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许沁下班总是会见到孟宴臣等在医院外面,而他们接下来的路程一定是去接橙之一起下班。
三个人,一辆车,也许是一路无言,也许是橙之与许沁的简单聊上几句,孟宴臣一直扮演者尽职尽责的好司机,将两人分别送到家门口,他在驾车而去。
一切的顺其自然一定会迎接到未曾料想的意外。
就在三个人都默契的开始习惯这种生活的时候,许沁作为外科主治医师,收到急诊室手术的通知。
而孟宴臣如往常一般接橙之下班,并没有因为许沁加班而取消了接驾行为。
“一会有什么事情吗?”橙之刚上车,孟宴臣就问到。
橙之刚扣好安全带的手一顿,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居然会要请自己吃饭。
“没有啊。”橙之笑容灿烂。
也许是孟宴臣真的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许是橙之明媚的笑容感染了孟宴臣,他好像又将嘴角扬了扬,“那一起吃个饭。”
“好啊!”有人请吃饭当然不会推辞了,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单独吃饭呢。
一家高档的餐厅中,孟宴臣与橙之相对而坐。一桌子的珍馐美味,让橙之食指大动,可孟宴臣却只是端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橙之见他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便开口:“你手里的是洋酒不是冰红茶,你就不能少喝点。”
孟宴臣看看手里的空了的酒杯,和手边已经喝了大半的酒瓶:“这一点没事。”
“那你多吃点东西,光喝酒对胃不好。”橙之规劝着。
孟宴臣忽然抬起眼睛看着对面的橙之,很认真的看着,看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我能看的出来,你是真的关心。”
橙之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如何回答,便没有开口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孟宴臣低着头没再开口说话,橙之看不到的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橙之有些局促,甚至可意放缓了自己的呼吸,想着应该如何打破现在的气氛,或者是找个话题,比如问问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这边橙之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孟宴臣又开口说道:“你跟沁沁真的很好,不光是因为你们曾经都有那样的经历,也都从小寄人篱下……”
孟宴臣拿起酒瓶猛地灌了一口酒,深深吐出一口气,“沁沁刚到家里的时候,真的非常小心翼翼,她时刻记得自己是被孟家收养的,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得爸爸妈妈不高兴。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压抑自己长大的姑娘,却因为喜欢一个男孩子跟家里闹翻了,我当时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孟宴臣抬起头,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一幕。他嘴角带着微微的浅笑,橙之觉得心底一片苦涩。
那个时候的橙之和许沁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一下子变成孤儿的两个孩子呆愣愣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相互隔着很远的距离,相互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互动,就这么静谧的坐着,知道孟家夫妇赶到,看到这两个可怜的女孩子。
孟妈妈蹲下来看着分别坐在两张长椅的两个女孩,轻轻地发问:“你们要不要跟阿姨回家?”
橙之清晰记得当时孟妈妈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心疼的光,可如今那束光早就不在了。
当年她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
好像并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的女人。
许沁却擦干眼角的泪水,牵着孟妈妈的手走了。
橙之记得当时那个安静的走廊里,回想着孟妈妈皮鞋的声音,还有许沁回望的那一眼。
年幼的橙之觉得自己至今才明白那一眼的意思,好像是在询问她为什么不一起走。
是啊,为什么,这个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橙之有一个姑姑也在本市。姑姑和姑父两个人是收入微薄的工薪阶层,他们很用力的生活着,处处节俭,他们还有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儿。
自从橙之到了姑姑家,他们待她就跟亲生女儿没有区别,不管是物质上还是其他,都是一视同仁。
让失去父母的橙之在充满的亲情的环境下长大,让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而感到自卑。
可许沁呢,她确实压抑的太久了。
孟宴臣再次喝下一大口酒,“沁沁曾经跟我说,她没有勇气,也没胆,什么都不敢面对,只会逃避。可我呢,我不也是。”
孟宴臣冷笑着,更像是自嘲的笑着。
“我也曾想过鼓起勇气,可是没当我认为自己做好准备的时候,最终还不是一样逃避了。”
孟宴臣就这么说着,橙之就这么听着,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喝多了才会将自己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还是这些话在他心里压抑了太久,如今全部被释放出来了。
橙之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说许沁是将自己包裹起来了,他就不是压抑着长大,甚至连自己的情感都不敢宣之于口,此刻的他是可怜的,卑微的,橙之看着是有些心疼的。
这一晚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人再说,一个人在静静的听着,许久许久,孟宴臣最终靠在橙之的肩膀上睡着了,橙之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似在思索似在看景。
漫长的一夜在时间的滴答声中慢慢过去。
阳光再次洒满大地的时候,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在普通不过的日子的时候,医院大厅来了以为五六十岁的妇女,她是那么的普通,也许走在路上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就连她进入医院大厅的时候,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特别注意,也就是这样一位中老年妇女,一位看似农村大妈的妇女,进到大厅后,就开始不住的嚷嚷:“都来看啦来看啦,三院的医生害死了孕妇,一尸两命!”
