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他们没有等到卫兰从里面冲出来。
于是白衣修士的侄子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左右张望,走来走去,白衣修士看不惯他这个样子。
“没耐心的东西,你想做什么?!”
白衣修士边骂边问。
他侄子有点委屈回答道:“我有点急。”
“你有什么好着急?!”
白衣修士发出质问。
他侄子低下头去说:“或许他从别的方向逃跑了,我想……”
白衣修士的脸色渐渐平静下去,随后说:“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转过头去,一副我就不管了的样子。
没有再说话。
他侄子悄悄走了。
却说卫兰那边越往里走,人越少,遇上的争斗越激烈。
一个笑嘻嘻的人冲了过来,突然就停下来,挡在了卫兰面前。
他仔细将卫兰看了看,居然还从兜里掏出画卷和眼镜,对比之后确定了身份才开口问:“你就是那个笑面菩萨?”
他发出一声嗤笑鄙夷道:“我看,你也没有佛像,也不是佛修,怎么称得上这个名头?敢当自己是个菩萨,还不赶紧磕头谢罪,等到真正的菩萨来了,你就是小鬼见阎王,李鬼见李逵,求饶都来不及了!”
他说完,自己捧腹大笑起来,好像刚刚讲了一个不错的笑话。
“现在都喜欢捂眼睛捂耳朵割舌头,又不是没有人光明正大说出来就等于没有了,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他挥舞着手臂大声喊了出来。
卫兰就静静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他们两个都不太正常。
但是没有关系,这里很宽阔,进来的人越少,越不可能轻易撞上。
他们还算单独相处。
但凡换一个人,此刻不是越过对方离开了,就是已经动手了。
喊完了,对方看向卫兰,上下扫视他两眼,笑道:“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不如让给我?我替你。”
卫兰面无表情地笑着看他,没有说话。
此刻四处充满了无声的蔑视。
对方立刻就怒了。
他生气的时候也是笑着的,但是他的笑跟卫兰不一样,他的情绪很充沛,他的状态很好,他的表情也很生动,卫兰更多时候像一个吊着线的偶人。
虽然笑,也只是笑。
他就这么跟卫兰打起来了。
卫兰本来不想跟他打,但是他已经拔了一把刀出来。
明晃晃的,在天光底下发亮,卫兰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好像看见逗猫棒的猫。
他几乎能感受到那刀片刀刃的微凉。
变态一点,这个时候可以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
卫兰没有说话,他的笑容更扩大了。
他拿出了自己的剑,随意和对方打了几招。
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他的剑也撑不住了。
当卫兰的剑布满裂痕的时候,就是卫兰释放威压的时候,以他的境界,在这里就是碾压局。
对新手异常不友好的空降隐藏高玩。
这个时候,即使只是看见卫兰,他没有仔细看卫兰的脸,也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卫兰在笑。
他能不用耳朵听见卫兰的笑声,从卫兰的胸口和脑子里传出来,更像是某种无声无息的能力波动变化。
他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他试了试,想反抗卫兰,没有成功。
卫兰还是笑,笑他不自量力,像没用又废物的幼猫,轻而易举就可以死去。
卫兰可以轻易杀了他。
卫兰踢了他一脚,收回了威压,他第一时间想跑路,然而脑子第一反应意识到情况不是这样,他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能跑,至少,不能现在跑。
他就趴下来,对卫兰说:“请仙君恕罪!”
