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办公室门推出来的姚依柠，办公区的各位打工人似乎也不想被尴尬的风暴席卷，都低着头假装在工位上忙碌，吐槽群里的消息瞬间暴涨。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谢助不是刚把人带进去吗？这才过去了多久？】
【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总裁这么大声训斥别人，吓得我跟着哆嗦了一下……】
【新人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嘛，说不定是想色·诱沈总上位，才被赶出来的】
不应该啊，姚依柠挠挠头，秃子领导除了她以外最宝贝的就是行政的一个小男生，两人平时偶尔约着打球。
姚依柠在茶水间撞见两人闲聊时，小男生就是这么拍秃子马屁的，秃子乐的差点被热水烫到手，怎么自己用这招就不好使了呢？
龙傲天真不识好歹。
算了，反正是书里的角色，为了长久之计，不跟他计较。
姚依柠走到距离她最近的工位前，轻声询问：“请问，你知道营销主管坐在哪里吗？”
贺若枫抬起头，看到身着土里土气格子衫的姚依柠。
柔软的黑发在脑后束成马尾，开了两颗扣子的领口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未施粉黛的脸蛋如出水芙蓉。
看到她呆滞又清澈的眼神，姚依柠表示理解。
她的原装脸和穿书脸之间差了一个美图秀秀的距离，早上照镜子的时候，一边感慨怪不得见惯了莺莺燕燕的太子爷对她念念不忘，一边自我欣赏了半个小时。
姚依柠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助理谢雯从里面出来，视线自如地在办公区扫视一圈，若无其事地略过姚依柠，踩着高跟鞋离开办公区。
鞋跟发出的哒哒声逐渐远去，办公区的键盘声突然争先恐后的响起。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啧，竟然不把人赶走吗？沈总该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对一个女生有这么大的恶意？】
【就是，大家谁都没在办公室里见到事情的经过，你就背着人家说三道四，真差劲】
【该不会其实是你想被潜规则，这才嫉妒每一个能接近沈总的人吧？之前关于谢助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也是你说的！】
被谢雯的出现“唤醒”的贺若枫眨眨眼，“啊，在那边，”说着转身指了指身后靠窗的位置。
“谢谢。”姚依柠冲贺若枫礼貌一笑，自如地穿梭在一办公室的八卦目光里。
主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主动起身帮姚依柠拉来一把椅子，示意她坐过来。
“主管好，我是从总部调过来的姚依柠，请多指教。”礼貌地看着主管眼睛的姚依柠觉得她快要好奇疯了。
营销人八卦魂，更别提陶蕴这种资深营销人了，比起让贺若枫沦陷的美貌，她最关心的是刚才总裁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立钧虽然不是一个温柔和善的领导，但批评下属时从来没有大吼大叫过，陶蕴这几年在沈立钧手下打工，也只被沈总沉着脸冷暴力过。
这个从总部调来的新人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沈总破功，并且还只是被赶出办公室，而不是赶出嘉百。
难道两人以前就认识，她曾经对沈总做过什么，这才……
陶蕴脑子里高速运转各种狗血八卦，嘴巴还能平静地做自我介绍：
“你好你好，我是分部的营销主管陶蕴，我比你大几岁，叫我大名或者叫陶姐、蕴姐、主管什么的都行。”
“好的主管，您叫我姚工就行。”
“……”
只对来改电路的电工师傅称呼过“某工”的陶蕴：这孩子挺老成啊，真的能做好营销吗？
“我先大致跟你介绍一下咱们这边的情况，分部这个叫法其实是这几年才有的，之前华北的各店都是自主管理，沈总来了后才渐渐把大家整合起来。沈总的工作能力很强，对员工的要求也不低。”
陶蕴边说边留意姚依柠，发现她并没有露出特别感兴趣的神情，便欣慰地跳过叙述沈立钧光辉事迹的部分。
就算真的跟大领导有什么关系，陶蕴作为缺人手的部门主管，还是希望新人能以本职工作为主。
姚依柠则听到出沈立钧是个喜欢干实事的领导，对陶蕴接下来要讲到的工作内容更为上心。
“不过分部的业务都是沈总和总裁办直接负责，咱们营销的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在本地这一个店上，咱们人手也不多，除了咱俩就是刚才和你讲话的贺若枫，忙一个店还算勉强。坐在那边的分别是招商、合同、财务、人事，安保消防什么的在楼下。”
