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盛知道这东西对如今食不果腹的百姓来说有多重要,所以对于许哥儿这句话也深有感受,但本是得了好东西,怎么能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呢,于是出言安慰道,“哪里需要十几二十年,等明年夏天,就能让苍耳县的一些百姓先种上。”
“嗯。”许倾城相信唐子盛说的,不过,“唐公子,东西已经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唐子盛无奈,“许哥儿到我家做客,怎么一直想着告辞,看来还是在下招待不周。”
“没有的事,只是天色不早,现在回去正好赶上爹爹的午饭。”许倾城鼓了一下腮,怎么唐公子老是取笑他,他是真的要赶回去吃饭,不是推辞之言,
“如此,那我是不好多留,但许哥儿陪我一趟,还专程送了消息,可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唐子盛朝书墨打了个眼色,早在他出门的时候就吩咐了书墨告诉月娘一声,让她做些拿手的糕点,等会要送人。
“唐”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家中自己做的一些糕点,到时候还要劳烦许哥儿替我送一份到莫叔家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倾城在推拒就有些不识好歹了,毕竟唐公子已经为他们诸多考虑,“那谢过唐公子。”
“唔,对了,还有这支簪子,是哥儿用的东西,我也用不上,许哥儿收下吧。”
“啊?”许倾城不敢接,他还记得那老板对唐公子说着簪子是送给心上人的,唐公子可不见反驳,现在送给他,岂不是又要让他胡思乱想,“现在唐公子院里是有可以送的人的,倾城就不好收了。”
“许哥儿说的是沈熠然?他可看不上这些东西,而且我送他簪子他不是要当我别有居心,只怕日后更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了。”唐子盛连连摇头,这东西要是拿给沈熠然,不消片刻定然就尸骨无存。
“那唐公子送我,就不怕我误会?”许倾城俏皮的眨了下眼睛,问的自然,就怕郑重问出两个人都尴尬。
“说的也是,那要不然许哥儿把这簪子带回去给许叔吧,就说是小辈我孝敬他的。”唐子盛也跟着开玩笑。
不过这个玩笑把许倾城吓得不轻,吞吞吐吐的说,“唐公子你不会是想”
当我后父吧。
“许哥儿想到哪里去了。”唐子盛摸了摸鼻子,玩笑开过了,“这簪子还是许哥儿收下吧,我去厨房看看他们怎么还没把糕点拿出来。”
许倾城看着唐子盛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打量手中的木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刚刚也是开个玩笑而已。
怎么唐公子这么不禁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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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你要干什么?”周南川下午刚到县衙,就被唐子盛拉了过来。
唐子盛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才慢慢解释,“要些背景干净,且不会引人注意的商人去西北走一趟。”
“西北?西北穷苦,能做的生意不多,你是作何打算。”
周南川想了想西北方向他们好像没有需要的,唯一需要的马匹那也不是商人就能买回来的。
“商人只为掩人耳目,至于主要目的,是送这东西去西北将军府。”唐子盛把小木盒拿出来,由着周南川打开。
“兵符,你怎么有这东西?”周南川也算是有见识,西北大军的兵符现在应该在南州的将军手中,怎么会出现在苍耳县,难不成……
“你的人没告诉你,我院子里多出了一个人?”唐子盛没有隐瞒,日后沈熠然伤好了自然是要跟在他身边的,到时候身份肯定也瞒不住周南川。
“你院子里的事我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周南川神色不太自然,显然是知道的。
“那就是知道有个人,只不过他的身份你猜错了,以为那为哥儿是我金屋藏娇的娇是吧。”唐子盛说的风轻云淡。
可话听在周南川耳朵里,那就颇具威胁,“这能怪我猜错?”
唐子盛府邸多了个不露面的哥儿,再加上唐子盛南州的盛名,他可不就误会了。
“看来你手底下还真有人。”
“你诈我?”周南川抽了抽嘴角。
“兵不厌诈,你能从南州周家到苍耳县避世,我可不信你没有自己的势力,只是那些人多半是被你留在南州注意周家的一举一动,现在和我合作,才慢慢将人转移到西州。”不过这人来的比他想象的要快,应该还留了一些人在南州。
“没错,而且他们此次过来还给我带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南州有一富商姓唐,他们家还有一个纨绔公子叫唐子盛,不过就在三月前,唐家遭了难,为此整个唐府都被遣散,那位唐家的公子也至此消失不见。”
唐子盛诈他,他也有唐子盛的把柄在手,一个纨绔商户家的二世祖可没有科举功名,这县令的官职只怕来的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你再往深查一些,便是连我家祖坟在哪儿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没有说要瞒这事,但是这么快掉马还是猝不及防的。
“看来是真的了,起初他们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毕竟大人你也不看着不像是纨绔公子。”
“你都猜我金屋藏娇了,就算不信占七分,也有三分是信的,不过我在南州的名声是荒唐了些,也就是父母过世后才幡然醒悟,不然现在可能还在南州流连烟柳。”唐子盛也没有编什么特别的理由,反正也没人能看出他就不是原主。
“不过是常人思维,毕竟我也猜不到这娇还能带着兵符出现,是将军府的人?”
