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在村庄中肆虐,吞噬着一切,昔日宁静的村落此刻已成一片焦土,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幸存的村民们聚集在村外临时搭建的简陋阵地上,个个神情悲戚,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向挽铃站在人群中,紧紧握住祖母的手,心中也有些沉重。
虽说她对这个村落唯一的感情联系,就只有祖母,但毕竟这是她穿越以来一直生活的村庄,看到前几天活生生的面孔尸横遍野,冲击力是文字远远无法描述的。
她回头望向村庄,只见昔日熟悉的房屋早已化为灰烬,唯有那座庙宇的神像依旧伫立在废墟之中,裸露在天地之间,俯视着众人,庄严而肃穆,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最后的尊严。
陆承渊站在不远处,指挥着他的军队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剿灭残余的山匪。他的神情冷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军队训练有素,一看就是精兵,行动迅速,不一会儿便将山匪全部剿灭,还抓住了几个活口。
“将军,抓到几个活口,如何处置?”一名副官上前禀报。
陆承渊微微皱眉,目光扫过那些被俘的山匪,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带回京城,交给刑部审问。”
“是。”副官领命而去。
陆承渊转过身,看到向挽铃和她的祖母,心中稍稍一软。他走到她们面前,低声说道:“我们要即刻启程回京复命,朝廷自会派人前来安置。至于去留,你们自行决定。”
向挽铃抬起头,看着陆承渊,眼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自己和祖母能够活下来,全靠他的舍命相救。
向挽铃指了指自己,手指在掌心模拟走路的姿势,又指了指陆承渊。
陆承渊思索片刻,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
他对向挽铃的感情,夹杂着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私心。他亲眼目睹了她使用傩舞召唤符纸的神奇能力,那符纸的力量超乎寻常,甚至可以改变战局。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女孩的能力十分奇特,或许利用得当,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想跟我走?” 陆承渊微微皱眉,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京城,那可不是什么善地。
权谋倾轧,势力交错,像向挽铃这样拥有奇特能力却又无法自保的人,一旦卷入其中,无异于三岁小儿怀揣金玉行于市井,最终只会被各方势力觊觎、拆吃入腹,结局必然凄惨。
“京城生活不易。”陆承渊面上冰冷,希望向挽铃知难而退,但到底也没有实打实拒绝。“你自己决定吧。”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向挽铃本也没有想抱大腿,去京城一事她自有打算。
跟着部队一起进京,可以说在世道动荡的当下,是最安全最省钱的方式了。
免费的镖师啊!
虽然她知道大城市物价高,但机会和就业岗位也多啊,靠着她的系统,说不定有更多发家的机缘。
向挽铃眼睛里冒出两个小金元宝,已经开始做梦自己在京城买大房子和祖母颐养天年了。
陆承渊不知道向挽铃的想法,但思忖片刻,决定交代副官将流离失所的村民都一同带回京城,再行安置。
片刻后,副官们已经将老弱病残安置好,马车也准备就绪。陆承渊翻身上马,目光扫过众人,沉声说道:“出发。”
队伍缓缓启程,士兵们护送着马车和村民们,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一路上,士兵们神情肃穆,步伐整齐,而村民们则默默地跟在后面,心情沉重。
向挽铃和祖母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其实说没有私心也是假的,她冥冥之中感觉,如果这次不跟上去,以后和陆承渊就会再无交集。
向挽铃偷偷探出车窗,看向骑着黑云走在最前的陆承渊,高高的马尾随着他的行动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一袭玄色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峻的光泽,根本看不出他受过那么重的伤。
看来B级符咒效果真挺好,这么重的伤都能救回来!向挽铃摸摸腰间的傩面,也许不久之后,就能得到治好她哑疾的符纸了!
