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宗宗主弟子死去了。
道宗兰长老弟子回来了。
“学成了？”
卫兰问。
“学成了。”
明光回答道。
他说：“我有心遮掩，旁人都以为，以我的天赋资质，最多学了大半，已经不错。”
不会有人发现的。
卫兰点了点头说：“回去好好休息，最近可以试着冲击金丹，切记不可急躁，要是出了意外，自己随机应变，否则走火入魔，实在难以将息。”
明光点了点头说：“多谢师尊。”
他行了礼就回去了。
卫桂那边，暮沉身上多了不少伤，好像转了一大圈，总算是回去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
卫桂问。
因为暮沉出去了，大长老找不到本来可以帮忙的人，拖着卫桂去处理事务，卫桂对这种东西不能说一窍不通，也是毫无兴趣，等暮沉回来的日子都仿佛暗沉无光，现在好不容易看见暮沉回来了，眼神都变成死鱼眼了。
暮沉恭敬回答道：“托师尊的福，一切安好。”
卫桂笑了一声说：“很好，看来你的状态不错，尽早接手这些事情，以后都是你的了。”
暮沉点了点头说：“多谢师尊赏识。”
卫桂又笑了一声问：“你不是惹出了麻烦才回来吧？”
暮沉回答道：“不敢，若有，也处理了。”
卫桂笑道：“既然这样，很好，我看你的修为也快到金丹期了，迟迟不见动静，可是遇到什么瓶颈？”
暮沉略有迟疑，想了想说：“徒弟在外遇到一个女修，拖累我越级战了一场，费了许多符咒，险些丧命，战斗中用了法器，徒弟担心她知道身份，让她发下心魔誓，她却说，日后想结为道侣，徒弟不知……”
暮沉顿了顿说：“不知这世上可有斩断因果联系的办法？”
卫桂笑道：“有，只是麻烦，你要去办，也不是不能，你真要知道？若知道了，你跟我的因果线，可就不好断了。”
暮沉低下头说：“请师尊明言。”
卫桂就对他说：“进了不知楼，无有不知，只是进去了就轻易出不来。
要是自己办……静气凝神，内视自身，以星月之光辅之，开明双目，扫视周天，寻觅虚空，以过去未来为路，或可一试。”
暮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他谢过，行礼退出去，临走之前对卫桂说：“近日闭关，恕不能晨醒昏定请安之罪。”
卫桂：“可。”
暮沉就回去了。
卫桂就想去找卫兰。
他找到卫兰的时候，卫兰正在自己的洞府，清点物品。
卫桂在卫兰身边玩了一段时间，将搜罗的许多游戏都试了一遍，直到魔宗大长老过来催他回去帮忙办事，他才依依不舍告别卫兰回去了。
卫兰笑道：“不必着急，最近办了事，或许可以试试修炼进阶，若成了，也是好事。”
卫桂点了点头，他嘀嘀咕咕说：“奇怪，怎么暮沉跟着我，倒更像你？”
卫兰笑了笑。
没过多久，卫桂卫兰都闭了关，等他们出关的时候，暮沉明光已经先一步出关在外了。
卫桂卫兰进入元婴期中期，暮沉明光进入金丹期初期。
互相道喜。
一片其乐融融。
没过多久，镇魔城破了。
顾名思义，那是对抗妖魔前仆后继攻击的第一战线。
众家族门派聚集起来商议对策。
“按照从前的惯例，元婴期都应该奔赴前线参加战斗。”
“上次去参加的修士一个也没有回来，现在城破了，应该是都死了。”
“再不赶紧商议出结果，以妖魔的速度，很快就会攻到我们这里。”
“不是我们不去，妖魔无坚不摧，力大无穷，以凡人恐慌情绪为食，强者越强，小兵也轻易能和筑基期修士战得不相上下，我们实在是有心无力，有心无力。诸位不到元婴，根本连这场战争的衣角都沾不上。”
卫桂卫兰义不容辞要去的。
毕竟，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元婴。
众人也是这样想，也是这样说。
“妖魔胜利一次之后就会肆虐当地，达成目的布置幻境突然消失自行分散，下次再从当地出现结队，继续往前推进战线，时不我待，时不我待。”
“从前一个元婴修士守住城池就够了。本来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一个修士过去替补，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不如二位这次一起去，也好让人安心，互相照应，或许可以长长久久，我等趁这个机会，多培养些修士尽快送上？”
“虽然从旧例说，每次元婴期修士都有至少百年的时间可以在外处理事务，但是你们去了以后，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回来处理事务嘛，而且，也过了许多年，不算太亏。哈哈哈……”