卫兰笑道:“我不杀你,再找我麻烦就不一定这样轻松了,回去吧。”
他略一犹豫不能分出这是故意放他走好钓鱼还是真心实意。
卫兰并不与他仔细纠缠,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他抬起头,看向卫兰,只能看见一个渐行渐远的模糊背影。
心跳反而剧烈起来。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感到一种紧随其后的强烈的羞耻心在爆发作用,他开始怨恨卫兰,或许自己不明白为什么,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根本懒得追根究底,不必知道为什么。
只要知道,他要恨这个人就好了。
他望着已经没有人影的方向,痴痴笑了笑。
卫兰继续往里走,里面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
就像一团一团的蚂蚁群。
好像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蚂蚁窝。
一颗粉红色的花苞冲了过来,当头撞到了卫兰衣服上。
它毫无威胁,就像一颗普通的花,但是,它黏在卫兰的衣服上,花蕊爆出粉红色的雾气似的孢子气体,几乎要喷到卫兰的脸上,卫兰蹙了蹙眉,它颤颤巍巍转移了方向,但依旧将卫兰半边肩膀的衣服染成了粉色。
卫兰看了看,蹙着眉抽出一张帕子来,慢慢将这朵花包裹住,攥成拳头,滴滴答答的粉色花汁从手指缝漏出去砸在土地上,融入土壤之间,连土壤也成了粉色。
这块帕子当然绝无幸免的可能。
卫兰打开帕子,里面黏答答蔫儿巴巴的花瓣都变成了干瘪的褐色。
他将花苞丢在地上。
周围忽然围过来一群修士。
卫兰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释放威压,他们的速度陡然慢下来,就像超速飙车摩托突然转换成慢吞吞的一二三木头人。
实力压制完全不虚。
但他们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情况,只是一味要往前,目的地十分明确,就是为了这颗粉色花苞。
卫兰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帕子,他的衣服也被染了色,不知道只遮掩气息,这些修士能不能只关心花苞。
修士们就算站不起来,爬也要爬过来。
他们神志清醒的时候,绝不会这种样子。
卫兰一跃而起,站在树枝上,他一让开,那群挣扎不起来的修士爬行的速度猛地加快了。
他们争抢着那朵花,抢不到花就去挖土,连土也抢不到就无能狂怒,互相攻击,也想不起来防御,卫兰在上方看见他们一片的电闪雷鸣水光火光来回变化。
他略一抬手,在眼前挡了挡,他们就如同饿极了的疯狗猛地抬起头来,齐齐看向了这里。
大概是衣服和手帕的气味突然就传出去了?
卫兰感到奇怪。
在他的威压里,没有比他修为更弱的人还能行动自如。
这些修士就都只能拼命抬头,浑身颤抖。
他们爬到卫兰落脚的这棵树边上,上不来,发出哀哀的叫声。
闻之落泪。
这就更奇怪了。
卫兰的眼泪落下去,他们争先恐后要抢那一滴眼泪。
许多人头破血流。
卫兰略一想,往更深处去。
他倒要看看,里面究竟什么东西搞出这种场面。
底下的修士如同飞蛾扑火似的追逐卫兰的脚步。
一群人浩浩荡荡。
卫兰看见了一株巨大的粉色花朵开在地面上。
花蕊嫩黄色,似乎躺着一个人,远远的看不清楚,卫兰觉得奇怪,以他现在的视力,看清楚那么大的东西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卫兰继续前进,那人就看得清楚了。
它先是一个粉色衣裙的女人,见卫兰不为所动,变成了赤身露体,见卫兰还是面不改色,变成了衣冠楚楚的男人,卫兰觉得好笑,它似乎感到鼓励,越发兴奋,对卫兰招手,连着变化成不同模样衣着的男人,卫兰就觉得膈应了。
它也感知到了卫兰的情绪变化,一边奇怪,一边更加努力诱惑卫兰,它以为是卫兰单纯不喜欢刚才那种样子的男人而已。
毫无成效。
它又随后变成天材地宝,毫无用处。
卫兰就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看着它,直到它绞尽脑汁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变化,奇形怪状起来。
卫兰笑了笑。
之前一直跟着卫兰的那一群修士都颤抖着,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望着巨大的粉色花,露出渴望的表情,似乎想靠近又不能。
卫兰加大了威压。
直到他的威压完全释放,那朵巨大的粉色花趴在了地上。
地上早早就趴着的修士身体发出咯吱嘎吱的声音,好像里面的骨头将要被碾压成碎末。
他们的皮肤已经往外渗出血痕。
太弱了。
卫兰比他们,又太强了。
那朵粉色花颤抖着,还有一丝力气。
卫兰念着咒,掐了个决,往前一弹,漫天云朵翻腾出烈焰霞光。
人头大的火球在空中翻滚旋转,散发出橙色的灼热温度,扭曲了光线和视觉。
轰隆隆一阵响动,巨大的火焰一个不留落在了花朵之间。
花朵发出巨大的尖叫声。
那种声音尖锐而恐怖,诡异而空洞。
久久不散。
底下的修士眼看都快不行了。
卫兰分出一丝心神给他们提供了保护,加大了火焰的灼烧力度。
花朵死亡。
它发出一股浓郁的恶臭,颜色变得焦黑,底下流淌出粘稠的脓液。
它死了,修士们渐渐晕了过去。
不知道他们之后能不能恢复神志,卫兰略一想,将他们全部打包,丢出了这块区域。
万一之后还有事,离得太近不好照顾。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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