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脑不受控制地开了口,萧怀宁立刻闭了嘴。
很好,哑巴人设也蹦了。
沈时清沉着脸,似乎被她的窘迫感染,竟笑了。
“我不想听谎话,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再说吧。”她给萧怀宁留下余地,不管之后她会说什么,或是走是留都是萧怀宁的选择。
古代房顶花纹繁复,连一张床也不能幸免。
萧怀宁就躺着看着它们,在她眼中收紧,在释放,在收紧,在释放……大脑砰的一声,碎落一地。
萧怀宁就这样被埋在了废墟下,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想和沈时清说她本没有打算骗她的,但是被世界限制了——她不想死。
可她最终就是骗了她,无声中编出了一个又一个谎言。
一把大刀悬在她的脖颈,她和沈时清的离别只在一念之间。
眼泪又不受控地涌出,她抱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真的可以缩小,刚好可以被沈时清握在手中。
她也不用再担心被抛弃。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知为什么,萧怀宁就觉得是沈时清。
果然,下一刻,房门被打开,熟悉的好看的脸出现在了萧怀宁眼前。
那人完全没有被欺骗的慌乱和烦躁,一身轻松地看着她,“我带你去个地方,走吗?”还发出了根本无法拒绝的邀请。
萧怀宁没忍住的吸了吸鼻子才止住又要落下来的眼泪,没说话,但就是跟着沈时清走了。
再次来到城墙边,心态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城墙在黑暗中充斥着神秘的庄严和肃穆,耸立在人们头顶。延边挂着未消的雪,萧怀宁才觉得那片黑暗是有尽头的。
这次沈时清没有带她站上高耸城墙,而是让士兵打开了厚重的城门。呼啸的风朝萧怀宁袭来,她竟有些站不稳。
好在沈时清抓住了她,但手很快就松开了。
萧怀宁又开始怀念那片刻的温暖了。
城墙外苍凉壮阔,枯木和沙土堆积成这份荒无人烟的场景。寒风裹挟着尘土飞扬,萧怀宁不适地眯起了眼。
“我五岁被父亲第一次带到这片土地上。”沈时清开口说道,没有看萧怀宁,只是朝前看,“我父亲说这是块非常非常重要的地方。那时我不懂,荒草丛生,连野花野草都能以生存,有什么好重要的。好的土地应该是可以丰收很多粮食的。”
“父亲并没有解释,只说我长大了就会明白。”
萧怀宁不懂为何沈时清开始与她讲过去的事,但她也不会打断。
“后来18岁,我再次来到了这片土地。它比过去还要荒凉不堪,我却突然理解了父亲的话。”沈时清终于看向了她,风包裹着她的声音,像是要带她一起远去。
“这片地再怎么荒凉,也有人在这里生活,是一群人怎么也割舍不了的故乡。也是一群人怎么也得不到的沃土……于是,我留在了这里,想要为一群人打造一个庇护所。”
沈时清突然很轻地笑了,“可我发现我很愚蠢,野花野草也长不成的土地上,没有粮食,没有棉花。有的只是一轮又一轮的灾害和流离失所。前些年,我和朝廷说了很多次这里的困难,但粮食还是那个数量。每回都和我说,他们已经尽力了。”
“懿安,你说他们尽力了吗?”沈时清的眼睛被风沙遮挡,失去了波光粼粼。
“没有。”萧怀宁不用思考地回答。
沈时清并不错愕于她的回答,“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已经没有什么能为这个国家做的事了。”
萧怀宁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来这里只是想要改变沈时清的结局,也让自己活得更自在些。
这一刻,她觉得其实不需要骗沈时清,从一开始就是。眼前这人锋利脸庞里能生出这么一双眼睛,就已经可以证明她的澄澈透明了。
“我来这里和皇宫内所有人都无关,只是想活得更自在。”萧怀宁实话实说。
沈时清脸上没有疑惑,没有质疑,只是很平静地听萧怀宁开口说话。
随后自嘲般地笑了笑,“懿安,我居然会因为你可以说话而感到开心。这真是奇怪。”
萧怀宁一怔,嘴唇张张合合,只落下一句,“谢谢。”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突然就跑了?”沈时清闲聊般地问。
萧怀宁有些无奈地说出了实情,“被逼婚了,不想嫁人。”
“是你会想出来的。”沈时清就这样接受了这个简单的理由,不再多问。
“时清。”萧怀宁叫她。
沈时清再次看向萧怀宁的眼睛。
“最初我并没有打算骗你,是由于突然想到有你可能不能接受的事情。”
沈时清问:“我不能接受什么?”
