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将那几封信给了方桓之后，对方就没了下文，陆清黎从第一天的翘首以盼，到现在整个人开始怀疑人生，二宝这是拒绝他了？
“你的回复是什么？”陆清黎忍不住，还是主动询问方桓。
“什么？”方桓快速写完笔下的最后一个字，然后抬头就看见同桌不满的眼神。
“哦，那事呀…”方桓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觉得你对我的认识还是停留在表面上，不够深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你还小。”
不等陆清黎反驳，方桓又道：“快期末了。我们还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习上，OK？”
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心恋爱，一心学习”吗？
陆清黎有点气闷，他觉得方桓明明已经和他两情相悦了，可对方还是这样态度模棱两可地敷衍他。
而高中学业也确实紧张，再加上他们又是重点班，越临近考试，老师看得也就越是严格，每天都有大把的作业要写。
陆清黎就算是成绩好也不是凭空得来的，他也要花大量的时间刷题。
不过也不是没有任何进展的，起码现在方桓又肯重新找他问题目了。
“有笔芯吗？借我一根。”方桓写题写到一半，忽然发现没水了，伸手去抽屉里的盒子掏时又掏了个空，居然都用完了。
陆清黎从包里摸出一支新笔递过去，奇怪道：“我前几天不是看见你刚买了一盒笔芯吗？”
“用完了。”
陆清黎：“？”
这是吃笔芯吗，用这么快？
怎么想的，他就如此问了出来。
方桓无奈地叹了口气，捏着右手手腕转了转：“没办法，写字太多了。”
原主这右手的中指上原本只有个不大的茧，结果这快一个学期过去了，这茧越来越大且硬，就是笔磨出来的。
这还只是高一，等高三毕业，还不知道茧会发展成什么样。
陆清黎虽然知道方桓学习重心更多的放在了文综上，但是他没想到文综要写这么多字啊。
他拿过一张方桓写完了的政治试卷，翻过来看大题，就发现那字写的密密麻麻的，每一题下面那么大的空都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看得他眼晕。
这怎么和他学的文综还不一样呢？
“老师不是说写要点就行了吗，你怎么还写这么多字？”
“写要点那是对你们以后不选文的人来说的，我和你们又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这大概就是选择题和作文的书写量的差别。
不过方桓这话又再一次提醒了陆清黎，高二时他就不能和方桓同班了。
再想想现在两人的关系卡在这临门一脚上，便烦躁地掰了掰手指，这么的也得在高二前把关系确定下来才行。
不然等二宝分班去了文科班，那遍地的女生，万一他被哪个迷了眼怎么办？
机会来得很快。
这天英语晚自习，王知睿一脸笑意地走进了教室，虽然她本人就是一幅笑脸像，但大家还是能看出来这次是真遇见高兴事了。
“上次英语竞赛成绩已经出来了，我们班同学很棒，入围了十六个人，全年级最多！”
底下同学闻言，也跟着高兴地鼓起来掌。
“这十六位同学这周日就要去参加第二轮比赛了，时间紧迫，到时候我给你们发几套训练材料，你们抽空做做，还是争取呢拿到冬令营的资格。”
于是晚自习之后，英语课代表就替王知睿分发了十六份资料，其中就包括方桓和陆清黎的。
资料里包含阅读的材料和题目部分，而题目则都是手写打印出来的，应该是王知睿帮他们从各处整理出来的。
——
周日这天天公不作美，一直在飘着细雨，湿冷的冷空气直往人骨缝里钻，穿多少衣服都顶不住。
方桓和徐淮卫从宿舍出来后没去教室，而是径直去了逸夫楼门口，他们这次参赛的学生统一集合后被送去附中，考场在那。
方桓到时发现那里已经来了许多人了，他们一班的人最多。
他扫了一眼，发现当初那个黑皮也在其中，看站队的位置，应该是二班的人。
“怎么不多穿点？”对于方桓那缩脖佝背的样子，陆清黎看得直皱眉。
方桓跟个东北老大爷似的双手互插在袖子里，一张小脸冻得发红，听见陆清黎的话后，不服气了：
“你怎么知道我穿的不多？我穿了四件！”
说着还拉开拉链给对方看自己里面套的羽绒背心。
穿着校服外套时还看不出来，因为外套够宽松，现在方桓这一拉开，看起来，
“像个背着壳的王八。”
陆清黎认真评价道。
“滚，你才像王八！”方桓冷哼一声，然后拉好衣服，继续在那抖抖索索。
“你说你个大小伙子，怎么火气这么低呢？”
陆清黎好笑地看着对方那小老头样，然后走过去捂住了他的脸蛋，
“你鼻涕都冻出来了。”
方桓被对方捧着双颊，闻言赶紧吸了吸鼻子，很干燥，并没有可疑物，又骗他。
他扒拉开陆清黎揉他脸的双手，对方则趁机握住了他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陆清黎皱着眉，就把他的双手捂到一起取暖。
陆清黎的手也确实暖和，暖烘烘的捂着方桓，比他自己靠着一身正气避风管用的多。
“真羡慕你，火气这么旺，你是不是就穿了两件衣服啊？”
方桓抽出手撩起陆清黎的衣角看了眼，果然校服里面只有一件羊绒衫。
