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就是拿来用的,幼时我也曾用它切过烤肉,要不是后来额娘——你就用这个!”四阿哥惊声道。
秀玉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想是下人们怕伤了她,早早的就收起来了。
此刻她手里拿着的,是方才被奴婢们取下的手指护甲,她身边尖锐的东西恐怕只有这一样还未来得及被收走。
“用它怎么了,不过是个物件儿,凭它是金的还是玉的,难不成还能尊贵得过人去。”秀玉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别说,这东西还真好用,秀玉拿着它在栗子表皮上一划一个准儿,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划出条口子来。
她这第一个栗子自然是要给这位爷吃的:“您尝尝,这东西闻起来香,吃起来又甜又糯,保证你吃了这一个还想下一个。”
这栗子肉剥出来看着颗颗饱满,在烛火下看起来色泽诱人,让人垂涎欲滴。
见这位爷接过了栗子,她也就没再管他,给自己也剥了一个。
四贝勒想来是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用手接过别人剥的吃食,再用手抓着吃。
他一开始显得有些拘谨,待吃完第一个栗子,他看看里屋,发现除了福晋再无他人,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秀玉见四贝勒吃完了一个颗栗子,又开始给他剥第二颗也没忘了说话:“这东西可不算什么金贵吃食,十几个铜子儿就能买一包了。”
“十几个铜子儿?”四阿哥问道。
“对,就十几个铜子儿”,您觉着少,百姓们可不就是靠着铜子儿过日子吗?”秀玉回道。
秀玉总共给四爷剥了三颗栗子,刚想剥第四颗时,见他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她了然,他这便是不吃了。
看他这样她立马就想起了弘晖,没忍住开了口:“食不过三,原来晖儿这个习惯是跟您学的。”
“他说,这第一口是为了尝尝味儿,第二口是为了解解馋,第三口是为了过过瘾,爷您看他,是不是总有理。”秀玉问道。
四贝勒的手似乎抖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秀玉说道:“嗯,他总有理。”
秀玉见他这样,也知道再跟他提弘晖怕是会适得其反,于是道: “我有些饿了,爷您陪着我吃点儿?”
“可”。四贝勒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盏,点了点头。
就连这滚烫的栗子都冷透了,那茶放在那儿也没人敢进来换,此刻喝着怕是又凉又苦。
真是难为他了,喝的这么面不改色,秀玉想。
不多时便有人送上了饭食。
四碗粳米粥,一碟子腌水芥皮,一碟子八宝兔丁,一碟子油闷草菇,糕点是一碟子翠玉豆糕。
秀玉说是饿了,也不过是就着酱菜吃了半碗粥和半块儿翠玉豆糕。
倒是四贝勒吃的不少,不光菜下去半碟子,就连翠玉豆糕也吃了一块。
秀玉几他这样,怕他没吃饱就又开口了: “爷这是从外院书房过来的?倒是我的不是,扰了您用饭了 ,要不,再吃点儿?”
四爷没说话,秀玉看他这会没端茶杯,就知道她猜对了。
“妾小厨房里煨着鸡汤呢,给您和还在书房等着的先生们下碗鸡汤面如何。”秀玉试探着说道。
“可”。四阿哥回道。
秀玉看他的眼神在翠玉豆糕上停了停,就知道这碗面还得是大碗的。
黄澄澄的鸡汤,撇去浮油,脱了骨的鸡腿肉用手撕成缕状。
煮的软硬适中的龙须面往碗里一搁,再在面条上洒上些许翠绿的葱花沫,一碗鸡汤面就成了。
想着这面秀玉觉得她又饿了,不然等会儿把这块翠玉豆糕就着这半碗粥也吃了,她想着。
她正在神游物外,那边四爷又发话了。
“这个送你,爷回书房了”四阿哥把那把小匕首拿了出来,放在了床边,看了眼更漏,这才缓步而出。
秀玉看着那把匕首,想着它要是用来片烤鸭一定很顺手。
“奴婢的好福晋,您终于醒了,吓坏嬷嬷了,您要是再不醒奴婢真要去求求菩萨了。”一位嬷嬷打扮的人道。
见四爷一走,几个近身伺候的丫头婆子陆续进了里屋,走在最前头的就是这位嬷嬷
秀玉翻了翻原身的记忆,发现这人是原身的乳母
她是秀玉的奶嬷嬷,身份自然于旁人不同。
秀玉看了齐嬷嬷一眼:“求神拜佛若是真有用,我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你们都记住了,任何时候,求人,不如求己。”
“福晋您这粥还用吗,若是要用我吩咐厨房再上新的来。”一个丫头打扮的人问道。
秀玉挥了挥手: “不了,端下去吧。”
几个粗使丫头让她唬了一跳,站在门边不敢进来,大丫头晴初见了忙帮着解了围。
齐嬷嬷似是不乐意看她们小家子气的样,挥挥手把几个小丫头打发出去了。
“奴婢的好福晋,现在这屋子里也没外人了,嬷嬷说句僭越的话,您可不能再这样了。