“我说谎就会失声半个时辰。”萧怀宁平常地说了出来。
沈时清却愣住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萧怀宁顿了一下,“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我讨厌你,沈时清。”
然后萧怀宁抓住沈时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声带上,自己用力说话带着声带振动,却怎么也出不了声。
沈时清露出了萧怀宁见她露出表情中幅度最大的。她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震颤的声带,而耳边只有澎湃风声。
然后看到萧怀宁做着口型,“我没有骗你吧。”
“叮”的一声,只有萧怀宁看到的轻度条显示——
12/100。
是夜,萧怀宁如释重负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屋内的烛火未熄,倒映在墙上,活灵活现。
下人在屋外守着,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放轻脚步熄灭了烛火。
床上的人,一夜好眠。
不过没几天,萧怀宁就病来如山倒,几天都卧床不能起来。
徐大夫说,她那身体早就亏空,前段时间全靠硬撑着才没有生病。一放松下来自然就病倒了。
虽然生病身体不舒服,但是一直躺在床上休息的萧怀宁没有半点不开心。还有更痛苦的就是喝徐大夫开的药。
“理解我为什么不喝那些药了吧。”沈时清对徐望山无差别攻击。
这几天萧怀宁才知道是因为徐老和徐望山这父子两让沈时清起了疑心,弄得她半天不得安生。
不由瞪了徐望山好几眼。
徐望山哪敢得罪她啊,趁着沈时清跟着徐老出去,立刻求饶,“公主殿下啊,真不是我的错啊。我们当时还以为您是皇上和不明来历的女人生的孩子,让我可担忧了好久。体谅体谅我们这群普通老百姓吧。”
萧怀宁自然不会迁怒于他,最多是耍点小性子,“我和父皇真的长得这么像吗?”
徐望山鸟儿啄米般点头,“超级像,如果不是因为我没见过皇后,一定一眼认出您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生的。”
还在这说起彩虹屁了。萧怀宁无语,这文人怎么就这么点骨气。
“哎,殿下您是怎么让时清这么轻而易举就相信你了啊。”徐望山好奇地问。
萧怀宁高兴,乐意逗他,“当然是因为我对我们沈将军沉甸甸的爱让她感动了啊。”
下一秒,“叮”的一声,萧怀宁说不出声了。
徐望山被这句话雷得起鸡皮疙瘩,觉得这位名动京城的公主殿下真是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还想着继续八卦,沈时清就进来送客了。
“她需要休息,等她好了再聊。”沈时清对徐望山说。
无法,徐望山在徐老和沈时清的眼神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了门。
临走前还不忘问一句,“那课还上吗?”
沈时清拒绝地话还没出口,就被萧怀宁拉出了衣角。
“上,等她病好了,我让下人去你府上通知你。”沈时清说完就关上了门。
看着冲着她傻笑的萧怀宁,“叫你油嘴滑舌,发不出声音就好了。”
萧怀宁又表露出哭哭的表情。
沈时清嘴角上扬,“你这是怎么回事?要不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萧怀宁摆手表示不知道,又摇头表示不用。
沈时清便颔首回应,“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萧怀宁立刻点头答应,又比划着想让沈时清拿纸笔过来。
沈时清看着重病在床的萧怀宁,不敢再开门让风灌进来,只好亲自去桌子上拿纸笔。
随口问道:“为什么还要徐望山教你?”
萧怀宁写到,我需要他。
又写,为什么那两人会在这?
原文中没有提到过徐老和徐望山得到名字,她完全不知道这两人的故事线。
“徐老和我父亲有交情,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徐老刚好到年纪打算辞官休息,放心不下我就跟着我来北境了。”沈时清耐心解释着,“徐望山啊……”
没来由的停顿了一下,弄得萧怀宁好奇地坐了起来。
沈时清似笑非笑地说:“你想听他口里的真相,还是他父亲口里的真相。”
萧怀宁不知道这两个之间的区别,在纸上写到:一个一个来。
“他自己对外说,自己父亲年纪大了,不忍心父亲在外面受苦,为了照顾好徐老来得北境。”
萧怀宁觉得这个不靠谱,用眼神示意下一个。
“他中过探花……”
哇,好厉害。萧怀宁佩服地想着,怪不得教得那么好。
“然后,他这人从小直言不讳,不会绕弯子。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被排挤得委屈了,才来北境说要好好沉淀自己。”
萧怀宁立刻明白哪个是事实……甚至觉得徐老会跟着沈时清来北境,徐望山一定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真,大孝子!
时清就是那种话少,但很容易心软的人啦。特别是对怀宁,第一次见面就能捡走,可想而知好感度还是很多的啦。
两人之间还没有互相到恋人的喜欢那,上面的情节都是自身性格的结果(但我还是觉得好甜啊!)
怀宁的写的字,各位读者宝宝就自动转化成繁体字哈。
徐望山属于怀宁闺蜜组,他真的超级可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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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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