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错。
是天不白又不黑。
35.
“所以呢？您倒是告诉我，我错了吗？我错哪了！”
看着面前红着眼，嘶吼着的少年，北川熙有些无奈，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贝尔摩德说的那句“去琴酒家里睡”双方都没当真，一是组织还没穷到这种地步。
二是万一两人早上睡起来发现房子里多了另一个人，可能就是刀枪相见的结局了，为了不让组织少两个干部，北川熙只好放弃这个有点诱人的想法。
“不过，这种事情你问我？”我
们很熟吗？我又不是房介。贝尔摩德犹疑的问道。
“没错，虽然组织没有五险一金，还时常加班累成狗，但我们毕竟是同事，培养良好向上互帮互助的同事关系是必备的。”
电话那头北川熙有些失真的声音传来。
神他娘互帮互助，贝尔摩德抽了抽嘴角，是指你开一枪，他补一枪，我清理现场吗。
听到电话那头没声了，北川熙倒也不急，反正他本来也没真打算从贝尔摩德那要到房子，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为了试探。
试探结果不出所料，贝尔摩德对于这种问题都没有挂断电话，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合作深且牵扯甚广。
――否则北川熙再怎样都不可能流浪街头。
现在知道了结果，试探便结束了，过多的试探只会导致人心远离。
北川熙深知这一点。
更重要的一点是目前的情况就像在玩闯关游戏，每一关都有一个NPC为你提供信息，而现在北川熙闯到了新的一关，就需要新的信息，想来想去，贝尔摩德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这场游戏是北川熙自己为自己制造的，所以向杀人抢劫或者问手下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北川熙的底线比这要高，再就是这种属于BUG的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
虽然对于毁掉游戏跳出规则之外北川熙很蠢蠢欲动，但现实就是北川熙必须按照早已规定好的路线继续前进。
过去的记忆就像包着一层膜，看起来很薄，却扎不透，看不清，隔着这层膜看，就想你大梦惊醒时分的感受，模模糊糊。
而在这模模糊糊的记忆中，北川熙记得自己貌似告诉了贝尔摩德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结合以上种种原因，北川熙正打着关爱同事发展良好关系的幌子等待着贝尔摩德的回答。
贝尔摩德这边正在犹豫，她要不要告诉清酒这个信息。
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但贝尔摩德仍然搞不明白清酒想要干什么，只是大致有个方向，而因为这个方向所直的最后道路太过可笑，所以贝尔摩德一早就排除了，她现在没有一点头绪。
最近和清酒的相处中，贝尔摩德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虽然对于为什么清酒之前要告诉自己这个地址现在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而非常好奇。
但就像之前北川熙不会问她谁在监视一样，贝尔摩德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这是黑暗世界不成文的规定。
最后，贝尔摩德痛快的告诉了北川熙这个地址，就当北川熙要挂电话时贝尔摩德又磨蹭的不挂，当北川熙问她还有什么事情之前，贝尔摩德挂断了电话。
美国豪华酒店里，贝尔摩德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微卷的头发搭在脑后，露出一两根银发，妖娆万分。
她轻轻摆动着高脚杯，液体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面前的茶机上放着一部手机。
贝尔摩德将高脚杯移至嘴边，抿了一口，嘴唇上顿时染上了最艳丽的颜色。
她嘴角上扬，“祝你好运吧。”话里满是祝福，而贝尔摩德的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规则是规则，但擦边球贝尔摩德做的也不少了。禀着本性，那个地址所在的房子里有什么贝尔摩德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派去的人无一回来。
此刻远处的天空还是一片黑色，但厚厚云层已经开始减少，暗色变浅，天快亮了。
开着车来到贝尔摩德所说的地址时，北川熙以为这会像上次那样破旧不堪，却没想到呈在眼前这栋房子干净漂亮。
与之前那栋虽然都处于比较偏僻的地方，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北川熙吹了个口哨，走进去，外面那一圈围绕着古堡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这和上栋房子不一样，是一座古堡，那种仿佛上百年的都能当文化遗产的古堡。
以为自己总不会坑自己，所以当开门那一瞬间，空气中“嗖”的一声，一支箭极速向他射来时，北川熙只来的及就地一滚，风度全无。
待到箭射向一旁的大树时，北川熙定睛一看，好家伙，剪头上还抹着毒，“见血封喉”这四个大字在北川熙脑海里一过。
他却是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了，因为几支箭正从及刁钻的地方以及快的速度射过来。
在相继躲过几处陷阱后，北川熙总算到了古堡的门口，虽然比上一座房子要华丽许多，但也危险许多。
刚才的时候北川熙就发现这些陷阱并不是第一次使用，看来这片土地下所埋藏的尸骨只多不少。
古堡外部墙壁用结实的片岩石块筑成的，虽然有无数裂缝，却更显它的久远。两座房屋连成直角，当中夹着一个高高的塔楼，面对着池塘，这就是整个古堡。
