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昏暗,复古的大门锁着外面烟雨朦胧的潮热天气。
又下雨了。
傅望洲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望着外面的天气出神。
可惜这座位于半山腰的紧闭老宅外实在没什么风景可看,除了一望无际的树,还是树,一层一层,将人圈在里面。
一丝雨从没关紧的缝隙飘进来,落到小臂上,刺痛了昨晚在地下室新添的伤口。
是细小的割伤,也有乌紫的鞭痕,交杂错乱,触目惊心。
身体的主人却像无知无觉,淡然地垂眸,将长袖放下来遮住了伤口。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郑叔端着小托盘进来。
“少爷,我来给您上药。”
傅望洲说了句“好”,熟练地脱掉外衣。宽阔的肩背,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但裸露的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密密麻麻的伤口从手腕延伸到肩膀,从脊骨扩展到全背。
新伤叠着旧伤。
郑叔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戴上医用手套开始上药。
傅望洲感到后背丝丝冰凉,随即是火辣辣的痛感。没一会儿,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触到新鲜的伤口,偶尔皱眉,再多的表情也没有了。
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忽然响起一道轻微的抽噎声,夹杂着重重的叹息。
傅望洲侧目,“郑叔?”
“董事长这次让您去和贺氏谈合作,您不该任性。到头来遭这么大的罪,何必呢?”郑叔语气不重,只是担忧。
“死不了的。”傅望洲淡淡笑着,“习惯了就好。”
“这哪是能习惯的啊,上个月的伤还没好全,昨天又……”郑叔话音渐消,又叹息一声,“再年轻的身体也不是这么折腾的啊少爷!您今年21觉得没什么,等以后到我这个年纪,这些伤痛都会找上门的。”
“好,我记下了。”傅望洲说。
郑叔也不再多说,深知这父子俩的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上完药,开始重新缠上纱布。
“有件事——”傅望洲配合地抬手:“我上次给他留了号码,这些天他可能会联系我,您多帮他。”
“谁?”
傅望洲笑了下,“还能有谁?”
郑叔微愣,沉默着。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值得吗?就为了小钟先生?”
傅望洲看了郑叔一眼。
郑叔被这一眼看得有些心惊——不是这眼神有多可怕,而是他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下属,逾矩了。尽管他看着傅望洲长大,但对方毕竟是老板,不该多问的他一句也不能多问。
傅望洲的目光却已经落到窗外,像是缥缈到了很远的天边。
“郑叔,你还记得十三年前你送我去参加妈妈的葬礼吗?那天的天气和今天差不多。”
“少爷……”
“是为了他,也不全是为了他。”傅望洲说,“那个人在老去,关不住我一辈子。”
他转头朝郑叔笑了下,“但这个月,烦请帮我多照顾小学弟。上次的事,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
“第二场第一镜第二次,Action!”
脏乱的网吧,弥散着呛人的烟味,混合隔夜的泡面以及脚臭,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气息。
贾榛窝在收银台后面窄小的椅子里,长腿伸直了搁在桌上。随手扯下颧骨处的两张创可贴,鲜红的伤口裸露在外,接着被两块新的创可贴遮住。
腰粗膀厚的老板嗑瓜子晃过来,敲两下柜台,“仔子,昨晚又打架赚生活费啦?”
贾榛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笑道:“不赚钱你养我噢?”
“我可养不起你这短命鬼。”老板也笑了声,嗑完的瓜子皮丢他脸上。
贾榛笑了笑,抹掉脸上的瓜子皮,继续沉默地处理伤口。
“同人不同命,你看外面咯。”
贾榛循声望去,一辆气派的轿车停在拥挤的大路边。
后排车门打开,一个男生走下来,和贾榛差不多年纪,皮肤白净,穿着干净整洁,像是在鲜花牛奶堆里泡大的。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脖子上挂的那块玉。
许是注意这边有人在看自己,对方望了过来,和贾榛的目光撞个正着。
收回目光,贾榛扯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这么喜欢,叫他给你当儿子咯?”
老板哼哼,“我可不要儿子,只想要他的钱。”
贾榛收回搁在柜台上的长腿,站起来抖两下衣服,从老板手里抓过几颗瓜子,嘴角微勾,“记得给我分红。”
说完迈步走向黑色轿车。
“嘿,小帅哥——”贾榛迎面吹了个口哨,站定在对方面前,“打游戏不咯?里面很多机子,玩玩?”
徐家没给眼神半个:“不会。”
“我教你。”贾榛笑嘻嘻的,“但要多收教学费噢帅哥。”
徐家终于转头看他一眼,半晌,淡淡道:“那你说自己是下贱的狗,想请我给你一根骨头。我可以包你一年的网吧。”
贾榛微愣。
“做不到就别烦我,滚开。”
“哪里的话嘛帅哥——”贾榛“汪”了一声,仍旧笑着,说:“我是下贱的狗,请这位帅哥给我一根骨头好不好咯?”
“咔!!”
一声落下,卫磐岩张开双臂朝钟毓走过去,周遭响起热烈的掌声。
卫老爷子笑呵呵的,“我就知道,找你小子演‘贾榛’准没错!”
作为新人,钟毓前几场戏竟意外的顺利。
不只是那股第一眼看见的狠劲儿,还有那种打不死的痞劲,哪怕苟延残喘到尘埃里,也能有自己生存的办法和态度。
这种气质让他演戏的时候浑然天成、无需过多雕饰。
“不愧是老爷子挑的人,上路就是快。”有人说。
虽是恭维,但听着就是叫人舒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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