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决心进村

古月瑕一听觉得是个好主意,她自己小时候就是在村子里长大的。

她们村当时家家户户都种地,即使是有别的营生,也会选择打理半亩薄田,种点时令蔬菜供自己平时吃喝。

她的外公在村卫生院工作,外婆则负责料理家里的农田。从小在田地里长大的孩子,三岁就能背篓摘菜,五岁就能帮忙撒种,七岁就能握镰除草。所以,古月瑕对自己的种田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赚KPI的好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走,我们去西桥村。”古月瑕一把抓住罗一佑的手腕,没半刻迟疑,一如刚刚答应借钱买药那般果断。

“你确定要进村?”罗一佑扬起头看她,“村子里的环境可不比镇上。据我所知,浔阳镇虽是这里较为富庶的镇子,但他刚刚提到的西桥村可是这一带的贫困村。不仅房屋简陋破旧,而且人丁稀少,就剩些黄发垂髫,年轻壮丁都选择外出谋生了。如果是这样,你还要去吗?”

原来是个留守村啊。古月瑕认真地点点头,自顾自地说道:“怪不得店家会推荐我们去那儿,看来有空闲房子的概率很大。”

她拧着眉头低头沉思了片刻,罗一佑估摸着她应该是开始动摇了。这时,少女猛一抬头,明亮的大眼睛正闪着光,“去,就去西桥村!”

“这么坚定啊,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还以为你吃不了这样的苦呢。”

“别小看人,我好歹也是在栾山宗修习过的弟子。”古月瑕虽然不清楚自己过去在峦山宗吃没吃过苦,但根据她之前看过的小说,这些宗派平时的训练应当也不轻松。“倒是你,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嫌东嫌西拖我后腿。”

罗一佑嗤得一声笑了,转而又敛起笑意,神情严肃地说道:“姑娘放心,我哪有资格挑三拣四,自然是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二人一路往前走,就快要走出镇子的时候,古月瑕突然想起点事情,她拍了下脑门说道:“咱们还没买种子呢!”

“买种子?”罗一佑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咱们都进村了,那肯定要自给自足啊。村子里最不缺什么,当然是土地了。有地咱们就可以种菜,起码不会饿肚子。”

“你还会种地?”罗一佑又是一脸惊讶,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多隐藏技能。

“又小瞧我了吧。”古月瑕叉着腰,颇为得意地接着道:“也不算太精通吧,但还是略知一二的。”

罗一佑瞧着她底气十足的样子,也没再质疑她的能力,他掏出自己的钱袋子递给她,说道:“我的钱都在这儿了,就先算我的伙食费。之前的药钱我也不会赖你,之后一定补上。不过,种子钱咱们或许可以省省,村里人一般都会自己留种,咱们不妨去找他们问问,兴许能便宜些。”

古月瑕手里握着他塞过来的钱袋子,还挺沉的。里面虽然全是铜板,但也比她现在的要多不少。

看来罗一佑刚刚买药材是全花得她的钱没错了。不过现在她也不想计较这么多了,他能把钱都给她,看得出也不全是在算计她。既然已经决定同行了,就要学会同甘共苦。

“有道理,那种子就先不买了。钱那我就先集中保管了,还钱的事先不急,你还是先把伤养好,把毒解了要紧。”古月瑕宽宏大量地说道。

二人继续往前走,途经一家糕点铺子时,罗一佑突然顿住了脚步。

“你等我一下。”

“干嘛?”

对方没有回答转身就跑进了那家糕点铺子,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上还多了个纸包。罗一佑将刚买好的点心塞到古月瑕手中。

“你怎么还有钱啊?”古月瑕惊喜中夹杂着些恼火,毕竟他刚刚才亲口说过,自己所有的钱都交给她了。

“刚刚的确是撒了个小谎,本来是留了点以备不时之需的,不过刚才也全捐出去了。这回是真没了。”罗一佑说得诚挚,但古月瑕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再留后手。

糕点还是温热的,酥皮的油渍将包装纸浸出点点瘢痕,应该赶上了新鲜出炉的一锅。古月瑕打开纸包,里面竟然是雪花酥和枣泥方糕!

罗一佑是怎么知道,自己原来包裹里的是这两种点心的?难不成今天早上,他碰见了糕点的“尸骨”!

