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开始变得魔幻，韩梦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脸上不时被抹上一些化妆品的触感，让她有了点真实感。
“这小姑娘真好看啊。”
“秦小姐带来的，能不好看吗。”
“虽然才十七岁，但是已经分化了，是个顶级的omega，小姐的眼光真好。”
“不过家境不太好，秦先生肯定不会让她和小姐在一起，可惜了。”
“嘘，都小点声，要我说，养在外面又不是不行，S级的omega和alpha也不多见，匹配正合适，身份差点也没什么。”
“那小姐和符少爷的婚事……”
“有些事情可以讨论，有些事情不能乱说，好了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耽误时间了，晚宴快开始了。”
众人被这般训斥，忙四散去做自己的事情，韩梦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漂亮，和十年后的自己相比，多了太多的灵动。
以及那些人说的话。
因为她的家境，所以她出现在这里，注定了引人注意，所以谁都能说她两句，就像符烨，提到他，谁都不敢多说，因为惹不起。
韩梦惜已经不是冲动的心态了，但是彼时，在这种氛围下，依旧是愤怒的握紧了拳头，望着镜子里略显稚嫩的脸，只剩下无能狂怒。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下一秒，属于S级alpha的强大威压瞬间挤满了整间屋子，饶是贴了两个抑制贴，韩梦惜也觉得腺体发烫。
alpha和omega早已经落荒而逃，只剩下几个beta化妆师，像这种服务行业，为了避免信息素的影响，beta的身份非常合适，毕竟谁也不想在服务的时候，被信息素影响，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你、你，被开了。”
秦如梦的声音很清冷，语气不容置喙，三言两语便判了别人的死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那几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保镖拦住，请了出去。
韩梦惜有些恍惚。
镜子里可以看到，那些被请出去的人，是刚刚谈论自己的人，这很难不让人怀疑，秦如梦是为自己出气。
“秦小姐有事可以叫我们，我们先出去了，”没有被请出去的人，则礼貌的点头，推门而出。
秦如梦长腿一迈，坐在了椅子上。
韩梦惜手心发热，渗出细密的汗。
她该说谢谢？
但是秦如梦真的是为了自己？
她不敢确定，万一是误会呢？
屋内宁静，秦如梦脑海里却，404激动的就差长翅膀起飞了。
【哦，我的宿主，你简直太帅了】
【就这，这不得把女主迷死】
【快，就这样，我们肯定很快就能把女主勾搭到手，然后继承公司，事业有成佳人在怀，走上人生巅峰】
秦如梦表示。
【有病？】
【……】
【你不是为了女主？】
秦如十分迷茫。
【什么女主？】
【刚刚那三个，不就是因为说女主坏话，被你抓到了，所以你生气把她们开了吗？这不是为了女主出气？】
秦如梦更迷茫了。
【你说什么？我开了她们只是因为她们做人不行，服务行业最忌讳的就是当着客户的面说三道四，她们犯错了，还好是被我听到了，这要是被客人听到了，指不定以为是秦家让这些人指桑骂槐呢】
【哪怕客人也知道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群人都是人精一样，借题发挥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对吧，所以开了最好，你看那些没多说的，我就没开。】
【……】
【虽然但是，你说的还真有道理】
404沉默了片刻，感慨万千。
【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知道女主刚刚因为这些话而生气，你特地开了那群碎嘴子给她出气呢】
【啥？女主生气了？】
【啥，你个猪脑壳在想什么！】
韩梦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见冷冷静静的秦如梦腾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蹲下她身边，仰头望着她。
“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那双眼睛直勾勾的，亮闪闪的，没有任何隐忍算计，只有明晃晃的关心，以及……手足无措。
因为自己生气了，所以秦如梦慌了？
为什么？
韩梦惜垂眼，不敢多看。
很别扭，非常别扭，坐立难安。
果然，她就不该答应来帮忙。
“没有，”韩梦惜勾勾耳边的头发。
【女主在撒谎！】
【你闭嘴】秦如梦难得语气硬气。
404又是一愣，继而带着哭腔。
