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扶额,她就不应该多话,好像又搞砸了。
门铃又响了,康文白立马转身擦眼镜,收起失态。
“应该是吴庸和Miss胡来了,我们约好一起来探望你,刚刚Miss胡说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他们回去取了。”
又来客人了。
桂春去开门,来者是客,沈容到门口迎接。
一对男女手挽着手走了进来,男子年纪有些大,女子正当芳华,穿着精致时尚,烫着如今最时兴的发型。
吴庸是康文白的好友,如今在一家杂志社供职,那位Miss胡就是他的女朋友。
“阿容。”Miss胡一脸热情拥了过来,行的是西方的面颊礼。
沈容有些懵,只是一味的笑。
“阿容,你这些日子养的不错,看来逃脱牢笼,面貌就是不一样了。”
康文白表情尴尬,他还未来的急跟好友说这几日发生的时,他们还以为沈容已经离婚了。
“佩芳,你太热情吓到沈女士了,她病还没好全。”
胡佩芳挽起沈容的手臂,两人往屋里走。
她凑过来轻声道:“我带了香槟过来,等下要好好庆贺你重获自由,又马上要收获幸福。”
说后面一句是她调侃地看向康文白。
沈容僵了半边身子,担心在原主好友面前露馅不敢多话,只能笑。
四人在客厅坐下,胡佩芳亲自去开香槟,吩咐桂春找四个高脚杯过来。
吴庸找话题和沈容寒暄:“我看外面打理的很不错,沈女士在艺术方面有些天分。”
沈容怔了一下,半天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小花园,她最近都没心思看这些花:“都是桂春的功劳,一直是她在打理。”
桂春一过来就听到太太在夸她,带着几分腼腆的笑。
“我只是按太太吩咐办事。”心里却高兴的不行。
放下东西很快就就离开了,胡佩芳拉着沈容的手说到:“怎么还叫你太太,该让她们叫你小姐才对。”
沈容垂眸,看着脚下地毯:“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吴庸拍了一下胡佩芳手臂,让她不要说这些事情,免得勾起沈容的不快。
胡佩芳想起来正经事,今日是来给康文白保媒的。
“你们俩什么时候办事,我觉得去教堂不错,办个纯西式婚礼,最近第一楼新来一批婚纱,改日我陪你去试试。”
她一脸羡慕:“我真羡慕你可以和心爱的人办一场浪漫的婚礼,我倒是也想穿一次,可惜……”说到这里她剜了一眼吴庸。
康文白怕沈容在两位好友面前提什么不离婚,到时候他面子可真没了,连忙转移话题。
“吴庸兄老家那位还没同意离婚?”
吴庸在老家是有一位包办的原配,比他大三岁,一直在乡下伺候双亲,他跟胡佩芳认识后,就寄信回去说离婚的事情,但好像一直没谈下来。
吴庸脸色讪讪,胡佩芳叹气:“那位要死要活不同意,老吴也是心软。”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戳着他的额头:“偏偏就对我心狠,我真是前辈子欠了你的,真是冤家,不过……”
她话又转了回来:“婚姻不过是个形式,只要他人和心都在我身边就够了。”
她一向标榜自己是新女性,不拘泥于这些形式,就像很多人背地里说她不要脸纠缠吴庸,她都不在乎,也从不放在心上。
日子是自己的,随他们说去吧!时代变了,以前那套行不通了。
“看你恢复的不错,明日有个舞会,一起去吧。”
她娇笑着打趣沈容:“你这一个月不去舞会,那些人都在问呢,说你这个舞会皇后不在,跳舞都没意思了!”
“如今你是自由了,趁着还没有再次被婚姻绑住,一定要好好潇洒一番,万一遇到更好的……”
她白了一眼康文白,开玩笑的说:“就把文白踹了吧。”
康文白只是尴尬一笑,吴庸也笑了,拍着好友的肩膀无奈摇头,他这个女朋友就是爱说些笑话。
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一道欣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转头看去
陆临没想到家里有客人,有些抱歉道:“好像我来得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沈容惊喜起身:“你回来了?”
张妈和桂春提着菜篮子走了进来,经过客厅是看到有酒杯,脸色变了一下,带着些指责语气道:“太太,您如今可不能喝酒!”
气氛有些尴尬,吴庸解围道:“确实是我们想的不周到,陆太太大病初愈是不该喝酒,好在她没沾口。”
陆临的突然出现,好友满脸不自然,沈容雀跃的神情,吴庸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反应很快,改了对沈容的称呼,并把酒杯往外移了移。
这个场景让刚刚那些奇怪的感觉也有了解释,他给胡佩芳使了个眼神,两人起身。
“也打搅很久了,我们还有些事要办,就告辞了。”
“你们可以接续聊,我就是回来拿些东西。”
陆临抽出一只烟刚要点上,沈容一个眼神过来,他又收了回去。
“不了,下次吧。”他们跟沈容说了些客套话,就拉着康文白走了。
康文白不甘心,咬碎了牙,可这是人家的屋子,他也不能赖着不走。
送走客人后,沈容问他:“回来拿什么?”
陆临抬头看她,那只是一个借口,他是真没想到她来了客人。
如今倒好像这些客人都是被他赶走的。
“我来是告诉你,医院昨日被炸了几个地方,如今那边忙乱着,你过几日再去检查吧。”
沈容笑着点头,仔细打量着他:“你没受伤吧?”
陆临咬着没点燃的烟,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起身道:“我走了。”
“你不留下来吃饭吗?”她看到张妈买来好多菜。
今日留下来吃饭,明日就能住下来,一来二去的,她的小命也就能保住了。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过灼热,吓的陆临话都没说一句就撤了。
街口,康文白直勾勾盯着来人,他是专门在此等陆临的。
陆临也看见了他,停住脚步,抬眼扫过去。
康文白心虚移开眼,心底还有些害怕。
陆临是军人,又刚从战场下来,身上不仅有难闻的硝烟味,他刚刚那一眼甚至凌厉的杀气。
“你……你别以为自己有点势力就想威胁我,我是不会妥协的,也不会放弃阿容的,我会重新追回她。”
陆临低头点烟,慢慢吐出烟雾,康文白被呛的咳嗽几声。
“你觉得她是不是像变了一个人?”
康文白以为他在奚落嘲笑自己,气的额头青筋跳动。
“阿容总有一天会认清你的真面目,会厌倦你,我会证明给她看,我才是能给她幸福的人,她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有人在他面前对自己的妻子示爱,陆临不发一言,冷笑着吐出嘴里的半截烟,并用脚狠狠碾碎。
康文白觉得这是刺裸裸的威胁,他后退几步,转身跑走。
陆临弹了弹衣领,转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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