“弘晖阿哥不在了,奴婢知道您伤心,可您再伤心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呀。”齐嬷嬷轻声道。
“您忘了小阿哥在时总是叮嘱您要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吗,他还总说想要个弟弟呢,您这身子再破败下去,小阿哥怕是要失望了,您忍心看他失望吗?”齐嬷嬷劝道。
齐嬷嬷垂首而立,低着头,口中说着话,说到最后手中的帕子都揉皱了,身子却还能一动不动。
“福晋您今晚为什么不把爷留下来,就一句话,不,就几个字,只要您开口爷一定会留下来的。”
大丫头雨骤是四个贴身伺候的丫头里性子最活泼,也最急的。看秀玉对齐嬷嬷的话无动于衷,不由得有些急了
“掌嘴,福晋面前怎敢胡言乱语,再有下次就得罚你的月钱了。”齐嬷嬷斥责道。
雨骤话一说完自己也吓得不轻,看齐嬷嬷给了台阶下立时就在自己的左右脸上用手拍了两下。
也就是听个响儿,众人也都知晓福晋不过是想让她吃个教训,现下没人拦她,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留,拿什么留?明儿一早朝会上,还不知道爷要怎么被训斥,我如何开得了这个口,行了,都退下去吧,我乏了,要歇了。”秀玉没好气的道。
大丫头们都下去了,齐嬷嬷却没走。
“嬷嬷还有话说?”秀玉抚摸着四爷送她的匕首,盯着欲言又止的齐嬷嬷,问道。
“您为何不趁今日这个机会跟贝勒爷多提一提弘晖阿哥,贝勒爷能闲下来的时间本就不多,今天要不是您病了,他连后院都不会进的。”齐嬷嬷皱眉道。
“提,当然要提,不过不是今日,也不是明日,是要在该提的时候提才有用,你也下去吧,天色不早了,歇了吧。”秀玉又一次挥了挥手道。
齐嬷嬷听玉秀如此说,知道她主意已定,再劝亦是无用,便只能福了福身子,告退了。
该走的都走了,秀玉盯着福字纹贡缎锦被发起了怔。真正的四福晋解脱了,倒便宜了她这个同名不同姓的异世之人。
只是这四贝勒府对她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
除了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她对周遭的一切事物一无所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秀玉想。
既然有幸重活一次,她自是万分珍惜的。不仅要活,还要好好活。
从前的四福晋,不争不抢,宽容大度,倒是有了个好名声。
可名声这东西要来有何用?
府里一年年的进新人,她要名声。被其他福晋当面说小话,她要名声。
孩子没了,她忍着痛,还是要名声。忍来忍去,以为能委曲求全,谁知到忍到最后连命都丢了。
现在在这具身体里的人是她,她可不愿意这样憋屈的活。
宫里的要敬着?不,为了活命,她要远着。
府里的可远着?她偏不,她倒要看看府里的这些侍妾格格们到底都是什么心肠。
枕边人得怜着?可笑,从前的四福晋自个儿都没人怜,还想着要怜堂堂大清的四贝勒。
她最多只能敬着他,至于这敬意能有几分,可就全看他了。秀玉撇了撇嘴,想着。
好在她今天跟他提前弘晖时他这个阿玛表现的尚算合格,但这也是在她分寸拿捏得当的前提下。
若是像齐嬷嬷说的这般多提提弘晖,这位贝勒爷会是何反应就不好说了。秀玉想。
还有宫里的那位德妃娘娘,那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与四贝勒的母子关系也透着古怪。
从今日进宫遇见的事情便可窥得一二。
一个贝勒的嫡福晋,在皇宫大内坐着暖轿穿宫而过。
谦恭些的说是长者赐不敢辞,要是细想,这里头的文章真真是少不了。
再来就是在永和宫里头了,外人看着是同时传召了两个儿子的嫡福晋。
她通过原主之前的记忆却看见四福晋是被冷落的那一个。
说是冷落其实也不尽然。德妃与十四福晋相谈甚欢,每每有了新的话题也没忘了向她询问。
只是这家常聊的时间一长,她不知怎的就自然而然的被摒除在外了。
秀玉盯着豆青葡萄如意纹的锦帐,困意渐浓,终是睡了。
之前有读者在评论区说这文是古穿不该我来我去,我就想着改一下。
后来又一想,我一开始想的是,女主和胤禛是夫妻,独处时我来我去没什么,在人前不要这样就行,还是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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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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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成四福晋的第一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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