【这段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原本我以为咱俩的关系，至少是同甘苦共患难，没想到，到头来女主出场几次，你就这般对我】
【走，我现在就走！】
这个时候，404觉得自己应该翘着兰花指，拿着手帕掩面轻泣，小珍珠掉沾在手帕上，晕开一道痕迹。
但可惜，他没手也没腿。
于是只能愤愤的在一年一度建议单上，再次写上：希望给工作人员配上双脚双腿！！！
并用三个感叹号标注好，必须让老板看见并实施。
秦如梦倒也不是故意凶404，只是确实被吵的有点烦，哪怕再智能，404也终究是个系统，不可能完全了解人类的悲欢。
韩梦惜生气，不满，无助，她现在看出来了，她也问了，但是对方不说，如果对方不说，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她们是什么很亲近的关系吗？
显然并不是，如果是家人，朋友，倒还可以多说两句，然而她们之间的关系，硬要说甚至可以说是仇人，连多说两句的资格都没有。
秦如梦踌躇片刻，小声道：“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先出去了，你妆还没有画完，我……我让她们来帮你画。”
没等韩梦惜回答，秦如梦便开门离开。
屋里静悄悄的，韩梦惜这才抬头，望着镜子里苍白的脸，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是脆弱，无能，只知道依靠alpha的小O。
这不是她。
那个靠着努力，登上娱乐圈顶流，投资幕后，从打工人转为资本的韩梦惜，那个足矣在牌桌上，和那些资本大鳄同台竞技的韩梦惜，才是她。
镜子里的脸还是稚嫩，然而眼神从一开始的彷徨迷茫，渐渐变成了坚毅凛冽，已经逐渐有了十年后的张扬模样。
刚刚是最后一次软弱。
没有下次了。
此时的外面，秦如梦靠在墙边，身侧是刚刚被请出来的几名化妆师，即使她们没有做错什么，但此时心里也升起了惶恐。
“说吧，刚刚你们聚在一起，谈的所有话，全部说给我听，一字不漏。”
几人对视，有一人接话，声音发抖。
“说小姐和符少爷解除婚约，是因为韩小姐，说秦小姐喜新厌旧，为了……”
那人沉默一下，又一副等死的模样：“还说秦家是为了和符家合作，所以秦小姐才一直缠着符烨，原本合同都签好了，谁知道秦小姐为了狐狸精，又卸磨杀驴。”
“咳咳……”秦如梦一歪头：“嗯？”
怎么回事，怎么传的那么离谱。
不对，和符烨的婚事解除，在那个时候只是口头上说说罢了，没有任何书面证明，也没有任何发布会之类。
况且当时的人，都是自己人，不可能有人提前放出去消息，这个圈子里的人，最忌讳碎嘴，很多消息根本不可能外传，除非是不想混了，或者是狗仔。
解除婚约这件事，可以算的上她的突发奇想，连秦季都反应不过来，更何况那些狗仔能提前知道，过来蹲点。
这些可能性都排除掉，那就只能是……
秦如梦碎了一嘴：“符烨那个狗东西。”
略显狂躁的挠了挠前面的刘海，今天求着韩梦惜来参加晚宴，又带她化妆，时间太紧凑了，根本没有时间管符烨的举动。
“还说韩小姐，还没成年就出来……”
后面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但也多少猜到了，对女人来讲，那些贬低的话，从古至今也就那么几件事。
到头来，除了ABO的设定，其他的和现实世界没什么两样。
秦如梦冷着脸。
这事怪她，是她没考虑清楚，只是如今晚宴快要开始了，再做其他准备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让韩梦惜出席。
“去吧，先去把她收拾好。”
“是。”
几人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心里止不住的嘟囔：秦小姐好像真的转性了，往常发那么大的脾气，肯定有人要遭殃，怎么这次倒是赏罚分明。
另一个眼神示意，别再乱说话。
化妆师到了韩梦惜身侧，本想继续，但是莫名的感觉镜子里那个十七岁的少女，眼神多了几分狠戾。
这个妆容与她的气场相比，有些违和。
化妆师选择尊重韩梦惜，询问道：“韩小姐觉得这个妆容如何？考虑到您是年纪，选了个略显娇俏，如果您不喜欢的，现在还有时间，可以修改一下。”
韩梦惜轻笑，摇了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这样也挺好。”
镜子里的人，眼神恢复了属于十七岁少女的天真，只是稍加掩饰，便再无一点凛冽之感。
化妆师也止不住感叹韩梦惜的可塑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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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稍微出气了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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