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忙问:“错把谁打了?”
晏无辛:“桥那边是刚上桥的大三学长,她们刚从校外回来,有一个我认识,不是学生会的!”
皇家学院注重实践,课堂学习两年,第三年基本都会外派出去,参与国家各项事务。
不过即使是皇家学院的学生,还未正式毕业,没有官衔品级,到了地方也是给人打下手做苦工的。类似于现代的实习生,或者六七十年代下乡的知识青年。
分配到哪儿,纯看运气,看国家需要。
到了学生外派的时候,如果赶上战争,她们就得上战场打仗;赶上大兴土木,她们就得去工地修桥铺路盖房子;赶上粮食欠收,她们就得去种地收粮;赶上牲畜欠缺,就得自己去搞养殖。
皇家学院历史上,出过一个养猪能手,因为把猪养的又肥又壮还能下崽,毕业就去户部任职了。
陆锦澜入学时听说,南方水患,她们大三的学长在假期被朝廷征用,提前两个月外派。工部的人把她们集体拉到南方,去建大坝了。
这会儿她一看,可不是打错人了吗?
这群大三学长顶着酷暑在户外做了个两个月苦工,肤色明显比她们黑了好几十个度。而且新生都没见过她们,面生得很,怎么会认错?也就楚易舒那个傻缺,能把人家当成学生会的帮手。
不过,打都打了……
更重要的是,陆锦澜发现学生会那帮蠢货也认错了。
大三学长真的惨,晒得黑不溜秋的,千里迢迢从外地赶回来,好不容易进了校门,还没走到宿舍,莫名被卷入战场。新生把她们当学生会的打,学生会把她们当新生打。
不过学长们也不是吃素的,估计正满腔愤懑无处发泄呢,挨了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还手。
一百人的群架,打着打着变成两百人了。
陆锦澜一看都乱成这样了,都不知道打的是谁,还打个什么劲儿啊?撤吧!
她和晏无辛踢掉桥上那几盏可怜的灯笼,让现场更加昏暗,低声传令:“撤!”
让学生会和非洲学长打去吧,新生悄无声息的撤出团战。
凌照人兔子似的跑在最前面,陆锦澜带队跟着,晏无辛和项如蓁在后面断后,桥上依旧打得热闹。
陆锦澜暗自窃喜:今晚我等能全身而退,真是运气爆表。
然而下一秒,凌照人迎面撞上一人,她本能的伸手推拒,对方举掌相抗,一掌将她推出去六七米。
众人只见凌照人飞了过来,陆锦澜和晏钰合力托住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卸了这一掌的力道,勉强帮她稳住身型。
凌照人疼得举着爪子,闭着眼大骂:“哪个小瘪三偷袭老娘?”
陆锦澜好心提醒:“嘘!是你姨姥。”
凌照人立刻噤声,众人深吸一口气,认命的停住了脚。
今晚真是,运气极差。
正逃跑呢,偏偏撞上院长带着各位师傅们回来了。
数十盏大灯笼一同亮起,瞬间照得恍如白昼。
凌知序中气十足的朝着桥上一声断喝:“都给我住手!”
嘭!最后一个倒霉蛋落入水中。众人束手而立,低头行礼,“院长。”
凌知序面上青筋暴起,极力克制着怒意,“这是怎么回事?”
倍感冤枉的大三学长立刻应声:“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大家刚外派回来,正打算回宿舍,这些学妹不由分说,上来就打。”
凌知序看着众人羞愧的低下了头颅,便知她们所言非虚。
凌知序:“为什么不由分说的打人?”
金一淮尴尬得从水里爬上来,“回院长,我们认错人了。”
凌知序嗅到浓烈的酒味顿时皱眉,“那你们原本是要打谁啊?”
金一淮心虚道:“我们原本只是想教育下新生,她们把我们宿舍给砸了。”
凌知序看向陆锦澜这边,“确有此事?”
陆锦澜从容认道:“回院长,我们是砸了学生会的宿舍,但她们砸我们的宿舍在先。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被迫反击的。”
凌知序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们有理?”
陆锦澜微笑道:“至少不理亏。”
学监苗瑾当即怒斥:“大胆!做错了事,还嬉皮笑脸振振有词。”
陆锦澜不以为然,“真是奇怪,且不说学生会欺压新生的事由来已久,就算不计较她们砸我们宿舍在先,也是双方都砸了对方的宿舍。难道只有我们错,学生会没错吗?学监都不问问,她们因何砸我们宿舍,就已经有了决断吗?”
