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还是云鹤出声打破了沉默,莫恒蹊难得见到云鹤脸上出现了懊悔的神情。“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莫恒蹊站在原地,低头看着云鹤,心中居然无端生出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
察觉到这点后,莫恒蹊暗骂自己的卑劣。
“我再做几个菜吧?”
“我点外卖吧?”
两人同时开口,莫恒蹊和云鹤均是一愣。
“我点外卖。”云鹤坚持道。
今天和明森的南总谈完生意后,南知意和云鹤两人相谈甚欢,原本南知意准备请云鹤吃顿饭,云鹤念着莫恒蹊一个人还在家,所以就拒绝了南知意的邀请。
云鹤本想带着莫恒蹊一起出去吃饭,没想到莫恒蹊今天居然突然在家里做了饭。
也是,她为什么不早告诉莫恒蹊她中午会回来吃饭呢?
即使已经结婚了一年多,甚至连临时标记都结成了两次,但云鹤从潜意识里仍然固执地认为她和莫恒蹊两人的生活还是没有相交,所以她不会主动向莫恒蹊报备自己除了工作以外的私人行程。
今天的事,也怨不得莫恒蹊。
“你先吃饭吧。”云鹤从餐桌边起身,拿着手机又坐回了沙发上。
她低头一边点外卖,一边对莫恒蹊说:“下午一起去看……”
云鹤话说了一半,莫恒蹊没等到下半句,就皱着眉反问:“看什么?”
不对,不能再是命令式的语气了。
云鹤意识到言语的强硬,马上改了语气:“下午有空吗?”
“啊?”莫恒蹊没明白云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我们一起去看莫姨好吗?”云鹤和莫恒蹊打着商量,装作不在意地拨弄手机壳。“我特意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莫姨?”
莫恒蹊愣了一下,才明白云鹤第一次没说完话是为什么,她低下头,装作埋头扒饭的样子,没让云鹤看到自己翘起的嘴角:“好。”
云鹤笨拙地样子怎么还有点可爱。
莫恒蹊承认自己好像有被这样的云总可爱到。
莫恒蹊也不太好意思自己吃独食,她问云鹤:“你要尝尝吗?”
“不用了。”云鹤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着自己的外卖。“我外卖马上到。”
莫恒蹊见云鹤拒绝,也就没再坚持。很快莫恒蹊吃完了饭,莫恒蹊手脚麻利地把碗筷洗完,收拾好,云鹤的外卖才送到。
“喏。”云鹤变戏法似的从外卖里找出一杯奶茶。“给你的。”
“给我的?”莫恒蹊受宠若惊,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没给云总做饭,云总点外卖时居然还能想起来给她点一杯奶茶。
“嗯。”云鹤点头。“五分糖,没加小料。”
莫恒蹊的喜好和原主很像,云鹤点的奶茶很符合莫恒蹊的胃口,她爱喝奶茶,但不喜欢奶茶里加小料,她总觉得奶茶加小料像是在喝粥。
“谢谢。”莫恒蹊大大方方接受了云鹤给她点的奶茶。
毕竟谁能拒绝一杯符合自己口味的奶茶呢?
云鹤把外卖袋子拆开,坐回了餐桌。
莫恒蹊抱着奶茶,笑嘻嘻地坐到了云鹤对面。
“还有什么事儿?”云鹤看到莫恒蹊满脸堆笑,吃饭时差点噎到自己。
“没事。”莫恒蹊说。“陪你吃饭。”
“哦。”
一上午的工作消耗了云鹤不少体力,再加上早上云鹤也没吃饭,一直扛到现在,云鹤一直埋头吃饭,也没顾得上和莫恒蹊说话。
云鹤不说话,莫恒蹊也不说话,云鹤吃饭,她喝奶茶,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
下午莫恒蹊和云鹤一起出现在了莫柏的墓前。
“很久没来了吧?”云鹤轻声问她。
“……嗯。”莫恒蹊点头。
原主怕伤心,加上平时工作忙,就没怎么来过,反倒是云鹤,一有空就往这来。
莫恒蹊还知道,云鹤不只经常来看莫柏,在Y市时,她还经常去看宋晨歌。
结了痂的伤口云鹤还非得隔三岔五地把它弄烂,云鹤就像是有自虐倾向一样,越是怀念,就越是要经常地让自己去回忆故人已逝的事实。
但莫恒蹊不一样,她拒绝面对任何血淋淋的现实。当时母亲去世后,她飞速逃到了大学里,然后在大学所在的城市买了房子,她保持着老房子的旧样,但拒绝再次踏入那里。
两人在莫柏的墓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黑白遗照,一股悲伤没来由地扼住了莫恒蹊的泪腺,她站在那里哭得泣不成声。
她也有点想妈妈了。
云鹤像是早有预料那样,从手提包里找出一包纸巾。她看莫恒蹊难以控制身体的颤抖,长叹了一口气,她拿出纸巾。
“过来一点。”云鹤说完,见莫恒蹊在哭,她只好向前一步。“低头。”
这次莫恒蹊倒是照做了。
云鹤拿着纸巾,将莫恒蹊脸上的泪水一一擦拭。
“早知道不带你来了。”云鹤小声嘀咕。
“我……我忍不住。”莫恒蹊还在哭,手里忽然被云鹤塞了个冷冰冰的物件。
是把钥匙。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在这里把钥匙给你比较好。”云鹤把浸满泪水的纸巾收进自己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干净的纸巾,继续为莫恒蹊擦干脸上的眼泪。“让莫姨看着,也算正式一点。”
“我观察了一下别人的婚姻,觉得我们这段婚姻好像缺少了很多东西,祝福、契约、坦诚还有……爱,”云鹤顿了顿,接着又郑重地向莫恒蹊承诺。“和你相比,我投入这段婚姻的东西很少,所以我想把婚姻里欠缺的一点一点给你补上。”
“就先从祝福开始吧,别人的祝福你可能不太在意,但我觉得你一定会很想得到莫姨对你的祝福。莫姨已经离世很久了,我们没办法再听到她亲口说出对你的祝福。”
“我不能让莫姨死而复生,我只能想出这样的补救办法了,那就是在莫姨的见证下,用这套房子作为和你结婚的聘礼。”
“既然是下聘,那我再问你一次,莫恒蹊,你还要和我将这段婚姻维持下去吗?”
