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云柳隐在昏黄的灯光下,手中拿着一卷书,仔细看着。
这是一本记载元安王朝的书册,云柳来到这是世界一直忙碌着做生意赚钱,压根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世界的历史,顶多知道一些东临以及周边二国的国情。即便是原身有记忆,但一介为生活忙碌奔波的渔女,又怎会对生活以外的事有所知。
忽地,只听一道有些沉重的落地声响起,还不等云柳来得及反应,便见一面具人挟持着一人从屏风后走出。
不等云柳出声,那人便对着她冷声道:“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他。”
暗处奉命保护云柳的暗卫瞬间现身,一脸警惕的盯着面具人,将云柳包围在身后。
云柳有些好笑地看着来人,同样冷声开口道:“我与他素不相识,为何为了救他便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人见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冷笑道:“是么,云娘子不妨好生看看,此人是谁?”
面具人说着,便将被他挟持的人的脸转向了云柳这边,只见一张清俊的脸露出,只是双眼紧闭,面色有些苍白。
不是新科探花云晏是谁。
云柳在听到面具人叫出自己的姓氏时便知不好,在他将被他挟持的人的面庞露出那一刻,她的眼眸彻底冷了下来。
虽然知道北山此次定不会安分,但好端端参加个宴会还要遭到无妄之灾,换做谁心情都不会好。
“敢问阁下这是何意?”云柳心情不好,同样语气也不好。
面具人丝毫不惧此刻身处险境,甚至声音中隐隐能听出些笑意道:“在下久闻云娘子大名,今日偶然得见,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临危不惧、从容不迫,实在令人钦佩啊。”
云柳冷哼,“我竟不知我云柳之名已经传扬到北山了么?”
面具人眼中闪过诧异,颇为感兴趣道:“你怎知我不是西苍之人,或者,我本就是东临人呢?”
“随口说说而已,阁下不必当真。”云柳见云晏一时半儿也不会出事,便放下心来,与这人周旋一番,等待救援。
她也只是猜测此人应当是一向野心勃勃又迫不及待的北山罢了,想要诈一诈此人,可显然,能够夜闯守卫森严的行宫还能够挟持朝廷官员之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小喽啰。她的随口一诈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男子整张面容都隐在面具后,闻言,眉眼微弯,似乎云柳的话极为好笑一般。
“云娘子倒是一个妙人儿,若是在我北山,你我二人倒是可以成为挚友。”他竟是这般将自己的来历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云柳暗道不好,此人绝非良善之辈,这般简单将自己的来历说出口,只能说明他并不想继续与她废话下去,只有将死之人,人们才不会在意他们知晓多少秘密。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这般咄咄相逼?”情急之下,云柳只能说出一些废话来拖延时间。
两国之间,本就是对立立场,又怎会有无冤无仇这一说法呢。
男子似乎被她的天真逗笑,问道:“云娘子当真不知么?东临与北山早便势如水火,你以为你身为东临子民,能够独善其身。”
话落,男子顿了顿,似乎有一个极为不错的想法,逼近云柳等人的步伐停了停,道:“若是云娘子能够举身后财力支持我北山,那今日便是误会一场。”
保护云柳的暗卫听闻此话,均是面色难看。
前去报信之人迟迟不来,若不是被杀,便是将军那边被人拖住了。
而此人显然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甚至劝降未来的将军夫人,作为东临的将士,着实面上无光。
“我倒不知,阁下有这般容人之量,你背后之人知晓你这般行事么?”云柳语气不善。
那人闻言,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像云娘子这般头脑聪颖之人,应当最会审时度势才是,令兄今日坏了我的好事,若是不做点什么,恐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总算是说到大哥身上了。
云柳面上镇定,实则心下早已焦急不已,但又不敢轻易问出此人挟持大哥究竟是为何,怕他恼羞成怒,做出些不可挽回之事,只能不断地拖延着。
