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中毒

顾曙天找人将二人的八字合在一起,推算出今年的好日子,经过一番商量后,二人决定将日子订在冬至。

冬至,是离他们两个人互表心意最近的日子。

决定好日子后,顾曙天带着媒婆、聘礼和订婚书来到宰相府,他身边还跟着顾悄然。

由于新的王府还在修缮中,二人与顾家一大家子吃了顿饭后便离开回了大将军府。

五月,初星河在回到计都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终是习惯了县侯这个称呼,也习惯了日日寅初便要起来赶往皇宫,等待卯时的早朝。

这日,顾曙天有事没有同初星河一起下朝,他正打算和父亲一同离开大殿,却被人叫住。

“宰相大人,县侯请留步。”

声音的主人是龙宴,初星河与父亲互看一眼,顿住脚步回过身。

“太子叫住老夫与犬子有何事?”初杰仁垂首。

龙宴凤眸上扬,“东宫近日新上了一批新茶,吾想请二位前去品尝下味道如何。”

初杰仁:“谢太子殿下,恭敬不如从命。”

跟在龙宴身后,三人来到了东宫。

一进入议事殿内坐下,像是早有准备,三名相貌俊俏的丫鬟端着沏好的茶从殿外有序地走了进来,放好茶杯后又低眉顺眼地离开。

“这是昨日从天龙国运来的新茶,为了与宰相大人和县侯一同品尝,吾特意等到今日。”话落,龙宴端起茶杯递到嘴边。

初星河与初杰仁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一息,而后两人分别端起身侧方桌上的茶杯。

初星河打开茶盖,新茶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他轻轻抿了一口,入口轻柔微微带些苦涩,确实是好茶。

初杰仁点了点头,见状,龙宴笑道:“能得到宰相大人的认可,吾等了一日也算是值得了。”

初星河明眸微动,用余光觑着龙宴,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正当他收回视线,“砰”的一声,瓷器掉落在地上发出脆响,初星河顺声侧首,初杰仁一脸痛苦的趴在桌子上。

“星,河。”初杰仁痛苦呜咽,初星河从椅子上蹿起,扔掉手中的茶杯一个大步跨到他身前蹲下,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父亲!”初星河惊呼,“快传太医!”

龙宴朝身边的小公公挥手,“快去叫吴太医!”

“是!”情况紧急,小公公疾驰而去。

吴太医乃是太子的专人御医,平日就宿在东宫,等他赶来,也不过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这期间,初星河背起初杰仁,跟着龙宴来到房间内,将已经没有意识的父亲放在榻上。

“吴太医来了!”小公公气喘吁吁的喊道,初星河与龙宴赶忙迎了上去。

“太子千岁!”吴太医恭敬的行礼,被龙宴直接拉了起来。

“免礼,快去看看宰相大人怎么了?”

“是!”

初星河跟在吴太医身后来到榻前,吴太医取下身上的药箱,从里面取出脉枕,将初杰仁的手腕放在上面,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上面。

随着时间流逝,吴太医本就布满沟壑的脸,皱得更深。

初星河心知不好,但也不好打扰,只能任由胸腔内的火继续燃烧。

终于,吴太医收回手,站起身又检查了初杰仁的五官,而后转身对太子道:“回太子,宰相大人应是中毒,臣现在就给他开药方催吐,不过还要知晓具体中了什么毒才能知道解毒的方法。”

初星河暗自思忖几息,立刻冲了出去,来到方才的议事厅捡起地上还挂着茶水的茶杯折了回去。

“吴太医,您看看这个。”

吴太医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桌上的纸交给刚才那位小公公,接过初星河手中的碎片,在鼻子前嗅了嗅。

“这毒...”吴太医面露难色。

初星河追问:“怎么了?”

吴太医将碎片放在桌子上,“回县侯,这毒虽不能致人于死地,但中毒者先是受万蚁噬心的痛,而后便是昏睡不醒。”

“可有办法医治?”龙宴问。

吴太医点了点头,“有,但能解此毒之人怕是不好寻到。”

初星河:“吴太医的意思是世上仅有寥寥几人能解此毒?”

吴太医:“嗯,但房族二十年前就被天青灭了族,现在想找到他们的后人,怕是不易。”

“如若父亲吃了肖太医的药方,将胃里的毒吐出来,能醒来吗?”

吴太医摆了摆头,“我以为宰相大人中的是寻常之毒,但此毒药效发作快,根本来不及。”

初星河看着榻上闭着双眼、一脸安详地父亲,还是不想相信,方才还活生生在他面前的人,今后要在榻上渡过余生。

这是自师傅离世后,第一个给了他一个真正的家的人。

虽然相处时间并不多,但初杰仁对他生活上的照顾、关爱,望着他时每一次慈爱的目光,任何事情都以他的感受为主。

家人,就是这样的吧。

但现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初星河脚步不稳地向后撤了两步,直接撞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

“星河,你没事吧?”

耳畔的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初星河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身后之人。

“二郎,父亲他...”

