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摇摇晃晃，却因为人多，即使不扶着东西也不会站不稳。
方桓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处境，他被挤在人群中间，实在是不知道该扶什么地方了，于是就干脆把手揣兜里了。
然后抬眼看着陆清黎，等待对方的回复。
陆清黎一开始把目光定在公交路线图上，最后实在无法忽视方桓灼热的视线，有点一言难尽地凑过来低声问道：“你确定要在这里？”
方桓想了想，确实人太多，不好施展。
于是很好说话地点点头：“也是，那等只有我俩的时候，你再给我摸摸。”
陆清黎还没说什么，两人身边站着的几个女生却忽然笑了起来。而且是看他俩一眼，然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笑，很明显是在笑他们。
方桓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话，发现确实有点歧义。
“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到一半，就卡住了，这要怎么解释呢？
说这“摸”不是摸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样解释了恐怕才更奇怪。
方桓表情古怪地看向陆清黎，发现对方看着别处在，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成为了别人谈笑的对象，于是松了口气。
靖市只是一个小城市，公交车几站路，就把他们送到了市中心的商业区。
大大小小的商场都集中在这一块，方桓一下车，就感受到了人来人往的热闹氛围。商场前面的广场空地上还有许多摆摊买衣服、卖书的。
方桓在书摊前停留了一下，发现了很多科普类的书籍，涵盖各个领域，像什么《历史解密》、《生活中的物理》、《太阳系的奥秘》等等，看着就好牛皮的样子。
他翻了翻，发现还挺便宜的，十块钱三本！
方桓有点心动，想先买他个一二十本时，就被一旁的齐高畅拦住了：
“这些都是盗版，小心看了误导你。”
“是的，我以前不知道买过一次，里面的错别字也很多，毫无阅读感。”裴余也在一旁附和。
方桓默默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刚想问问类似这样的正版书去哪里买时，陆清黎忽然开口了：
“你买这些杂书干嘛，本来人就不聪明，看了怕不是更傻。”
“……”
这人怎么回事，从下车后就不说话，现在一开口就怼他，是不是想打架？
方桓气结，抱着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的想法，才忍住了没回嘴。
“你要是想看课外书的话我可以借你。”徐淮卫说道，“不过书都在家里，下次月假的时候才能带来。”
方桓一想，觉得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问问课本的事，于是道：“那你还有你小学初中的教材吗？”
“教材？毕业就卖了，你要这个？”徐淮卫有点惊讶，“不过黎哥应该还留着在，他是个比较念旧的人。”
陆清黎：“……”
不得已，方桓又看向了陆清黎：“咳，能借你以前的教材一用吗？”
“不借。”
“……”
这人果然很不讨喜。
方桓也有点赌气，想着又不是买不到，于是就不打算再开口求了。
两人之间气氛略显微妙地走进一家商场，他们要去的网吧在这家商场的负一楼，需要进去乘坐自动扶梯下去。
不过，在去往电梯的路上，几人经过一家电玩城，只是在外面，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各种游戏的音效，更别说门口还有两台跳舞机，周围已经围了好些人驻足。
方桓也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他站着围观了一会儿，发现那两人虽然跳的不怎么样，但节奏都跟上了，还是有点看头的。
“你想玩跳舞机？”徐淮卫见他站在那不动，以为他想玩。
方桓直摇头。
他倒没想玩，只是看个热闹罢了。
齐高畅忽然兴奋道：“好久没来电玩城了，不如进去摸两把？”
“据说这里新引进了几台VR机子，有点想试试！”
“VR吗？可以可以，听起来很刺激的样子！”
几人瞬间就改变了今天的行程，并一致通过这个决定。
还剩方桓和陆清黎没有表态，但看着那三人兴致勃勃的状态，方桓也有点好奇，于是没意见。
最后四对一，陆清黎根本没得选。
不过，
“VR是什么？”
方桓不懂就问。
“呃，就是虚拟现实…”齐高畅试图解释，但发现自己虽然知道是怎么回是，但并不能说得很明白。
“说白了就是可以让你身临其境地玩游戏。”徐淮卫接口道。
方桓猜测可能是和他上个世界的光脑差不多的东西吧，全息游戏嘛，懂。
几人找到地方，发现VR展区围了许多人。
“咦，挺热闹嘛，这是在干嘛？”
问了一下旁边的围观小伙，才知道，是电玩城官方想要推广新到的VR设备，于是办了个比赛活动，第一名奖励1000元钱，以此吸引人气。
1000块钱说多不多，但是若能得到也是白赚，所以很是引来了一波人参加。
齐高畅一听，也来了劲，扬言要去参赛，万一得奖了就请他们吃饭。
比赛内容很简单粗暴，就是用他们的VR设备进行射击游戏，谁最后得分高谁就是第一名。
