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无形力量控制的感觉,似曾相识,诡异得很。
周辉很有眼力见地转移话题:“中午吃啥?”
蒋莱满脸期待:“就前两天去的那家川菜!特好吃!”
周辉翻了个白眼,哪来的缺心眼,岑妄那天在地板躺了十分钟的事他可没忘,“火气这么大还吃川菜,也不怕被烧死。”
“这叫以毒攻毒,你懂个屁。”
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岑妄站定:“你们去吧,我先走了。”
“哎哎哎,那边是食堂呀哥!”
岑妄找了半天,最后在靠近墙边的队伍末端看到了喻礼。
攒动的人群像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她踮起脚也没用,视线被压得死死的。
“虾仁馄饨,猪肉馄饨,荠菜、芹菜、白菜还有虾仁馅的水饺。”
居然遇到好心人帮忙报菜单,喻礼一愣,偏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热心市民日行一善。”
熟悉的声音让喻礼扭头去看,岑妄排在她之后,正垂眸望她。
“错了,今天是第二善了。”喻礼取下校徽还给他,“我听别人说你去校长办公室了。”
“听谁说的?又是林向昭?”
“不是,你们班的同学。”
岑妄微偏过头,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后文。
喻礼沉默了会,递了盒创可贴过去:“本来想上课前给你的,结果你不在。”
“特意去班里找我,就为了送这个?”
“嗯。”
岑妄的皮肤很白,五官凌厉明晰,即使惯常带着笑,可黑眸中的淡漠却难以忽略。
白光下的近距离接触使得有些东西藏无可藏,喻礼这才发现,在他左眼眼尾与眉骨的延伸处有截极短的浅色印记。
没想到她会直接应声,岑妄抬手拂过后颈:“办公室暖气足,就是半米长的刀口都被吹干了,别说我这点小伤。”
说是这么说,不过他还是接过一整盒的创可贴装进口袋。
“只是因为检讨吗?还是说发现你没戴校徽,罪加一等?”
校长确实将大半的精力花在对岑妄一人失望至极的慨叹上,骂累了就改用眼神威慑,结果好巧不巧发现他没戴校徽,喝了口水继续。
其实骂不骂都无所谓,他又不往心里去,就是待了半个上午有些无聊。
岑妄想一笔带过,可触到喻礼的表情后又临时改了主意。
他半阖着眼,语气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这哪是没事的样?喻礼的内疚在此刻涨到了极点:“对不起,我今天下午会去找校长的。”
“找那老头干嘛?”
“承认错误。”
“你怎么跟小学生一样。”岑妄不禁笑了,“骂都骂过了,你就别去掺和了。”
喻礼的头埋得更低,岑妄抓了抓头发:“我没在怪你,你要是真想还人情也行。”
“除了烧杀掳掠。”
“没那么严重,请我吃饭吧。”
喻礼答应得干脆:“行,你要吃什么?去学校外面吗还是哪里?”
“你都杵在这半天了,就吃这个。”
“虾仁馄饨?”
“嗯。”
喻礼点完餐,手中的饭卡兀地被抽走,岑妄掏出手机扫了机器上的二维码:“站旁边去,我端。”
喻礼迟疑地望他:“不是说我请你吃饭的吗?”
“那也不至于让你花钱,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岑妄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饭卡被他放在桌角,“等着,我去拿餐具。”
馄饨腾起的热气中,熟悉的身影逐渐明晰——
蒋莱,又是他!
喻礼立马猫着腰假装系鞋带,暗自祈祷这次可别遇上了,一碗馄饨足矣,她可不想凭空多出一张比脑袋大的馕。
“到底去哪里了呜呜呜,我的妄——仙女!”
一声“仙女”惊喜且洪亮,嘈杂的食堂瞬间安静。
喻礼:……
蒋莱双眼放光,乐呵呵地坐到喻礼的对面:“我平常都不来食堂吃饭的,今天一来就碰上了,你说是不是很巧!”
喻礼干笑:“是,你说得对。”
蒋莱低头看了眼面前堆成小山的餐盘,脸一红,立马和周辉换了一份:“刚刚那个是我朋友的饭,我吃得不多,这个才是我的。”
周辉:?
是谁扬言要吞三头牛?又是谁不顾食堂叔叔的劝阻硬是打了**个菜?
周辉欲言又止,被蒋莱在桌下狠狠地踩住。
罪魁祸首笑得一脸真诚:“让你见笑啦。我筷子还没有用过,你吃鸡腿吗?”
“不用了,你吃就好。”
“哎呀别客气,我们学校的炸鸡腿超好吃,你尝尝!”
唯一的荤菜被蒋莱义无反顾地夹起,还没放到喻礼那儿,就被人按住了手腕,重新压回餐盘里。
岑妄将温热的奶茶放到喻礼面前,吸管和汤勺一并递给她:“不是说请我吃饭?”
“我”字特意咬得很重,语气不悦。
“这不一句话的事儿。妄哥你要吃啥,我这就给你去买……哎呦!你掐我干什么?!”
周辉无奈:“大哥,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岑妄没跟你说话。”
“那跟谁说话?这里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他望着喻礼,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再看岑妄,心里凉了一截。
蒋莱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妄哥,你家是不是破产了,怎么强迫女孩子请你吃饭?”
周辉实在忍不了,他现在不把这睁眼瞎的小子带走,一会就该是岑妄亲自把他从窗户踹出去了,“蒋莱,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情,你陪我去处理一下。”
“能比妄哥的事还重要?”蒋莱赖在座位上不肯走,“妄哥,有什么难处和哥们儿说,就算是破产了也不能吃软饭啊。”
岑妄冷笑:“你说谁吃软饭?”
“没事岑妄,蒋莱他进食堂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你别听他说胡话。”
“我怎么就说胡话了?妄哥,你穷可以问兄弟借,你要是盯上人家小姑娘家的钱就是不厚道了,缺大德的人是要被刨祖坟的!”
周辉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晕:“你闭嘴吧,我现在想刨你的脑子。”
“我的脑子怎么了?我说得明明每句话都很有道……唔!”被鸡腿堵住了嘴,蒋莱的眼睛瞪得老圆,他在椅子上胡乱蹬了两下,突然白眼一翻,开始打鼾。
鼾声震天响,更离谱的是,他一边打,还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胡话。
“草,你干嘛呢!胡说八道完了就开始发癫是吧?赶快起来,好多人看着你呢。”
喻礼被这人反常的一幕吓了一跳,以为蒋莱吃鸡腿不小心噎死了,连忙敲出后台。
「“蒋莱奋力地将鸡腿丢在一边,声音洪亮地打鼾:‘妄哥,咱就算不吃饭也不能吃软饭啊!’”」
……原剧情大概率是“大喊”,而不是“打鼾”。
喻礼深深舒了口气:好险,以为又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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