘱她们最近出门要小心，一定要带保镖。
两人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第一次见温织这样，也就答应下来。
随后，温织赶往系统提供的地址。这个机构的老板是个聪明人，买下郊外的一幢烂尾楼作为大本营，表面看上去破烂不堪，实际内里医疗设施一应俱全。
温织本来充满怒意的脸色在赶到这里之后逐渐平复下来，她冷静地想清楚了，只要自己重要的人平安无事，她就无所畏惧。
“系统，封锁这里的信号，不能让他们逃走。”温织对系统命令道，随后她走进了大门。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看到温织，走过来拦住她说：“闲杂人等禁止入内，请你离开。”
温织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她握紧了刚才在地上捡到的木条，把带有钉子的那一面翻转朝上，对着男人的头挥去。
“砰——”
壮硕的男人倒在地上，连挣扎都没有就失去了知觉。脑袋上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在他的身下聚成了一大滩。
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保安见状抄起手边的电棍向温织冲来，而温织从兜里掏出一支笔，对准他的肩膀，像扔飞镖一样掷出。
巨大的冲击力不仅使这支笔穿透了他的肩膀，还将他死死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男人倒吸一口气，肩膀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生理性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鲜血洇湿了他的衣服。
温织抛下手中的木条，像发现新玩具一样，捡起电棍说：“打怪掉落道具？”
她把电棍抵在男人肩膀的伤口上，按下开关，滋啦滋啦的电流瞬间通过男人全身，他的身体扭曲，挣扎着大叫，刚喊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什么嘛，这么脆弱。”温织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说完她便转身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还未等温织开口，系统就很自觉地汇报：“一共六层，一楼大厅，二楼食堂，三楼是孕母住的宿舍，四楼是娱乐室，五楼是手术室，六楼是管理层的办公室和接待买家的地方。”
系统还贴心地把一整栋楼的缩略地图映在温织的脑海中，温织想了想，按下了四楼的按钮。
现在是午休时间，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楼层休息。
温织走到四楼的广播室，清清嗓子说：“滴滴，现在所有人都到四楼集合，不来的后果自负。”
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的梁函闻言抬起头，他是这个代孕机构的创始人，当初在国外见识到了代孕带来的暴利，回国后就做了一系列紧密的计划，创建了这个只为有钱的男同服务的代孕机构。
他出入各种名流宴会，结识有权有势的人，了解到其中有需要代孕服务的男人后，把他们发展为自己的客户。
商政军，各个圈子里都有他的客户，也因此梁函可以肆无忌惮地拐卖妇女，牟取代孕暴利。
现在，他脸色微沉，他自认为这里很安全。
郊区、烂尾楼、以及有权有势的客户做他的保护伞，几年来，来到这里的只有他主动带进来的人。
那么现在说话的这个女声……
想到这里，梁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四楼乌泱泱的，站满了人。女人们不安地紧靠在一起，从她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进入了地狱，日复一日的生活让她们变得麻木，甚至已经认命了。现在的突发情况让她们高度紧张的同时，又燃起一丝希望。
会不会是有人要来救我了呢……
梁函从电梯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女人们瑟瑟发抖地坐在角落，他的员工们则是大气不敢出地坐在另一边，双方离得较远，而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无害，毫无攻击性的小姑娘。
少女坐的位置仔细看是离女人们较近，她双腿交叠，右手撑着下巴，眼里一片冰冷。
“你就是这儿的老板？”
温织抬抬下巴，语气没有过多起伏。
“你是谁？你最好赶紧离开，不然……”梁函话中暗含威胁。
这时，一个员工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老板，别再说了……”
刚才他们所有人来到四楼之后，发现只是一个小姑娘下的命令，不屑又凶狠地对温织说：“哪来的小丫头？是老板新进的货吗？”
“这没啥了，走吧走吧，”
一群人以为温织是新抓进来的，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离开。
“我让你们走了吗？”温织开口道，“赶紧的，不想死就乖乖留下。”
温织轻狂不可一世的样子惹怒了他们。
“喂，钟行，你不是会散打吗？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一个工具还敢口出狂言。”
其中一个男人捏了捏拳头，走到温织面前，扬手就要狠狠扇下来。
那些大着肚子的女人不忍地别过眼，她们刚来的时候也因为反抗被钟行狠狠地打过，他的力气大，一个耳光下来就会让人耳鸣、眼前发晕，之后脸还会高高肿起。
这个小姑娘，恐怕会晕过去吧……
可是，没有想象中清脆的声音，也没有女孩的尖叫，只有震惊的吸气声和男人的惊呼。
温织抓住了那只挥下来的大手，她慢慢抬起头，看向钟行，眼里尽是疯狂又兴奋的神色。
“你真有趣。”温织轻声笑道。
随后，她一手握住钟行的手腕，一手握住他的胳膊肘，再走到他的身后，朝后狠狠地对折。
于是，钟行的胳膊废了。
“啊——啊！！我的手！！！！”钟行跪倒在地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托着剧痛无比的胳膊。
温织顺势踢倒他，踩在他的脸上说：“不想和他一样就乖一点哦。”
说完还站到他的胳膊上，狠狠跳了几下。听着钟行的尖叫哭喊，温织笑得更开心了。
那些女人睁大眼睛看着温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居然可以把这里最凶狠的男人打趴下，而且还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请问你是谁？来这里是……”一个女人壮着胆子问出口，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说不定可以帮助她们改变命运。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好心人。我最看不惯男人凭着自己的优势欺负女人了。”温织没有回头看她，而是低头看着钟行，这句话似乎也是对钟行说的。
温织坐回位置上，对那群工作人员说：“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到那边去，别挡路，还有人没来呢。顺便把他拖过去，看着就晦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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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降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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