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胆子怂的一批,意识到自己做的出格,很快认了错。而为了不惹恼某人,接下来的洗浴,他都尽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安安静静的小心伺候。
两人不语,汤池的水热,白色的雾气蔓延四周,宁沅擦拭了会,转身去寻皂角。
洗浴的用品摆放的乱,他透过白雾找了会才拿到皂角。宁沅用毛巾沾水,磨磨蹭蹭在聂倏背后揉搓了会,他没照顾过人,手法其实很一般。
但闭眼的聂倏还算满意,只是满意了一小会,身后的人就停了下来。
他睁开眼,小皇帝白玉般的手攥着皂角从后递到了他眼前。
聂倏微拧了下眉,宁沅开口道:“美人擦拭下前身吧。”
“?”
宁沅:“朕知晓美人不喜朕与你过于亲近,为了药方,朕可以服侍美人,但朕绝不会逾越,惹得美人不开心。”
聂倏:“……”
口中字字宛若发自内心,小皇帝说得自己都信了,聂倏迟迟没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宁沅也不恼,自己放在了浴池旁。微起身,宁沅打算在旁小歇会,聂倏却在此时抓住了他的衣袂,小皇帝眉梢微蹙,眼底看着那只纤长的手,抿了抿唇角。
心底一丝不好的预感闪过,不知聂倏又要提什么奇怪的要求,宁沅有些许晃神,下一刻他重心不稳,只听“噗通”一声,水声、窒息感、还有慌乱、一并涌来。
小皇帝全身被热流包裹,胡乱挥舞双手,顶着湿透的头发从浴水中冒出头,惊魂未定望向聂倏。
黯黑色的瞳仁,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平静而淡然的注视。这人竟然把他拉下了水?宁沅懵了会,直到聂倏将皂角送还到了他手里,用意不言而喻。
“……”
作为一个帝王,特别还是一位暴君,宁沅觉得自己应该为此事发个脾气,再不济,也得说些狠话。奈何话语如鲠在喉,和聂倏对视一下,他的脾气一时烟消云散。
两人相对而站,宁沅收回目光往后退了小半步,恢复理智后拿着皂角帮人擦胸口,因其整个人狼狈湿漉漉的,就徒添有几分可怜。
肌肤的触碰不疼不痒,小皇帝手里的幅度小,敛下的眼睫正好将情绪遮盖,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委屈。
聂倏垂下的手微微蜷缩,虽想留人,但做的事连他自己也搞不懂。
宁沅拖着繁重浸满水的衣饰,困难的撩了下衣摆,眼下男主的身材直白暴/露,正视下胸肌和腹肌,乃至人鱼线该有的都有。
宁沅说到底是个gay,这般处境无动于衷自然是假的。潜意识里他很想上手捏一捏,亲自感受这份触感,但想法仅仅局限于想法,有了不久前“被迫”落水的经历,敢不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洗浴持续了小片刻,门外有平缓的脚步声传来,宁沅停下动作,好奇的往外张望,见来人是一身暗红,模样清疏的长柳。
见得自己和聂倏在池子里的情景,这人明显愣了愣,须臾后才道:“陛下,沐公子求见。”
沐黔!?惊喜来的不是时候。
宁沅眨了眨眼,沐黔主动寻他说来少有,若放在往日,他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只是偏偏今日……
小皇帝担忧的看了眼面前的聂倏,又垂下眼看自己这幅落汤鸡的模样。少年在想什么,又害怕什么,透过眼神和动作全部都被某人看进了眼里。
聂倏攥紧拳,眸光黯了黯。
一旁宁沅却并未察觉,思虑了会开口,“不……”,见、小皇帝话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了个严严实实。
带着水渍的手,温热而有力。宁沅僵了僵,脑子迟钝了半秒,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聂倏抬手堵住了他的嘴。
“???”,宁沅第一反应就是双手并用抓着人想推开,聂倏视而不见,语气不冷不淡的接过自己刚才的话,“让他进来。”
这到底谁是皇帝?!
“!”,宁沅觉得这人疯了,做的事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用蛮力推人,奈何小皇帝这身子养尊处优的糟心,力气软趴趴的。打不过,斗不过,还惹不得,宁沅寄希望于跪着的长柳能违抗这声命令。不想因雾气原因,长柳视线内,他与聂倏距离亲昵,动作暧昧,宛若一体。
纵然聂倏的命令不在长柳的接受范围内,但皇宫中宁沅喜欢北阳王是事实。所以小皇帝认为最容易出现转机的环节,长柳出乎意料领命退了下去。
“……”
见人走远,宁沅终于掰开面前人的手,又或者换种说话是聂倏愿意松开他。
“朕是皇帝!”
“嗯。”
“美人不该替朕做决定。”
聂倏问,“陛下要罚我?”
这话没法接下去,他怎么敢?小皇帝气呼呼又不好发作,目前来看沐黔是一定会见了。
没闲心浪费时间继续闲扯,小皇帝攥着湿透的衣袍左顾右盼,神色焦急,就依他现在和聂倏的状态,外人想不误会都难。
而宁沅暂时不想要这样的误会,特别是被沐黔误会。
先上去、
宁沅很快做了决定,只要离聂倏远远的,至少还有救。
困难的挪动半步,手腕倏而附着上一道力,宁沅没能继续往外走,而是莫名其妙被拉了回去。
全是水的衣袍本就重的累赘,他想挣扎就更徒劳。聂倏不让他走,他就走不了。
寂静的宫殿,听脚步声沐黔已然往这边走,宁沅拧着眉不解看着聂倏,见人不急不慢道:“陛下为何急着要走?”
为了避嫌?宁沅倒说不出这样的话,实在他也没有避嫌的必要。
书中小皇帝爱聂倏,也爱美人,这样的爱强制而简单,他是帝王,宠爱男色无需遮掩。找不到理由,抬眸往外看时沐黔的身影逐渐清晰,挣不开聂倏的手,宁沅放弃了抵抗。
小皇帝安静乖顺下来,聂倏的身形正好可以护住他。
“沐黔参见陛下。”
浴池外,赶来的沐黔行跪礼,勉强透过雾气找到身影。不似长柳跪的近,沐黔很绅士的跪在了较外的位置。
“你不必行礼。”
宁沅早前就说过不让沐黔行礼,现在亦如此。聂倏低垂着眸子看向自己,宁沅慢吞吞的说话,一边还得在意这人的心情。
“你、你今日寻朕是为何事?”
“襄阳瘟疫,城中民不聊生,沐黔牵挂母国,研制了几味新药,还望陛下应允,派人送遣。”
瘟疫闹了这么些时日,沐黔本就习医,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这事宁沅早该想到的。
“朕知晓你忧心襄阳一事,若你真想派人去往襄阳送药,朕会允你。”
“陛下倒是慷慨、”,略显调侃,聂倏话里有话。
“……”
沐黔微微抬起头,意识到了一件事。小皇帝不光与人在沐浴,而且听声音两人还离得极近。
平静的神情掺杂了些许冷色,本该退下的人又开口道:“沐黔近日习了一味药膳,陛下沐浴后可要前往华阳殿一试?”
这是沐黔正式发来的邀约,宁沅表示自己很想去。
“陛下、”
“嗯?”,还没来得及高兴,聂倏眼眸微弯,语气冷着逼近问道:“陛下想去吗?”
宁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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