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明蘅就被院外喧闹的争吵声惊醒了。

将军府的侍卫守在门口,抬手拦住李嬷嬷,语气硬冷:“将军有令,夫人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李嬷嬷不屑的轻哼一声,拔高嗓门:“静养?老身可是奉安远府侯夫人之命,前来给三小姐送补品的,你们将军府就是这么对待侯府的心意的?”

明蘅披衣起身,推开房们,只见李嬷嬷手里捧着个食盒,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李嬷嬷一大早前来,所为何事啊?”明蘅淡淡地问道。

李嬷嬷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三小姐,侯夫人惦记您出嫁,特意让老身送些补品来。”说完便想硬闯进房门。

守门的侍卫正想阻拦,明蘅却轻轻摆手:“既然是嫡母的一片心意,那便进来吧。”

李嬷嬷得意地瞪了侍卫一眼,快步走进屋内,身后的两个丫鬟也想跟上来,明蘅迅速将她们拦在门外:“屋内狭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关上房门,李嬷嬷瞬间变了脸色,把食盒往桌上一丢:“三小姐在将军府过得可舒心啊?”

明蘅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李嬷嬷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撇开头,压低声音:“侯老爷让老身给你带话,要你在将军府找一样东西。”

她话语一顿,警惕地向门口瞅了一眼,随后才道:“找虎符!”

明蘅内心冷笑。

果然,侯府把她送进来,不止是冲喜这么简单。

“嬷嬷说笑了。”她故作惶恐:“我一个女人家,哪里接触得到虎符。”

李嬷嬷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低头轻笑:“那是三小姐的是,侯老爷说了,若是办不成…”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窗外,“你生母的坟冢,怕是保不住了。”

明蘅眸中寒光一闪,旋即又恢复怯懦:“我尽力而为。”

真是卑鄙啊!居然拿她生母做筹码。

她垂下眼帘,握紧拳头,将眼底的怒意隐下去。

“最好如此。”李嬷嬷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端起礼盒:“这些补品,小姐可要按时服用。”

待李嬷嬷离去后,明蘅打开食盒。

里面除了补品,还藏着一小包毒药和一张字条:“必要之时,可助成事。”

真是好算计,既要她窃取虎符,又准备了毒药让她在必要时候对沈砚修下手,不论如何,她都是弃子。

“夫人,该用膳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喊声。

明蘅快速把毒药收起来,收敛好情绪,平静地开门。

只见送来的早膳只有一碗清粥和一碟咸菜,清粥里只有几粒米,看着像是昨晚剩的泔水。

“这是何意?”她淡淡问道。

丫鬟不耐烦的撇嘴:“厨房说了,新婚第一日要清淡饮食,不能太过张扬。”

明蘅也不恼,端起粥碗轻轻一嗅:“这粥?”

她忽然将粥碗往地上一摔,瓷碗应声而碎,粥水溅了一地。

“你!”丫鬟气得脸色发白:“居然敢糟蹋粮食!”

明蘅却不理会,指着地上粥水,语气淡定:“你去看看,这是什么?”

丫鬟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后退两步,粥水里竟有好多只死蚂蚁。

“这、这不可能。”丫鬟脸色惨白,身体哆哆嗦嗦的,说话也不清楚:“我明明……”

“你明明什么?”明蘅的眼神锐利而沉着,仿佛能看透一切:“你明明就放了三只,怎么多了这么多?”

丫鬟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夫人饶命啊,是厨房的王妈妈指示的,她说要给新夫人一个下马威。”

“带路,去厨房。”明蘅微微颔首,目光沉静。

路上,明蘅的心中已经明了,那送粥的丫鬟眼神闪躲,指甲缝里还沾着些许可以的白色粉末和蚂蚁残骸。

她身为符修,察觉入微,早在开门的瞬间便已察觉。

厨房里,王妈妈正和几个婆子在说笑,见明蘅过来,也只是敷衍的行了个礼:“夫人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明蘅不答,目光在厨房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一罐看似寻常的盐上。

她随手粘了一点,在指尖捻开,心中冷笑。

这盐色泽灰暗,颗粒不均,定时掺了什么东西。

“这盐。”她轻轻念起一撮,看向王妈妈:“颜色不太对,味道闻着也古怪,王妈妈掌管厨房,竟然会用这种劣质盐。”

王妈妈脸色微变,强装镇定:“夫人说笑了,这就是府上采买回来的官盐,大家都是这么吃的。”

“是吗?”明蘅不再看她,径直将手中那搓盐撒入一旁备用的清水盆中。

只见盐粒迅速溶解,水底却沉淀下些许不溶于水的白色粉末。

“那这是什么?莫非官盐粒还掺了别的料?”明蘅气定神闲,语气不疾不徐。

王妈妈冷汗直冒,她哪里敢说是受了某些人的暗示,特意为这位新夫人准备的巴豆粉。

“老身不知啊,定是采买的人以次充好。”

“将军府的规矩。”明蘅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整个厨房都安静下来:“以下犯上,怠慢主子已是错,若在牵扯上投毒,该当何罪?”

恰在此时,沈砚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回事?”

