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陆升弓着背坐在床上，手撑着额头一言不发。
灰蒙蒙的光穿过窗帘缝隙，投在凹凸不平的木质地板上，周遭是与夜晚截然不同的死寂。
静得能听见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陆升神情有些阴郁，仿佛神智尚未从刚刚那段混乱不堪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笃笃——”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陆升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敲门声以固定的节奏响了两次，一道冷淡没有起伏的声音穿过门板：“喂——陆升，你死了么？”
陆升：……
“没死的话滚出来吃早饭。”
说完，橡胶轮压过木制地板的嘎吱声渐渐远去。
陆升抿了下嘴唇，迅速起床，穿戴整齐地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十平米不到的房间，没有窗户，总是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墙皮斑驳脱落，杂七杂八的瓶瓶罐罐和纸箱堆叠在一起，几乎占领了天花板。
陆升快速环顾一圈，走到这间屋子唯一的桌子前，拉过一把矮脚凳，束手束脚地坐下。
对面，轮椅上的少女正将蓝色的营养液倒在一块方方正正漆黑发亮的蛋白块上，像有强迫症似的，用勺子切成均匀大小的小块后慢慢送入口中。
啧，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她皱着眉头艰难地咽下去，捶了捶胸口：“夜莺姐说，她要睡上三天三夜，就算是下一秒世界末日了，也不要去房间弄醒她。”
陆升面无表情地几口吞下蛋白块，点头示意听到了。
“还有，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玻璃被砸碎十三次，铁门被撬开五次，有三批来自不同帮派的人向夜莺姐索要保护费，还有一些人在歌舞厅闹事，”少女冷哼，很不满地强调，“砸坏了挺多东西。”
陆升仰起头把营养液灌进嘴里，撩起眼皮看她，平静道：“把人名和账单给我，我现在去找他们……”
“——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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