云鹤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莫恒蹊虽然一直在哭,但她听得很清楚。
云鹤终于舍得在这段婚姻里投入了吗?
不过,她不是“莫恒蹊”。
“我有我自己的骄傲,求来的爱,我不要。”莫恒蹊倔强地看着云鹤。“我喜欢你没错,但我希望你喜欢真正的我,而不是喜欢你的我。”
即使莫恒蹊对云鹤有几分心动,她也不会要云鹤努力“施舍”而来的爱。
莫恒蹊的话很拗口,但云鹤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莫恒蹊希望云鹤可以纯粹地喜欢她,而不是为了回报她的喜欢,而“施舍”给她一点喜欢。
“我不和你离婚,是因为你的病,如果你的病治好或者你遇上了你心仪的Alpha但不是我,无论是那种情况我都会离开你的。”
莫恒蹊再次重复:“施舍来的爱,我不要。”
云鹤的改变,莫恒蹊并不是毫无察觉,甚至说莫恒蹊很清楚自己心动的始末。
每一次看到云鹤的些微改变都让莫恒蹊心动不已。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也很久没有想起过李晏了——那个她惦记了数十年的女人。
莫恒蹊发现这点之后自己也困惑了很久,她原以为自己很爱李晏,可莫恒蹊听到云鹤认真地在跟她打直球时,心脏就没出息地乱了节奏。
那一瞬间莫恒蹊才明白,原来自以为的深爱可以轻易被片刻的心动覆盖。
莫恒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不爱李晏了,可能早就不爱了吧,也可能是因为云鹤的出现让李晏黯然失色。
不过莫恒蹊在很多瞬间都能确定,自己对云鹤心动了。
就算明知自己对云鹤已然心动,莫恒蹊也不会接受云鹤在这时的“求婚”。
她把钥匙又塞回云鹤的手里:“我不要!”
执拗倔强。
还是那个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少女。
高中时的少女桀骜又乖张,和别人打了架也还是仰着头傲的不行,老师听信一面之词,以停课威胁莫恒蹊道歉,莫恒蹊还是没屈服。
莫柏那天难得有空,去机场接放假的云鹤,两人坐到车上就接到了老师的来电,莫柏和云鹤一起去了学校,就看见莫恒蹊站在办公室里和老师对峙。
“那种钱,”莫恒蹊说。“我不要。”
莫柏作为女儿奴,无条件信任莫恒蹊,莫恒蹊是云鹤自小看着长大的,云鹤也无条件相信莫恒蹊。莫恒蹊不道歉,莫柏和云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地和老师打太极,直到三人走出办公室,莫恒蹊也没跟任何人道歉。
莫恒蹊确实没做错什么,她撞见有人欺负同学,忍不住出手打了那人,那人家里有点钱,不想欺负同学的事被闹大,准备拿点钱私了这事,给点钱想让莫恒蹊把黑锅背了。
莫恒蹊自然没要。即使那笔钱对莫家母女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有自己的骄傲。
“你啊。”云鹤低头看着手里带着莫恒蹊体温的钥匙,又一次叹气。“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呼啸的风声从两人之间掠过,撕碎了云鹤的喟叹。
“回去吧,”云鹤裹紧外套。“该下雨了。”
“好。”莫恒蹊跟着云鹤身后,保证似的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度过发情期的,你就正常生活。”
“我不要求你爱我的。”
我不要求你爱我的,莫恒蹊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居然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上一次她是对李晏这么说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云鹤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给自己暗示。“可我不太能做到不回应你的爱啊。”
“那就让我们的关系先保持这样,可以吗?”莫恒蹊提议。
“……可以。”云鹤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了莫恒蹊。
俺来啦俺来啦~
明天不更,8号入v更1w字~~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包容和喜欢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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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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