这话说出来都亏心。
一百年和十年二十年总归是有差距的。
更何况，镇魔城破了一次，他们要是去了，最近一段时间肯定回不来了，等稍微稳定了局面，那边妖魔不可能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一开始能打出对面的猝手不及，他们赢了的时候，妖魔也不可能轻而易举放弃镇魔城。
那种时候，也不可能腾出时间回来。
再之后，妖魔伺机而动，要是发现他们不在城里，非得立刻欢欣鼓舞打进去。
那就成了他们拱手相送，于情于理都有错。
大概是这一去就没有回来的日子了。
最多是以后，他们的徒弟到了元婴期，也过去，师徒在镇魔城或可一见。
二人听了，只是笑一笑。
临走之前，卫桂卫兰检查了徒弟的修为，感觉已经差不多了。
他们就放心地走了。
到了镇魔城，满地狼藉。
妖魔已经不知去向。
大概是布置幻境之后就四处游荡了。
卫兰去镇魔城，城内没有人，也没有妖魔，他搬着凳子坐在城头上，往下看，底下空荡荡的。
卫桂在附近转了转，见到妖魔就单枪匹马杀了。
有些妖魔并不落单，一次一个小队，卫桂也杀了。
卫桂将周围大致清理干净之后，也去了镇魔城，坐在卫兰身边。
幻境很快笼罩过来。
卫桂作为帝王，坐在高处，卫兰作为臣子，站在下方。
众臣站在卫兰身侧，目光饱含敬意又惊异。
当时满朝文武无人说话，朝堂十分安静。
卫桂卫兰刚开始有点懵，随后意识到继续安静下去不是个事。
卫兰作为臣子不能抬头，直视圣颜，有刺王杀驾之嫌疑。
卫桂就问：“谁有异议？”
卫兰回答：“臣有异议。”
卫桂起身说：“今日下朝，诸位可以离去，你——”
他看向卫兰说：“过来，朕有要事相商。”
卫桂走了一步，又说：“过来，到朕身边。”
卫兰往前走了两步，卫桂对他招了招手说：“再近一些，怕朕吃了你不成？！”
卫兰低着头连忙靠近回答道：“不敢。”
边上的太监想提醒，欲言又止，看了卫兰一眼，低下头去，没有说出来。
卫桂拉着卫兰往小房间室内走去。
他坐到主位，看向卫兰，卫兰十分自觉面向卫桂跪了下去。
卫桂问：“你做什么？”
卫兰回答道：“臣有罪。”
看之前那样，就知道有事情，只是不知道究竟什么事情。
卫桂看向身边的太监问：“你可知道他罪在何处？”
小太监回答道：“杨大人罪在冒犯圣上。”
忽然有人报告：“方士段一用求见。”
卫桂：“让他进来。”
段一用进来就磕头谢罪。
卫桂又问何罪之有。
段一用说：“神仙得知今日之事，与云受到冒犯，不愿轻易前来，臣所言不能属实，求陛下恕罪。”
卫桂问：“你之前说了什么不能属实？”
段一用回答道：“如今再用那些亲手炼制的器皿已经大不如前，所以不能属实，请陛下责罚。”
卫桂问：“你之前说过的话，仔细再说一遍。多少如实，多少不能，尽数讲来，朕自然赏罚分明，不用你说。”
段一用将之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他通过关系传话给皇帝，说自己可以让皇帝白日升仙，即使想在宫中见到神仙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用了他的东西，皇帝以后得到不死药，自己当神仙，也是指日可待。
他说自己所求，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能当升天鸡犬，心中足以。
漂亮话说得一套一套的，特别唬人。
就是之前没听过的卫桂都差点给他忽悠进去。
也就是卫兰在边上，不在乎那些，也没仔细听，没中招。
卫兰感知到卫桂的情绪似乎不对，心里暗自一提醒，半点不露痕迹，卫桂就回过神来了。
旁人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往来，只感觉卫桂似乎听得入迷，随后又恢复清明，似乎另有想法。
只在心中暗想，果然帝王之心难测。
段一用说话悄悄观察卫桂，刚进来以为自己之前说的话没用了，这次比上次说得还仔细，按理，帝王喜欢神仙，听了应该更加难平静，即使不立刻答应他，也该动容，而非如此。
他眼珠一转说：“陛下，臣有一法可以暂时留住神仙！”
《明史列传卷九十七》世宗好神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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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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