“你在总部待了两个月应该有一些工作经验了吧，总部的营销一般都负责做些什么？”
来了，几乎所有经历过调岗的人都会被现任上司问这个问题。
刚穿书过来没几个小时的姚依柠冷静地对视陶蕴，大大方方道：“我在总部只能接触到一些打杂的工作，对总部的了解还没有陶主管细致。”
通勤路上吃到的聊天记录瓜把陶蕴脑补里的狗血爱恨情仇挤到一边，陶蕴完全能猜到姚依柠在总部过的是什么日子，后悔问出这个不愉快问题的同时，更加耐心细致地向姚依柠介绍她的工作内容。
由于她的工作经历过于白目，主管贴心地只交代了一些销售数据整理和总结报告的任务，还把贺若枫叫过来，让她多带带新人，被美色俘获的贺若枫连连应下。
误打误撞获得主管偏爱的姚依柠起身和贺若枫去整理她的工位，贺若枫起身站直，发现身边姚依柠的高度居然还在上升。
“……”仰着头的贺若枫感觉自己今晚梦里的北极兔都会是张着姚依柠的脸，“姚工，你多高啊？”
“我175。”姚依柠在地铁里感受到熟悉的握手高度后，就确认自己现在和现实世界一样高。
贺若枫擦了擦羡慕的口水。
“叮铃铃……”
沈立钧盯着来电显示，烦躁地皱起眉头，思考半响才按下接听，一道轻浮的男声响起。
“那个臭娘们到了吧？你有按照我说的做吗？”
一大早就被打包到前往机场的李运泽心情差到了极点，身边的李太太在打了几个电话后终于抽出时间给了她儿子一个正眼：“你爸知道了，等我稳住他你再回来。这段时间在外头老实点，别再弄出来这种事，外面的随便你，记得在公司里收敛点。”
李运泽低眉顺眼地刷着手机，嘟囔着知道了，反手就给沈立钧发了条让他把姚依柠转到保洁部的消息。
在vip等待室解决早饭的李运泽发现他那个便宜哥哥还没回复他。
啧，李运泽嘴上骂骂咧咧，干脆拨通了沈立钧的电话。
“你到底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妈的！就知道你个死妈玩意什么都做不好。”
“我下午到华市，你让她在分部老实待着等我过去！”
挂断电话的李运泽叫来生活助理，头不抬眼不睁地把证件甩了过去：“去把目的地改成华市。”
姚依柠在接收主管传来的数据之余，抬头环顾嘉百的办公环境。
新闻里不是说实体经济迎来寒冬，购物中心连年亏损吗？
怎么分部的办公室比现实里科技大厂的还要精致高级？
想到自己那个不到十坪，连窗户都没有的简陋毛坯房，面对占据整整一屏幕数据的姚依柠更加烦躁，下意识打开编程软件开始根据陶蕴的要求编辑内容。
敲着敲着，她突然浮现出一个用编程能力辅佐龙傲天上位的想法。
这些需要处理的数据大多是销售相关的，应该是收银系统没有办法直接整理导出，才需要手动整理分析。
可以先从改造收银系统开始，姚依柠越想越觉得可行。
有了动力的姚依柠敲键盘的速度更快，很快就把陶蕴需要的数据跑了出来。
“主管，数据整理好了，辛苦您过目。”
陶蕴尴尬地看了眼站在她身侧的姚依柠，心想这孩子是不是没听懂她刚才说的要求，以往她和贺若枫一起做也需要至少半天的时间，点开文件后却是震惊地说不出话。
贺若枫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觉得姚依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整理好数据，应该是没理解主管的话，结果就听见主管惊异的声音响起。
“你是怎么做到的？！”
姚依柠微笑回答：“刚才听您说这种整理数据的工作每个月都要有，但是人工整理费时费神，一不小心还容易出错，于是我偷懒编了个程序，这样更效率一些。”
陶蕴惊讶道：“你会编程？”
姚依柠点头，竖着耳朵偷听墙角的贺若枫诧异地回过头，眼睛放光恳求道：“亲爱的，你那个程序能发我一份吗，我这边也有好多数据呜呜呜……”
“当然可以。”
沈立钧在那通电话后继续处理着工作，今年旅游业爆火，带动沿海城市的店铺迎来了三年以来的销售高峰，可惜即便如此依旧入不敷出。
报告就放在眼前，他却罕见地看不进去。
自从孤身一人被赶出沪市，他就再也没被李运泽影响过分毫，也许是压抑了太久，连烦躁都变得有些怀念。
看到手机亮起的消息：下来请我喝咖啡。
沈立钧的眉头皱出更深的痕迹，抓起手机推开办公室门，一推开门就看到刚刚调戏过自己的女人正站在别人的工位旁开心地聊着什么。
看到他的出现，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注意到沈立钧的姚依柠抓紧时间刷好感，问好的手刚抬到一半，就见办公室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嘴里那句“领导您要喝点什么吗”吊在小舌头上，打了个旋，被深呼吸吐散在落针可闻的空气里。
再一次成为整个办公区焦点的姚依柠顶着贺若枫强烈的视线，在一片乍响的键盘声里，指着她屏幕上突然变成橙色的微信，说：“你微信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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