“趁热吃吧,看看合不合口味。”

古月瑕瞟了他一眼,他的眼眸还是如此清澈,一副真诚的样子让古月瑕本就没多少的气瞬间消了。

“真是败家。现在还有闲钱吃这不管饱的点心。”她虽嘴上这样说,手上还是很诚实地拿起一块塞嘴里,津津有味地边嚼边念叨。

“人嘛,什么时候都不能亏待了自己。这叫及时行乐,享受生活。”

……

走了一下午,二人总算赶在天黑之前到了西桥村。村子确实简陋,但也没有罗一佑说得那么破旧。村口还挂着一面气派的红色帷布,崭新的,上面写着“西桥村”三个大字。看来这个村还是挺注重“面子工程”的。

晚霞将天空染成金色,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整个村子看似平静祥和,颇有一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静谧感。

然而,就在他们朝里面走了几步时,才发觉自己是被这个村子的表象所迷惑了。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小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伴着二胡笛子的乐曲声,在空气中久久飘荡。接着,更加热闹的烟火气弥漫过来,隔着门窗,饭菜的余香在鼻腔中散开,锅碗瓢盆碰撞出叮铃哐啷的声响,饭后的谈笑声,扫帚的摩擦声,象棋的落子声,全都汇成了一首交响曲,将这个村子演奏地精彩绝伦。

不会吧,这个村子的老人小孩这么有活力的吗?不想她之前,晚上只想躺着。看来自己之前真的是比上不足,比下还是不足啊!

几个小孩儿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察觉到村子里来了陌生人,全都围了过去。一下子,古月瑕和罗一佑成了众星捧月的焦点。

“哥哥姐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脸上肉乎乎的,十分可爱。

古月瑕蹲下来揉了揉她的脸颊,轻声说道:“我们是从外面来的,想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住的地方。”

“真的吗?我们村来客人了呢,我要赶紧告诉奶奶,让她叫你们去我家住。”小女孩兴奋地向身旁的小伙伴说道。

谁知其他小伙伴也很热情,都争着抢着要这两个稀客去自己家住。

见此番混乱的场面,古月瑕有些头大,旁边的罗一佑此刻竟然一言不发,默默退了出去,只留古月瑕一个人应对这群熊孩子。

不是说好共进退的嘛,这么快就独善其身了。罗一佑这人果然是嘴上说得好听。

古月瑕好不容易制止住小孩子的吵闹声,她对刚刚那个小女孩说道:“要不你先带我们去见你奶奶,看看你奶奶同不同意。”她又转身对其他人说:“其他人也别灰心啊,下次,下次肯定去你们家。”

小女孩带着他们走进一个院子,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浑厚的歌唱声。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婀娜的身影,正随着歌唱声扭动,舞步轻盈,身姿曼妙。

“爷爷奶奶,你看我谁带来了。”

奶奶!这个跳舞的女子竟是小姑娘的奶奶!

古月瑕和罗一佑对视一眼,全都瞪大了双眼。

跳舞的女子停住了脚步,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正杵在门口的两个人。小姑娘将二人指给她奶奶看,说她们是从外面来的客人。

“这样子啊,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啊。”老太太边说边把他俩往里迎,一旁的老爷子也起身招呼俩人。

果然一家子都是好客的人,准确来说是整个村子都很热情。

凑近了看,古月瑕发现刚刚跳舞的女人脸上确实已经生出了不少皱纹,青丝中间也生出些白发,只不过身形保持得很好,一点儿老态也没有,估计和跳舞密不可分。

古月瑕突然理解广场舞大妈为什么能天天坚持去跳舞了。原来她还不屑,但今日一见,这功效怎么不让人心动,看来自己老了也很有加入这个团体的必要。

老奶奶和老爷子招呼他们坐下,还给他们倒了杯茶,即使是略显寒酸的条件,也尽显东道主之仪。

“阿翁,阿婆,是这样的,我们现在身上钱不多了,住不起客栈,所以想看看你们村有没有合适的住处,能让我们先暂住一阵子。”罗一佑先行开口道,这会儿他倒是挺主动的。

“其实我们家就有间空房。不过我看公子和姑娘都这么年轻,不知方不方便挤一挤呢?”

古月瑕顿时明白过来,阿婆话里的意思是在问她和罗一佑是什么关系。现代孤男寡女也不能随便独处一室,何况古代呢!

“恐怕……不方便。”古月瑕拒绝得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罗一佑接着试探着问:“听说村子里会有闲置的空屋,不知阿婆可有听闻?”

阿婆拧起眉头,踌躇片刻终于开口道:“前些年是有的,但这几年官府盘查房屋,将空闲的屋子都拆去建什么园子去了。你们说就这点破旧的木头茅草的,费得着这么大的劲儿拆拆送送,还不是我们这儿年成不好,老交不上赋税,也就只能拆老屋来抵了。”阿婆满眼心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二人也为这个村子的不幸摇头叹息,都快忘了自己现在还没处落脚的窘境。

“不过啊,倒是还有一处没拆。那原来居着个老翁,但他前些年就出去云游了,村里人就声称这屋有主人,还会回来的,就一直拖着没拆。”

二人听到事情还有转机,立马又精神了起来。

“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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