看着就觉得冷，方桓缩回手又给塞进了陆清黎的手中。
“你俩搁这报团取暖呢？”徐淮卫双手插着兜竖着衣领走了过来，“我也来挤挤，这鬼风吹得我快冷死了。”说完对方也围了过来。
“这老师怎么还没来，我看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吧？”
方桓边跺着脚边四下张望，发现同学们大多三三两两得凑在一起避风。
话刚说完，就听见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循声看去，发现是一个中年女老师打着伞走了过来。
方桓看见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真抗冻啊！
只见那位老师盘着头发带着红框眼镜，而身上则穿着一件枣红色绣着暗花的长袖旗袍，身材高挑，体型丰润，皮肤白皙，这副打扮就更衬得她富态了。
她一过来，就道：“来来来，集合了，排队站好，一个个点名。”
点完名，果然人都来齐了，女老师才自我介绍道：“我叫赵娅，是你们这次的带队老师，现在跟着我去校门口坐车，别掉队，别乱跑，有什么事都要和我打报告，不要擅自离队。”
他们所有人加一起也不过五十多人，一辆大巴车也就装差不多了。
一上车陆清黎就拉着方桓径直去了最后一排，然后推着方桓坐到了最里面，自己则坐在了他旁边。
方桓在外边吹了半天冷风，这下上了车顿时舒了口气，人也终于舒展开来不蜷缩了，就像一株被移到温室里的花，又活了过来。
车上人多，难免有些吵闹，方桓就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结果车开过减速带的时候，一颠簸，他的脑袋就在玻璃窗上磕了一下。
他自己还没伸手去揉，身旁的陆清黎就替他捂上了：“多大了还能磕着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陆清黎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温热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就好像一个能传导热量的热源体，不一会儿方桓整个脸就热了起来。
“好了，别揉了，根本就没事。”方桓略有些心虚地扒拉下对方的手，然后坐得一本正经的。
“不睡了？”
“嗯。”
“那我眯会儿。”
陆清黎说着就把头靠在了方桓肩膀上，吐出来的热气直接就飘进了他的衣领里，撒在了他的脖子上。
方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并调整好姿势让对方能靠得更舒服些。
他靠在椅背上，盯着车顶发呆，车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玻璃上，晕出一副水色朦胧的街景。
车内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大家都各种依偎着补起觉来，让人感到一种岁月静好的宁静感。
忽然他听见陆清黎很小声地、凑在他耳边道：“二宝，我喜欢你。”
方桓一愣，然后捏了捏手指，同样小声回应道：“嗯。”
“所以我们交往吧。”
这次，是良久的沉默，就在陆清黎以为对方又会如之前一样不搭理时，他听到了一声含糊的、夹杂着雨声的、轻轻的，“嗯。”
这次，双方是真的彻底沉默了，两人都无声地相对着，最后，还是陆清黎有了行动。
他一把搂住了方桓的肩膀，然后将脑袋埋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二宝答应了，他听见了！
但他不敢再问第二遍，怕二宝又反悔了，反正二宝已经答应了，那他就当真了，这是抵赖不得的！
方桓扫了眼周围，发现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于是伸手摸了摸陆清黎毛茸茸的脑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答应了，可能是对方问得突然，也可能是雨天最能让人放下防备和顾虑，总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而且他本来就已经意志不坚定了，答应不过是迟早的事。
此刻陆清黎像条大狗一样在他脖颈间拱来拱去，就差有个尾巴来给他摇了。
方桓明白他的激动，所以就没有阻止，结果他就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湿濡感，然后就是对方含住了他脖子上的一块地方吮吸。
方桓：“……”
“松口。”
二宝：一天不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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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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