陆承渊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副官们紧随其后,几人低声交谈着。
“将军,这次回京,皇上定会嘉奖。”一名副官笑着说道。
陆承渊微微皱眉,语气淡淡地说道:“剿灭山匪,本是分内之事,何来嘉奖。”
“将军过谦了。”另一名副官接口道,“不过,这次回京,皇上恐怕还会提起您的婚事。”
陆承渊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此事休要再提。”
副官们对视一眼,纷纷闭口不言。他们都知道,陆承渊对婚事极为反感,尤其是那些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他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对了,将军,那位姑娘……”一名副官突然转移话题,目光投向马车。
陆承挽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向挽铃正坐在马车里,静静地看着窗外。
“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是个哑女,多照看一些。”陆承渊低声说道。
“哑女?”副官们微微一愣。
陆承渊点了点头,讲述了他单骑追兵之后的遭遇。
副官们面面相觑,心中震惊不已。
他们早就知道将军独自一人策马追剿一队外邦兵马,本以为他未能追上,心中还有些担忧。
然而,当陆承渊淡淡地告诉他们,那队外邦骑兵已尽数被他斩杀时,副官们眼中的敬佩之情瞬间如潮水般涌起,对自家将军的崇敬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当时如果向挽铃再往森林深处走走,就能看到一地外邦骑兵们的尸体。
副官们同时心中对哑女充满了好奇。他们都知道,陆承渊一向冷面无情,从不轻易夸赞别人,而这次,他却对这位哑女如此另眼相看。
“将军,您不会是对她……”一名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承渊瞪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休要胡言。”
副官们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向挽铃帮祖母铺好软垫,扶着她躺下,夜已深,老太太受了惊吓也疲倦了。
可突然一阵焦心的灼烧感从五脏六腑腾升,一股鲜血从喉咙中涌出,无声地滴在地上。
“铃儿!!铃儿!”祖母吓坏了,连忙大声呼唤她。
只不过她很快就晕了过去。
这个反噬的延迟也太久了吧,这会儿才显现出来,她还以为没啥事了。
向挽铃心里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强行违背系统准则了。
·
向挽铃醒来时,只觉头昏脑涨,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中。雕花木床,身覆锦被,几缕阳光透过纸窗朦胧地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中药味。
这是哪里?向挽铃心中疑惑不已。
她努力回想,只记得自己强行催动傩舞系统,导致神力使用过度,最终在马车上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姑娘,您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向挽铃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淡绿衣裙的丫鬟正站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这里是将军府,姑娘昏迷了两日,可把将军急坏了。”丫鬟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杯热茶。
将军府?向挽铃一愣,心中隐隐猜到是陆承渊将她带到了这里。
丫鬟年纪很小,看着是个活泼的性子,好奇都快从眼中冒出来了,见向挽铃不说话,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姑娘有所不知,将军回京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丫鬟见她神情疑惑,便打开了话匣子,“将军单骑追敌,斩尽外邦骑兵,凯旋而归,京城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听说皇上龙颜大悦,亲自出城迎接,还赐了将军‘护国大将军’的称号呢。”
向挽铃听得心中惊讶不已,她虽知陆承渊身份不凡,却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威望。
“更奇的是,将军回京时神色慌乱,拒了皇帝进宫的邀请,当街领了赏就直接回了府上,身边还带着一位姑娘。”
丫鬟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向挽铃,“姑娘您可是头一个被将军带回府的女子,府里上下都好奇得紧呢。”
向挽铃闻言,心中一紧。没想到陆承渊竟然会把她直接带回府中,这必然会引起众人的猜忌和议论。
脑海中冒出看过无数权谋小说,开始脑内风暴。本来她打算一进京就偷偷溜走,和祖母找一个安生地开始搞事业,这下出场太过引人注目,有点出乎她意料。
“姑娘,您是将军的什么人啊?”丫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向挽铃张了张嘴,却无法言语,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威严的声音:“青禾,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青禾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脸色微变,急忙转身行礼:“紫苏姐姐。”
一位身着淡紫衣裙的丫鬟推门而入,步履轻盈,神情淡然,正是将军府中的大丫鬟——紫苏。她目光扫过青禾,最终落在向挽铃身上,微微颔首:“姑娘。”
向挽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青禾,你可知罪?” 紫苏语气淡淡,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责备。
丫鬟见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道歉:“姑娘恕罪,奴婢多嘴了,奴婢告退。”
向挽铃微微一笑,表示不介意。她还想借着这个小姑娘多吃一点瓜呢。
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心,会不会是陆承渊觉得她符纸有蹊跷,所以抓来她做研究。
向挽铃向四处打量,想找祖母的身影。
丫鬟见她神情焦急,便继续说道:“姑娘在马车上突然晕倒,可把将军吓坏了。路上找了好几个大夫,但都束手无策。将军便快马加鞭,先一步带着亲兵和您回了京城。其他人今早才到,小姐的祖母也才接来了府上。”
向挽铃松了口气,她知道陆承渊虽然外表冷漠,但内心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姑娘,您当时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可把我们都吓坏了。”丫鬟心有余悸地说道。“姑娘,您现在感觉如何?”
向挽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碍。
“将军吩咐过了,让您好好休息,御医一会儿就会过来给您诊治。”丫鬟说道。
向挽铃刚想向紫苏示意,自己想要去看看祖母,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您不能进去!大夫人,您真的不能进去!将军吩咐过,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入别院半步——” 青禾的声音焦急而尖锐,带着一丝慌乱。
向挽铃微微一愣,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她看向紫苏,却见紫苏神情淡然,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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