他坐在轮椅上,由侍卫推着,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和神色各异的众人。

他并非恰巧路过,而是早在明蘅摔碗是,便有暗卫将动静报给了他,他前来,一是想看看这位新夫人该如何应对,二是想借机敲打府上那些不安分的人。

明蘅转身,微微屈膝,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边假装抽噎,边观察着沈砚修的眼神:“将军,妾身正在查问。早膳糖粥被人下药,引来群蚁,如今又发现厨房的盐被人掺了不明药物,妾身惶恐,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人,竟要遭此算计。”

她巧妙将蚂蚁的出现和粥里的药联系在一起,坐实了有人刻意为之。

王妈妈被吓得魂飞魄散,跪地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啊,老奴一时糊涂,在粥里放了点泻药,想给夫人个下马威,盐里的巴豆粉也是老奴放的,但绝无杀心啊,求将军饶命。”

她不敢攀扯幕后之人,只能自己认下。

沈砚修看向明蘅,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夫人认为改如何处置?”

明蘅垂眸,语气淡然却定人生死:“按府规处置便是,妾身初来乍到,不便多言,只求一个安生。”

她既立了威,又展现了大度,最终又将裁决权归还给沈砚修,一举三得。

“拖下去,杖二十,丢出府去。”沈砚修淡淡地吩咐,又看向噤若寒蝉的其他下人,“都看清楚了,这就是怠慢主子,心怀不轨的下场。”

王妈妈失声痛哭,被强拖着拉出了房门。

回房的路上,沈砚修忽然开口:“夫人好手段。”

明蘅装作不解:“将军何意?”

沈砚修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那蚂蚁,是你自己放的吧?粥里的药,分量极轻,最多让人腹痛,引不来这么多蚂蚁。你不过是借题发挥。”

明蘅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军说笑了,妾身只是运气好,提前发现了不妥。”

沈砚修轻笑,并不打算深究:“不管是不是说笑,今日这出戏,演的不错,至少,能清净几日了。”

望着沈砚修离去的背影,明蘅轻轻握拳。

他果然心如明镜,自己这点小动作没能完全瞒过他。这将军府里的明枪暗箭,果然比侯府更凶险,而这位“夫君”,更是深不可测。

不过……

她摸了摸袖中那包来自侯府的毒药,唇角微勾。

既然都要利用她,那不如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利用了谁。

……

经厨房一役,府中下人对明蘅表面恭敬了不少,但暗地里的刁难并未停止,只是手段更为隐蔽。

明蘅心知肚明,这府邸看似由沈砚修掌控,实则暗流汹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这个新来的“夫人”。她需有自保之力,更要为自己留好后路。

是夜,万籁俱寂。

明蘅取出前日用算命赚来的铜钱购置的朱砂、黄纸,以及几块看似普通的鹅卵石。她指尖凝聚微薄的魂力,屏息凝神,在黄纸上勾勒出玄奥的符文,又在那几块鹅卵石上刻下简易的防护阵纹。

此阵名为“禁步阵”,并非杀阵,而是一种警示与困敌的低阶阵法。一旦有心怀恶意者踏入阵范围,便会触发幻象与阻滞之力,虽不致命,却足以让来人晕头转向,吃些苦头。

她将符纸压在床榻四角,刻阵的鹅卵石则看似随意地摆放在窗下、门后等不易察觉的角落。阵法布成瞬间,一道微不可见的灵光一闪而逝,整个房间的气场似乎变得凝实了些许。

次日,便有不信邪的来了。

两个平日里对明蘅阳奉阴违的粗使婆子,受了他人的怂恿,借口清扫,想闯入内室探查。她们得了暗示,要找出这位新夫人“不守妇道”或“行迹可疑”的证据。

岂料,刚踏过门槛,走在前面的张婆子便“哎哟”一声,只觉得脚下一绊,明明眼前空无一物,却像是撞在了一堵柔软的墙上,整个人向前扑去,结结实实摔了个嘴啃泥。

后面的李婆子吓了一跳,忙去扶她,可自己眼前也是一花,仿佛周围的景物都在旋转,明明是朝着张婆子伸手,却一把抓空了,反而自己也踉跄几步,一头撞在了门框上,额角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两人晕头转向,在门口那方寸之地跌跌撞撞,怎么也进不了内室,反而弄得一身狼狈,如同中了邪一般。

明蘅坐在内室桌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对外间的混乱恍若未闻。

直到两人吓得魂不附体,连滚爬爬地逃离了小院,她才轻轻放下茶杯,指尖拂过桌面上那看似随意摆放的一枚铜钱。

消息很快传到了沈砚修耳中。

“哦?在门口自己摔了?还说自己撞了鬼?”沈砚修放下手中的兵书,眸中闪过一丝兴味。他挥退禀报的侍卫,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

他绝不信什么撞鬼之说。

“明蘅。”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这种未知的能力,既让他警惕,也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探究欲。

她布下的,究竟是什么?是巫蛊之术,还是别的什么?

而此刻的小院内,明蘅正清点着自己微薄的“资产”。

几块碎银,几十文铜钱,这便是她全部的家当。靠这点钱,别说远走高飞,就连在京城多撑几日都难。

“必须想办法赚钱,大量的钱。” 明蘅心中念头急转。

将军府危机四伏,侯府那边更是虎视眈眈,指望任何人都不如指望自己。唯有攒够银钱,拥有独立于世的能力,她才能真正摆脱棋子的命运。

她要继续沿用“神秘卦师”的身份,悄悄溜出府邸,努力赚钱。

一个模糊的“赚钱跑路”计划,开始在她心中悄然成型。她知道这很难,风险极大,但比起将命运交托他人,她宁愿铤而走险。

眼下,她需要更谨慎地隐藏自己,并利用一切机会,积累资本,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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