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反驳：“我不是！”
陆升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吧，你不是，我是你的人。”
“全校都知道你亲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陈冉冉崩溃，明明上次陆升来医院时，他们俩都默契地当作强吻的事没发生过，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不是在密室逃脱游戏里受到的刺激太大……
一想到这，陈冉冉便觉得有些心虚，低咳一声。
“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升难得见到陈冉冉在他面前软着声音说话，站在原地怔怔出神，等陈冉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扭头看向屋内，眉眼中透出森冷的疏离感。
“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不要有下次了。”
昆特忿忿不平地怪笑了一声：“见色忘义啊，阿升，你还拿不拿我们当朋友，我们认识多久了，你和那个人又认识多久，竟然为了他——”
直觉告诉乔里，再任由昆特说下去，只会把陆升越推越远。
他急声打断他：“是我的错！”
乔里吸了口气，“都怪我，说想看看那人长什么样子，大家才陪我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出一点不太明显的哭腔。
陆升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陈冉冉的方向追过去。
乔里的脸瞬间白得像纸一样。
他宁愿陆升骂他两句。
见状，昆特和其余几人都围过来，手忙脚乱地安慰他。
“乔里，别哭别哭。”
“这不是你的错，要怪也怪那个狐狸精！”
“别难过，我们才是一起走过来的，阿升只是被人暂时骗了，等他醒悟过来，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他好的人，他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是的，我们应该尽早帮他醒悟！”
乔里睫毛轻轻颤了颤，泪水滚落下来，他低低地叹气：“你说得对。”
*
追过去的路上，陆升又一次想起在游戏世界中度过的三个小时。
睁开眼的第一秒，虽然站在身前的少年戴着面纱，但身体里继承自虫族的直觉告诉他——
不会有错，这就是陈冉冉。
是他从未见过的、和平时截然不同的陈冉冉。
仿佛卸下了面具。
他会拖长了声音喊他哥哥，会故意跟他说些奇奇怪怪让人不知道怎么接的话，还会和他抱怨游戏的设计人简直是个变态狂。
面纱下的人生动又鲜活。
游戏里的自己明明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引诱，心脏却止不住地越跳越快，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跟他再坐近一厘米也好。
陆升没有问陈冉冉为什么要用小号接近自己。
无论背后是什么缘由，他都愿意陪他演下去。
可是，接下来几天，通讯器安安静静地，陈冉冉的讯息对话框再也没有亮起过。
陆升是个很果断的人，陈冉冉不来找他，那只能他主动来找陈冉冉了。
*
陈冉冉坐在悬浮校车最后一排，静静地望着窗外发呆。
身旁的座位忽然坐下来一个人。
陈冉冉转过头，撞入陆升黑沉的视线当中。
黑发青年薄唇向上勾起，露出微弱的笑意。
陈冉冉愣了一下，心想，如果陆升平时也能这么笑，愿意跟他做朋友的人肯定要比现在多得多。
他闷不吭声地移开目光，校车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惯性的作用下，身体向前栽去。
陆升反应很快，抬手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铺天盖地的薄荷味笼罩陈冉冉全身，他的呼吸喷洒在陆升的颈侧，鼻尖、嘴唇从对方皮肤上蹭过去。
只要稍微抬起头，就能近距离看到陆升漆黑幽深的眼睛。
陈冉冉僵硬地坐直身体，低声说了句谢谢，接下来的路程没人再说话。
校车在东区大门前停下。
陈冉冉快步下车，陆升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陈冉冉没管他，埋头加快速度，抵达寝室时，他一边掏钥匙一边悄悄竖起耳朵。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停了。
陈冉冉猛地转头看过去。
陆升站在草坪旁的石子路上，脸上难得露出这种表情，好像在为大事困扰，又好像在看国际政治新闻，猝不及防对上陈冉冉的视线时，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陈冉冉生硬地开口：“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替你的朋友道歉？我不会接受的。”
陆升下意识说出内心的想法：“不是，我在想怎么邀请你月考时和我一起组队。”
话音一落，空气都安静了。
这下错愕的人换成了陈冉冉。
他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找陆升组队，这人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见状，陆升干脆不再挣扎，安静地注视着他的脸，等他回应。
陈冉冉嘴唇很红，每次陷入艰难抉择的时候，就会皱着眉，用牙齿轻轻咬着下唇，碾来碾去。
陆升猜测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小习惯，他如果照过镜子，肯定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幅让人忍不住欺负个够的样子。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陈冉冉，他的眼里有很明显的动摇。
在这一瞬间，陆升突然平静了。
虫族的直觉再一次派上用场，他知道，陈冉冉一定会和他组队。
*
纳恩星系大角星，刻着帝**校标志的运载舰划过天穹。
舰内一号大厅，头发蓬乱的Alpha男性推了下眼镜，面无表情地宣布本次月考的主题，是高难度野外阻击战。
下面顿时一片哀鸿遍野。
“托曼老师，下次能不能换个人去抽题目！”
“一年比一年难，求求了orz”
“是啊，您老人家的手气我们实在承受不住，看看人家理论研究学院，同样是投放到大角星，考试题目是收集一百种菊科植物，这哪是考试，分明是春游。”
"闭嘴，小崽子们。"
托曼冷冽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才冷哼一声，“你们是帝国最有潜力的战士、军队未来的中流砥柱，区区丛林越野战就让你们叫苦连天，等日后上战场了，敌人可不会因为你是废物就留你们一命。”
他的话语自带冷冻效果，舰内渐渐安静下来。
托曼继续讲解规则：
“第一，你们需要穿越过整片森林，到达指定地点。落地前，我会给你们每人发一个绿色号码牌，这个东西很重要，注意好好保管。
第二，在穿越丛林的过程中，会有人拦截你，这些拦截者身上佩戴的则是红色标牌。绿色计1分，红色计3分。
第三，到达终点时，只有那些凑够了7分号码牌的同学，才算是完成任务，明白我的意思吗？也就是说，你们要在守护好自己号码牌的同时，打败至少两个拦截者，或者……一部分你的同学。”
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因为托曼不是那种愿意耐心讲解第二遍的老师。
托曼似笑非笑地扔下最后一句话：“差不多就这些，运载舰即将进入星港，你们还有最后半个小时调整状态，祝你们好运。”
大厅门被啪地关上，仿佛某种东西的信号，舰内气氛瞬间变了。
机甲学院的学生眼中浮现出跃跃欲试的光芒，Alpha本性好战，他们这群人又是精英中的精英。
混乱纷杂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小心翼翼地相互试探着。
现在是亲切友好的同学，不代表一个小时后还是，不少人已经在物色合适的猎物了。
在大部分人眼中，陈冉冉无疑是最好下手的。
他虽然机甲天赋很高，但是这次是纯粹的肉搏生存战，Alpha和Omega相比拥有天然优势。
可惜，站在陈冉冉身旁的人是所有Alpha中最难搞的。
……算了，也就1分，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险。
这些攻击型信息素很有默契地齐齐绕过了他。
陆升威慑完周围的人，转身看向陈冉冉：“时间比较紧，我长话短说，落地地点不固定，所有人都是分散开的，你落地后立刻找个安全地方藏着，我会去找你，如果有人要抢你的号码牌，就给他。”
陈冉冉想了想，提出见解：“为什么不把我的号码牌放在你那里保管呢？”
陆升喉结上下滚了滚，慢慢道：“这样最好。”
他不会辜负这份提前交付的信任。
乔里走到两人面前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碍眼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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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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