“嗯,被信王府追杀到苍耳县,不巧被我友人救了下来,为了他们的安全之后由我接手照顾,他同我谈了一桩生意。
只要我将兵符成功送到西北将军府,那么我们就能得到将军府的一个承诺,外加一个能护我半年安危的高手,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的确稳赚不赔,但风险也极高,“看样子你已经有了打算,方才你问我手里是否有走商,是打算利用走商送兵符。”
“不错,你我现在皆是局外人,送兵符到西北将军府不难,难只难在如何在兵符送出去之后,不被信王的人查到是我们送的。”
“走商的确是一步好棋,若我没记错现在苍耳县就有一队要去西北的走商,你的意思是让我的人混进去。”
“嗯,他们每年都要走着一遭,是最好的人选,而且我也问了那队走商,他们因为每年要去西北城外和胡人做交易,所以需要西北军帮忙护送,这就是最好交接的点,这样就算是西北将军府上有信王的人,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西北再怎么样也是将军府的地盘,信王的人能够打探消息的手段也有限,等他们的人跟着商队离开去了北州,再从北州返回,信王府的人可就抓不到把柄。
“那么你冒这么大风险为的是什么?乱世在两年之内必起,南州必是乱世的开端之地。将军府到时候也会被迫参与战乱,你留将军府的人保护你半年,那么这半年苍耳县的一切自然也瞒不住,你就不怕将军知道了先一步来找我们的麻烦。”
周南川不是唐子盛肚子里的蛔虫,但从唐子盛向几个书吏夺权就能知道,这个人胆子很大,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可他偏偏又几次三番的都躲开了危险。
所以到现在,他都确定不了,这人究竟是胸有成竹什么都算计在心里,还是运气使然。
“本来也瞒不住。”唐子盛拿出另外那块将军令牌,“我们要练兵,钱粮是必备,粮的事我已经解决了,现在就剩钱,而练兵要钱,除了给士兵发放补贴外,就是买兵马。”
周南川听到兵马,便明白唐子盛的用意,兵是兵器,如今金银铁矿全部都国家掌管,私人不得开采,所以兵器也都是国有,他们要兵器只能从当官的手里想办法。
马是战马,大豫养马的地界不多,如今流到民间的马都是战马负伤淘汰下来的,他们要买,就只能把主意打到西北塞外的外邦人身上。
“看起来我们无论怎么样都会暴露在将军府眼里,那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将军此人,我想周家比我清楚,他手握重权,但已是盛年却没有成亲,膝下也无子嗣,所以京城那位才放心放他离开京城。
可那位也没有完全放心,没有把人放回西北而是把人送到了南州,南州已经有了信王和怀王,在加上一个将军三足鼎立,为的就是相互制约。”
帝王多猜忌,不过多疑那也是因为自己本事不够,现在惦记那位置的人,可多了去了。
“不错,将军此人忠心于大豫,有他,信王和怀王在南州才不至于如此猖狂。”周南川自小也是听这位大人的传说长大的,心中钦佩不会因为立场而改变。
“正是如此,他不愿反,所以现在朝局还能维持短暂的稳定,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信王和怀王的行事会越来越过分,将军也会有忍不下去的时候,乱世起就在将军的一念间,而兵符送到西北也就是将军已经动摇了。”
“将军要起兵造反,那就更不会容忍一个新的势力参与乱世夺权,你还要向他买兵马,只怕不会成功还会招致祸患。”
周南川按照唐子盛说的想下去,怎么将军都不像是会帮他的样子。
“理是这个理,可是将军无后,他造反只是因为信王和怀王逼迫,而且整个西北都知道将军不喜战乱,是因为战乱起百姓必流离失所,想必将军真的起兵,也不愿看到百姓无家可归。
而这时候要是有一个可收纳战火中无家可归的之处出现,你说将军会不会乐意它的存在。”
“你在赌。”周南川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就算将军乐意,但你要练的兵可不止一星半点,到时候你手里的兵力要是威胁到了将军,你猜他又如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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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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