她的一声狂吠,引得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大娘,很快大厅里所有人都想着大娘的位置聚拢而来。
服务台里的医护人员赶忙联系医院的安保人员,还有一位来到大妈身边,“大妈,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儿媳妇来你们医院生孩子,怎么来了人就没了,你们说说,他们医院是不是医生杀人了!”
大娘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周边的群众也开始窃窃私语,但听着那些话都是一边倒的倾向于大娘这边,甚至还有人打开手机开始录像,更有甚者在现场直播。
在大妈身边的这位医护人员,原本还想安抚一下现场的群众,伸手向拉起坐在地上的大娘,谁知道大娘身后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一把将那位医护人员推搡开来,嘴里还叫嚣着:“我儿子在我老婆肚子里边是活生生的,来你们医院就治死了,你害死了我儿子!”
那位医护人员也因为那中年男人的推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周围群众的讨论声更加大了,有人开始自责那中年男人来了。
大娘一间势头不好,马上哭诉这跟大家说:“我儿媳妇原本都怀孕七八个月了,眼看就要生了,就是来了这家医院,结果一尸两命啊,你们大家给我评评理,哪有这样的黑心医院啊。”
服务台里留守的一名小护士实在看不下去了,跳出来对着眼前这两个气势汹汹的人就道:“你们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害死你们孩子了,你倒是说清楚啊,别什么都说不清楚就在这信口雌黄!”
“对啊,就是的啊,这么大的医院怎么可能啊!”
“不过你看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看不像假的”
“这可都不好说,先看看什么情况吧”
“各位亲,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现在我正在经历的事情,让我们一起静待后续发展……”
很快医院的安保人员就开始疏散人群,可是大家整看在兴头上,哪里肯走,那大娘就坐在地上不依不饶的哭诉着,中年男人就在那里叫嚣着,这个医院一片混乱。
而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许沁对大厅里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她整理好手术后的一应事情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早已冷掉的午饭,直接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方便面,当一切都弄好,坐在椅子上等待面熟,许沁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叫醒了正在休息的许沁。
“许大夫,主任让您去趟院长办公室。”简短的一句话后就是嘟嘟的响声,也许是对方太过着急,也许是事情太过紧急,反正就是这样的挂断了。
许沁揉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起身向着院长办公室而去。
刚进入院长办公室,许沁就觉得房间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副院长还不断的给自己使眼色,这让许沁更加肯定自己的感觉是对的,“院长,您找我。”
听到许沁的声音,头发花白的王院长才缓缓将自己的眼睛向上推了推,他脸上并没有许多表情,语气里也听不出来任何情绪:“许沁啊,楼下的事情想必你还不知道吧。”
王院长说道这里就停住了,期待着许沁的回复,刘副院长却抢先开口:“院长,这件事情不可能是许沁做的。”
院长和许沁同时看向刘副院长,许沁并没有直接回复问题,而是选择了开口询问:“院长,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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