五人挤到报名处，发现还能参加，于是纷纷留了个名。
一小时后比赛正式开始。
……
“要不要打个赌？”
方桓忽然凑到陆清黎身边道。
“赌什么？”陆清黎下意识回，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
“哎呀哎呀，出来玩，当然是要来点刺激的了，是不是不敢？”
方桓使出最低级的激将法。
陆清黎嗤笑一声：“别激我。”
说完，又道：“赌什么？”
方桓一喜，连忙道：“等会不是要参加那个比赛活动么，就比最后谁的得分高！”
“嗯，赌注呢？”
“咳，如果我赢了，你把你以前的教材借我。”
陆清黎没想到对方还想着这事在，虽然不清楚他要这些书干什么，但也懒得去知道，于是点了点头：“行，那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那你也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不要违背公序良俗，也要我能做到的。”
当然，你也不可能赢我。
方桓暗暗在心里补充道。
陆清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下来。
两人就此赌注达成口头协议。
而齐高畅三人因为不耐烦干等一个小时，所以早就去换了游戏币浪去了。
方桓看着周围那些各种各样的游戏机器，一时也来了兴致，摩拳擦掌地换了币想试一试。
“这是干什么的？”
在经过一排封闭的小隔间时，方桓好奇道。
陆清黎一直慢悠悠地跟着他后面，闻言瞟了一眼道：“唱歌的。”
正好此时有人从里面出来，方桓透过门口，看见了里面的话筒和点歌机。
小房间，封闭又隔音。
方桓忽然想起一事，于是拉着陆清黎就钻了进去。
门一关上，外面各种吵闹的游戏音和其他吵杂的声音就犹如潮水般瞬间退去，一下就进入到了落针可闻的世界。
方桓进的是一个单人包间，此刻两个人在里面就显得格外拥挤。
陆清黎贴门站着：“你把我拉进来干什么？”
“我们之前不是在公交车上说好了吗，等只有我俩的时候，你给我摸一下你的后颈！”
方桓拉着陆清黎的胳膊，有些急切道。
这话咋一听没什么，但此情此景，再配上方桓急切的表情，就很有点那什么了。
陆清黎抬手捂着自己的后颈道：“我可没有答应你。”
“可你没有拒绝啊！”
方桓急了。
“那我也没有答应。”
陆清黎就重复这一句话。
啧，方桓有些烦躁地皱着眉，他回去摸苏安歌也能知道答案，并且他自己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点猜测，只不过想快点确认一下罢了。
“行。”方桓松开了拉着陆清黎胳膊的手：“我不勉强你，其实我就是想确认一件事情，摸谁都一样，安歌应该不会拒绝我。”
说完，在陆清黎有些愣神的时候，方桓忽然又快速问道：“你是Alpha吗？”
“阿什么？”陆清黎有点懵。
“没什么。”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第二性别之分。
方桓摸了摸自己平滑的后颈，叹了口气，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一次都没闻到过其他人信息素的味道。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未分化者”对信息素反应不敏感。
但仔细想想，在学校这几天，他认识了这么多人，但在自我介绍时，却没有一个人说自己的第二性别。
不是不说，而是，压根就没有！
方桓在那边思绪万千，剩个陆清黎看着方桓在那一边摸自己的脖子，一边表情变了又变。
方桓的后脖光滑又白皙，对方半低着头，陆清黎能清楚地看见灯光打在上面晕染出的一片暧昧的昏黄。
想通了的方桓刚把手放下来，忽然就被另一只手覆住了后颈。
那只手微凉，把方桓激得一个哆嗦，抬头就看见陆清黎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方桓不自在地想躲开那手，却因为位置狭小而进退不得。
“你这是干什么？”
方桓有些尴尬地去拨开那手。
陆清黎按了按手下的肌肤，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道：“你不是想摸我的后颈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摸你的？”
被摸过的后颈有些发烫，方桓张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然后对面的陆清黎又半侧着身子，微低着头道：“来吧，礼尚往来。”
“……”
方桓手指动了动，却没有伸手。
“怎么，嚷了一路现在又反悔了？”陆清黎直起身体笑道：“或者说，你更想摸苏安歌的？”
不知是不是方桓的错觉，他总觉得陆清黎这笑，有点瘆人？
“你这人真奇怪，说不给摸也是你，给摸也是你，变脸这么快，属猴的？”
方桓力求在道理制高点上压制住对方。
“快点，别废话了，赶紧摸！”陆清黎再次撇过了头。
方桓：“……”
这人可能真的有什么毛病，感觉怪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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