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旧跑到林故渊家时林故渊正吃着面疙瘩汤,林故渊本身是有厨艺的,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穿越前他经手的食材不是牛排就是虾,调料更是丰富多彩,什么玫瑰盐、黑胡椒、鱼露。
而林大牛的厨房,连块肉都没有,调味品仅简单的三样,盐、酱油、醋。
自己会的一样做不了,林故渊只能用林大牛的手艺煮了碗加青菜猪油的疙瘩汤。
“好吃吗?”余旧看着林故渊的土碗,闻着似乎蛮香的。
“我觉得还行。”林故渊舀了一勺子喂余旧,“没农药没化肥的纯天然有机食材。”
余旧嗦了疙瘩汤抿嘴细品,朝林故渊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
“给你盛一碗?”林故渊煮了不少,够他吃两顿的。
“不了,我吃饱了来的。”余旧让林故渊自己吃,“你说张大花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想到张大花的表情和语气,余旧膈应地搓了搓胳膊。
林故渊盛了第二碗放着散热,张大花打什么主意他猜不到,但准不是对余旧有利。
“她在讨好你。”林故渊说着事实,“一般做什么之前会先讨好别人?”
“嗯——”余旧沉吟,“有事相求?”
“是的。”林故渊肯定余旧的思考方向,“有所予必有所图。”
“可是我是个傻子啊!”余旧懵了,一个傻子张大花能图啥?
林故渊上下扫视余旧一眼,接收到他的视线,余旧忽然开窍,手指着自己,“她图我这个人?”
真让他说中,老妖婆要吃人了?
张大花是人,且勉强算个正常人,人吃人当然是夸张的说辞,余旧捧着脸发愁:“莫非她要把我卖了?”
“把你卖了用不着讨好你。”林故渊神情轻松,对付张大花太容易了,余大伟的“连你一块弄死”更值得深究。
“也对,要卖我的话往我碗里下点安眠药,直接麻袋一装,省事得很。”余旧说得仿佛是个拐卖人口的老手,他之前参演过一部拐卖题材的电视剧,套路一层接一层,叫人不寒而栗。
张大花讨好他,意味着需要他自愿,余旧心放了一半,自愿是不可能自愿的,骗骗他们罢了。
“连我一块弄死,余大伟弄死过谁了?”余旧后背发凉,他跟杀人犯同一屋檐下住了三天?!
“不,连你一块弄死有两种层面,一种层面是你说的,他弄死过谁了,另一种层面,他真正想弄死的另有其人。”林故渊分析道,“现在得先确认两种层面他属于哪一种。”
余旧听得晕乎乎的:“怎么确认?”
余大伟平时表现得很谨慎,林故渊眼神锐利:“找个机会灌醉他。”
“酒后吐真言!”余旧右手握拳用力砸进左手掌心,“嗷!”
“让你轻点了。”林故渊瞬间变为老父亲语气,拉着余旧的手帮他揉砸痛的掌心,“对了,你拿了家里的鸡蛋,张大花没发现?”
“她可能忙着打我的主意没顾得上吧。”余旧手指蜷了蜷,林故渊湿热的呼吸吹得他掌心痒痒的,“不过她这会儿应该在家里破口大骂了。”
张大花吃了饭,给余大伟端了杯水,喝醉酒的男人睡醒全身酸臭,他自己浑然不觉,张大花和他相处久了,鼻子一起失了灵。
余大伟记得醉酒期间发生的事,他喝了水,一脸大男人尊严受损地质问张大花,刚才为什么帮着余旧那傻子。
“我哪帮他了?”张大花不服气,“你打死他勇子的彩礼咋弄?”
“勇子的彩礼跟傻子有啥关系?”余大伟被张大花弄得一头雾水,“勇子啥时候提彩礼了,是芳芳提的?他们家要多少?”
余大伟追问了一长串,张大花挺挺腰杆,得意地挑眉:“今早我在集上遇到芳芳她妈了,我想着勇子跟人芳芳处对象处了大半年,花了那么多钱,是时候谈结婚的事了,年轻人不好意思开口,我索性跟未来亲家母挑明了。”
“芳芳她妈要这个数。”张大花比了个巴掌,“外加四大件,三十六条腿。”
“她生的女儿是个金疙瘩吗?要这么多!”余大伟狠狠震惊了,且不说五百块彩礼在农村已是高价,四大件,冰箱、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取城里姑娘都绰绰有余了,还三十六条腿!