身后之人正是顾曙天。

方才,他正与皇上在御书房内谈论四月后天龙国来访之事,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何事?”

“回皇上,宰相大人中毒昏迷不醒,此刻人正在东宫医治!”

顾曙天心跳一顿,“什么?”

门外的公公接着说:“宰相大人在东宫吃了一盏茶后,昏迷不醒,吴太医说是中毒,现在正在医治。”

顾曙天打开门,“快带本王过去!”

“是!”

顾曙天的双手扶在初星河的双肩上,双眸扫了眼榻上未来的岳丈,问道:“吴太医,情况如何?”

吴太医将情况如实说出后,天启帝姗姗来到。

在场的人见到天启帝,跪拜道:“恭迎皇上。”

初星河后知后觉地从顾曙天的胸膛中退出,跪在地上,“恭迎皇上。”

天启帝:“免礼,吴太医,初爱卿的情况怎么样?”

吴太医又将情况复述一遍,天启帝的脸色比来时更阴沉,他走到初杰仁面前,道:

“传令至各县,寻到房族后人者,赏黄金千两!还有...”

天启帝转过身,严肃道:“即日起,太子龙宴不得踏出东宫半步,东宫内所有人皆不得出东宫,直到将凶手缉拿归案,摆脱嫌疑,方可解禁。”

龙宴道:“龙宴谨遵皇上圣喻。”

天启帝问龙宴:“那个端茶的侍女现在在哪儿?”

龙宴:“回父皇,儿臣...”

“太子殿下,不好了,您让奴才去抓的人她,她已经服毒自尽了!”

在场所有人皆面色沉重,这样明显的作法,定是有人蓄意谋害,借刀杀人。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天启帝当然也明了,但事发在东宫,太子作为东宫的主子,出了这等事,如若还能在外逍遥,悠悠之口不是随便能堵得住的,反而留在东宫内最能洗脱嫌疑。

天启帝道:“命人去查一查这个人,所有与之接触过的,一个都不能漏掉!”

初星河的手被顾曙天紧紧握住,自掌心处散发出来的热量给予他向前踏步的力量。

二人一起走到榻前,初星河松开顾曙天的手坐了下来,将初杰仁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

天启帝对随他一起来的公公道:“派人将初爱卿送回府。”

“是!”

天启帝吩咐完,便离开了东宫。

龙宴送走天启帝回来走到初星河身边,歉意道:“抱歉,如若今日没有邀请二位来东宫,宰相大人也不会遭遇不测。”

初星河没有看龙宴,盯着初杰仁,眼神木然。

“太子不必自责。”

顾曙天道:“我与星河自然相信你的为人,况且,谋害岳丈大人对太子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我定要将这幕后之人找出来,他既能找人下此毒,手中定有解药,即使没有,他也一定认识房族的后人。”初星河的声音冷若冰霜,带着丝丝寒气。

话音刚落,初星河的头顶就被一张大手盖住,随着轻轻一带的动作,头便靠上了顾曙天的腹部。

这一刻,一直绷着的情绪彻底决堤,他将头部的重量全部放在了顾曙天的肚子上,闭上了双眼。

眼前是一片黑色夹杂着白色的雪花,初星河感觉他的胸口处像是插了一把尖锐的刀。刀尖在内脏里戳着,疼痛自内而外像四肢伸展。

天启帝派来的人很快便来到了东宫,顾曙天不放心初星河一人,遂跟着他一起回宰相府。

路上颠簸,初星河本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再加上悲伤的情绪,胃部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在马车的轮子压过横在路中间的石块荡起更大的颠簸时,他迅速抬起手捂住嘴巴干呕,眼眶内立刻蓄满了泪,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

顾曙天揽住他的两条手臂,“哥哥!”

在干呕了几次后,初星河眨了下眼,泪珠落下,视线也变得清晰。他摆了摆手,带着浓重的鼻音道:

“无碍。”

顾曙天安慰道:“马上就到了,你再忍耐些。”

“嗯。”

顾曙天掀开帘子,“慢一些,宰相大人与县侯受不得颠簸。”

“是!”

后面的路程马车果然没有之前颠簸,但初星河感觉还是不舒服,他几次将再次上涌的干呕感通过吞咽勉强抑制住。

“盛王、县侯,宰相府到了。”

初星河不放心别人的搬弄,在帘子掀开时,他蹲到初杰仁身前,顾曙天抢先一步,将人抱了起来。

“哥哥不舒服,我来吧。”顾曙天抱着初杰仁,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走下来,初星河跟在他身后也下了马车。

外面的空气灌进胃里,初星河才稍觉好受些。

李管家抹着泪走了过来,“大公子,老爷...”

“老爷,你怎么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声尖锐的哭喊伴着女人的胭脂味冲了过来,本来还清新的空气,顿时浑浊,初星河胃里的酸水又开始向上反,他皱着鼻子、拧着眉看向肖氏和她身后眼神闪躲的初星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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