而古堡内部装饰依旧高贵华丽，走廊上挂着历代城堡主人的画像，北川熙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过了，这些眼生的画像甭管是谁，反正现在早已入土为安了。
“哇，”北川熙发出一声赞叹，前面所说只是次要，真正夺目的是古堡内的收藏品――骨架。
两旁都摆着标签，人体骨架，动物骨架，透着月光，他们光滑的表面更加清晰，两个大窟窿更加阴森可怕。
北川熙在这些不是阳间的东西中行走，不时发出赞叹声，就当他要上楼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楼梯的尽头。
随着沉重的下楼声，那人逐渐暴露在北川熙面前。
在这寒冷的天气，那人只是穿着一件单衣，他的脸色苍白，眼睛纯黑，仿佛能将人吸入深渊，此刻，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北川熙，显得瘆人。
那人看上去和这满屋子的收藏品差不多，如果换成鬼片的演员话此刻应该已经吓破胆了，然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北川熙，一个就算是鬼也敢拿着枪上的人。
所以北川熙抖了抖衣服上的折痕，优雅的向他行个礼，“晚上好，这位先生。”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向北川熙冲来，阻止北川熙一脚踢上去的是他那句脱口而出的“北川先生。”
北川熙万分确定自己来到这里后没有将名字告诉任何一个人，再加上北川这个古里古怪的姓和这个古里古怪的男孩出现在这里，北川熙已经确定是熟人，尽管他不曾见过。
果然，那个年龄不大的少年冲下来后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而是用他那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北川熙。
北川熙换了个姿势，懒散的问道：“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北川熙的错觉，他竟然从少年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委屈。
“北川先生，”少年带着一丝暗藏的骄傲开口了，“您说让我学习普通人，我学习了。”
看着少年一脸求表扬，北川熙跟随着本能，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一种熟稔感油然而生。他随意的说道：“乖孩子。”
少年更加兴奋了，可马上他又以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开口了，“但是北川先生，我好像学的不是很好。”
“为什么人们那么容易受伤，为什么人们那么害怕杀人，为什么人们那么的不诚实。”少年继续说道。
“电视上说要收养孩子的人背地里却一直侵.犯着他们，说着法不容情的执法员却重拿轻放，富得流油的资产家在捐款时却说自己一生节俭没有太多积蓄，平易近人的官员却为虎作伥。”
“为什么呀？我要学他们吗？”
北川熙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年。
“我杀掉想要欺负我朋友的人之后，我新交的朋友们却一脸惊恐着让我滚开，甚至他们还要报警抓我，一点都不像阿勒克图和厄尔皮斯，她们会告诉我下次要小心不要将血弄到衣服上。”
阿勒克图，厄尔皮斯？
不安之神和希望之神？
“我的朋友甚至还拿刀子划我，好疼啊。”少年嘟了嘟嘴。
“他们说我做错了。呐，北川先生我做错了吗？”
“没有哦，我觉得你很对。”北川熙装作苦恼的思考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这就是人类吗！”少年一改刚才的温顺，变得狰狞。
“所以呢？您倒是告诉我，我错了吗？我错哪了！”
看着面前红着眼，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嘶吼着的少年，北川熙突然明白自己来这里是为什么了，心中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北川熙轻松的拂开少年看起来用了很大力气的手，他看着窗外，天空一片黑暗，却又有几缕微光照射下来。
“我们都没错，错的是这个天不白又不黑的世界。”北川熙平静的说道。
“我们被锁在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里，所有人都在沉睡，马上就会在睡梦中死去，然而此刻，我们醒了，我们企图叫醒所有人，但他们却说我们是疯子，然后又睡去了。”
“众人是昏睡的，于是清醒的我们成了异类，但是我们不愿伪装，所以只能打破众人的保护墙，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实。”
“我们有错吗？没有 。”
“是他们错了，是这个世界错了。”
面对着奇怪的古堡，奇怪的少年，北川熙微笑的说出这番话，夜深人静盖不住他的疯狂。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北川熙，又恢复了乖巧，仿佛在看自己的神明。
“所以，卡俄斯，”北川熙挑起卡俄斯的下巴，优雅一笑，“继续听我的话吧，乖孩子，去看这个世界。”
此刻的原始神还是一片混沌，对于一切都盲懂无知。
我等待着你们划破黑暗，取之的或许是光明，或许是更深厚的黑暗。
这咖啡除了苦一点用也没，反而更困了，我莫不是买了个假咖啡。
以及，有人可以猜出北川熙的目的是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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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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