“虽不知大哥因何触怒阁下,但云柳愿以一般家产换兄长周全。你若是不信,尽可将人质换成我。若是我猜想得不错,倘若你的人折在任寂手中,今日你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西山行宫。而我乃是任寂的未婚妻,这行宫守卫皆为任寂负责,挟持我,阁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人甚为熟悉,尤其那双眼,似曾相识。只是她根本不可能认识什么北山之人。
“云娘子果真是生意人,一手算盘打得噼啪响,任寂的未婚妻,岂是你说是便是的。”男子抵着云晏勃颈的刀又深陷一分。
看着云晏脖间流出的殷红血液,云柳艰难地动了动唇,正欲再说些什么,便听一道破空声传来,随即而至的便是任寂那独有的沙哑嗓音:“她说是,便一定是。”
回答的是男子方才讽刺云柳并不是任寂未婚妻的话语。
云柳趁男子避开任寂那一箭时,立即将手中不知紧紧攥了多久的茶杯掷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男子面门而去。
男子一击避开,本就重伤的身子却来不及避开云柳的茶杯,挟持云晏的大手顺势一松,将人往向自己扑来的一众护卫身上一送,便不见了踪影。
“追。”任寂看了云柳一眼,在得到其安全无虞的示意后,便带人追了出去。
云柳给云晏做完简单的包扎,便坐在一旁静静等待人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云晏转醒的那一瞬,门也被推开,任寂携带着一身冷意走了进来。
“云兄,你为何会被人挟持?”任寂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床榻上的云晏,面无表情问道。
云晏从容地看向任寂,随即起身,只是在扯到伤处时微微皱了皱眉头,顺着云柳扶着他的力道坐好,淡然道:“宫宴实在有些吵闹,我不善酒力便独自一人出来走走,却不成想,迷了路,不知何时走到一处宫殿前,不等下官回身,便见一黑衣人从窗内跃出,恰好被另那面具人撞上。”
说到此处,云晏顿了顿又道:“依下官所见,那面具人应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人打斗中,那黑衣人在殿中所找到的东西被扔向了下官这边,还不等下官仔细瞧上那是什么,便被人打晕,醒来时便是这副模样了。”
“那你可看清那东西究竟是何模样?”任寂语气有些激动问。
若是他猜得没错,那便是皇帝派人暗中经过多年画出的藏宝图。
而这个消息他也是刚刚才得知。
说来讽刺,建元帝留下如此多的财宝,世人皆以为皇室子弟一定有藏宝图,但偏偏,百年来发现建元帝留下的财宝,皆是无意之中所得。
北山自诩与东临同出一脉,对那些财宝一向虎视眈眈,是以在东临安插不少细作,只为找到这藏宝图。
东临四处放出假消息,只为迷惑北山、西苍这两股势力。
没成想,以为他们会将主要力量集中到皇宫,却不想,那瑞王也不是蠢货,在行宫这边安插的人手也不弱。
听到任寂这问话,云晏点点头:“下官能够将那东西画出来。”
他话音刚落,任寂便命人奉上笔墨纸砚,云晏也不含糊,当即提笔作画,不多时便见纸上呈现出一副有些复杂的图形。
云柳凑近看了又看,实在没能看懂这图上画的究竟是什么?
任寂看着那图纸上的东西,也没忍住问道:“云兄当真是照着那张图纸画的么?”
云晏被质疑也并未动怒,好脾气道:“下官自小便过目不忘,这些年来更是有意训练过,绝不会错。”
任寂看向云柳,云柳朝他点点头以示肯定,大哥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只是,我总感觉那面具人并没有想要用我出逃之意,甚至明明在发现我后,他能够像是杀那黑衣人一般将我解决掉,以绝后患,可偏偏,他没有这样的意思。”
在云柳和任寂对着图纸愁眉苦脸时,云晏又开口。
被他这般一提醒,云柳不由想起那面具人与自己废的那番话,“的确,在他告诉我他北山人的身份后,仍旧与我交谈许久,似乎并未有伤害我们之心。”
“况且,以他的身手,哪怕是将你们都杀了,也能够安然无恙地逃出去。那他此番作为,究竟是何意思?”任寂不解。
云柳兄妹二人同样不解,若不是遇到一个不太正常的刺客,或许他们兄妹二人的小命今日便要交待在此处了。
即便是云柳因着前世的原因,学过一些自保的武术,但在像是任寂这般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始终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云柳想了想,还是喃喃开口。
任寂和云晏二人闻言,同时忧心忡忡地看向云柳。
“即日起,我定早日下职回府。”这是云晏说的。
“我再派些人守在你身边,包括云府和烟雨楼。”这是任寂说的。
云柳有些无奈地看着严阵以待的二人,实在想不通北山会对她一个平民女子有所企图,若不是因着此次在这行宫中,阴差阳错,她又怎么会遇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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