“不娶了,我们家供不起大佛,你让她爱把女儿嫁给谁嫁给谁。”余大伟脸色奇差,“五百块彩礼,我们村里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
“你急什么,听我说完。”张大花没好气地打断余大伟,“五百块彩礼村里姑娘是随便娶,你问你儿子他愿意吗?他认准了芳芳,非芳芳不娶,一天天像个跟屁虫似的,不知道吃了什么**药。”
余勇是余家的大孙子,从小被惯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张大花早前劝他换个人处,余勇坚决不肯,说娶不到芳芳宁愿去死,张大花拿他毫无办法。
“芳芳她妈提的彩礼是不合适,但芳芳长得漂亮,虽然是村里的,可走在路上,那身板气质,她不说,谁看得出她是村里的?漂亮姑娘我见多了,芳芳排头一号。”张大花数着芳芳的优点,尽量说服自己,说服余大伟,“而且她妈生了五个儿子,芳芳随她,一定好生养。”
优点数多了,彩礼花得就值了。
余大伟眼神闪了闪,仍咬死芳芳她妈提的彩礼太多了:“咱家里的钱你清楚,二弟两口子攒的两千块,办丧事用了一百,村里随礼随了一百六,勇子拿了两百,他的钱全花芳芳身上了,这一笔必须从彩礼里扣。”
“勇子拿了两百?”轮到张大花惊讶了,余安和他们去世半个月,半个月花两百?
扣,必须扣!
余大伟继续算,买四大件有票是什么价格,没票是什么价格,打三十六条腿要多少,总之,芳芳她妈提的彩礼,他们家出不起。
“你说的我找人打听过了。”张大花没上过学,村里知青办扫盲班的时候学了点算数,“你那剩一千八,四大件两千三,三十六条腿我找熟人打不贵,五百彩礼扣两百,咱们少差不多一千块对不对?”
“对,你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余大伟的夸赞听着像嘲讽,“一千块,不是一百块,你上哪借?”
余大伟和张大花的亲友里没一个有钱人,一百倒是能凑凑,一千,做梦!
“我啥时候说要借了?”张大花卖了个关子,“实话跟你说吧,那一千块我有门路了。”
“什么门路?”余大伟满脸不相信,“你捡金子了?”
“你别管,反正我有办法。”张大花往余大伟边上蹭了蹭,“咱俩打个赌,我如果把一千块弄到,以后咱家的钱你让我管。”
余大伟按按腰间的钱包:“如果你弄不到呢?”
“我如果弄不到你儿子娶个屁的媳妇!”张大花胜券在握,“赌不赌?”
余大伟同意了,他坚信张大花必输。
哼着扭秧歌的调子,张大花得意洋洋地出了屋,见余英英捡了鸡蛋,手朝她一伸:“今天捡了几个鸡蛋?”
“三个。”余英英交了尤带余温的鸡蛋,捏着衣角小声邀功,“妈妈,我早上洗完衣服了。”
张大花揣了鸡蛋,随意嗯了声,余英英咬咬下唇,鼓起勇气:“妈妈,你不是说我洗完衣服奖励我一包糖的么?”
早上的话张大花早抛到了脑后,她糊弄小孩的,哪想余英英当了真。
“糖忘买了。”张大花毫无愧疚之意,“你站着干嘛,猪草打了吗?”
余英英的眼里有了泪光,她努力憋着:“猪草打了一背了。”
“一背不够。”张大花绕过余英英,吩咐她再打一背,不打回来晚上不准吃饭。
余英英的眼泪唰地落下,一颗颗砸到地面:“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若张大花单是忘了买糖,余英英不会伤心至此,小姑娘上午跟余旧说了,得了糖分他,但是她要食言了。
余英英的哭是无声无息的,她抬衣袖擦掉擦不掉的眼泪,难受地背起背篓。
张大花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心里很是满意。
农村老鼠多,张大花习惯把鸡蛋放陶罐里,她揭开陶罐的盖子,将今天新捡的三个蛋放了进去——
当,鸡蛋碰底的声音,张大花直觉不对,低头看向罐里。
天杀的,谁偷了她的鸡蛋!
张大花噼里啪啦跑到院子里,余英英走得不见了人影,她叫了几声没听见回音,叉着腰破口大骂偷蛋的混账。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余英英是绝不敢偷鸡蛋的,张大花脑子里想着偷蛋贼,嘴巴上的输出一刻不停。
余大伟在堂屋吃着因醉酒延迟的午饭,听闻家里的鸡蛋丢了,他十分疑惑,但并不怎么气愤,七八个鸡蛋而已,能值多少钱?
张大花怀疑是余旧偷的,余大伟摇头否定,余旧一个傻子,干不了偷鸡摸狗的事,准是村里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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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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