苗瑾:“陆锦澜!你……”
“够了!”凌知序呵斥道:“懒得听你们再吵下去,既然宿舍都被砸了,你们也别睡了。通通给我滚到学祠去思过,明早给我一个统一的说辞,否则你们别来上课。”
“是。”
部分新生加上学生会四十多人,一百来号人,鼻青脸肿垂头丧气的赶到学祠。不少人还是从水里爬上来的,浑身湿嗒嗒,一脸的怨气,跟水鬼似的。
学祠是平日做祭祀活动的场所,既没有椅子也没有床。众人浑身酸痛得往地上一趟,学祠瞬间成了难民营。
这一仗学生会吃了大亏,心里已经虚了,不过拿着学长的架子,一个个还在那儿梗着脖子硬撑。
一看陆锦澜让人关门,陆离立刻惊觉道:“你们想干什么?想在学祠打架吗?”
晏无辛不屑道:“想又怎样?你们打得过吗?”
陆锦澜微微一笑,“已经分出输赢了,何必再打?不过你们要动手,我们可以奉陪。”
看着她们嚣张的样子,金一淮气得咬牙。
项如蓁严肃道:“大家都别说气话了,明早还要给院长一个说辞。我们都冷静一下,尽快放下成见,达成共识。”
“好啊。”陆锦澜应道:“那我先说说我的想法,第一,学生会必须重组,重新投票选举,以前定的破规矩,通通不算数……”
话音未落,金一淮立刻反对:“不行!你们有六十人,我们只有四十人,投票选举当然是你们占优势。”
陆锦澜无奈道:“谁说票多就赢了?可以要求达到一定比例才算数啊。咱这儿一百人,八十五票,才算通过,如何?”
听起来,好像很公正。
金一淮略有些动摇的看向韩离,韩离反对道:“不行!重组学生会,把我们搞下来,你们上去了,再来搞我们,凭什么?”
陆锦澜不屑,“切,小人之心。重组学生会是要为学生服务的,谁稀罕针对你?你可真把自己当盘子菜。”
项如蓁道:“既然友好协商,大家就拿出各自的诚意。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今后谁也不许翻旧账,如何?”
陆锦澜点了点头,“我心胸宽广,说翻篇就翻篇,你得问她们。”
金一淮翻了个白眼,“你少阴阳怪气,内涵谁心眼小?大家都是娘们儿,说话算话,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我若是今后翻旧账,我就是男的。你们以后见着我,叫我公子,行了吧?”
晏无辛笑着嘀咕:“这种话都敢说,算她有几分女儿气概。”
陆锦澜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进行下一步,各自推举一名人员,竞选学生会长。”
晏无辛立刻举手,“我推举陆锦澜。”
韩离:“不行!我信不着她。她一肚子坏水,发毒誓我都不信。”
陆锦澜撇撇嘴,“行啊,我可以不参选。但你肚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也不能选。”
“好。”韩离想了想,一口答应。
陆锦澜随即举起项如蓁的手,“我推举项如蓁,你们可以信不过我陆锦澜,因为我这个人向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但项如蓁同学,是我有生以来所识之人中,最公允最中正最有原则的人。”
晏无辛:“同意!”
项如蓁凛然道:“好,那我也表个态。如果我当选,第一,我不会假公济私,不会向任何同学收取任何费用;第二,人人平等,新生也好学长也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第三,我会维护学生群体的利益,像锦澜说的,为学生服务;最后,我接受所有人的监督,如果大家认为我处事不公,我即刻引咎辞职。”
陆锦澜拍了拍手,“说得好。哎,该你们了,你们推举谁?”
韩离刚要举起金一淮的手,金一淮忙道:“我们弃权,表决吧。”
金一淮不弃权,也绝对拿不到八十五票。她这一弃权,结果当然毫无悬念,项如蓁几乎全票当选。
第二天一早,就由项如蓁去跟院长禀明缘由。
陆锦澜出主意说:“你就跟院长说,一场误会,咱们在桥上比试拳脚而已。”
项如蓁摇了摇头,“我会如实交代,如果院长要罚,我担着。”
这个答案在陆锦澜意料之中,不过金一淮等人听到还是怔了怔,她们还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学生会长正得发邪。
陆锦澜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如蓁这人特较真儿,她说人人平等,就绝对不会偏私,说不定还要先从亲近的下手,杀鸡儆猴。
以前的学生会,专挑软柿子捏。现在的学生会,专挑刺儿头。
金一淮昨晚头昏脑涨的,一不小心起迟了。
她瞥见项如蓁拿着考勤表在三个班的教室门口来回徘徊,便暗道不好。
不过她刚才看见陆锦澜也迟到了,不由多了几分底气。
项如蓁将她拦在教室门口,“金学长。”
金一淮装傻道:“项会长,早。”
“早,你迟到了。依例罚做清洁,从这个门到那个门之间的地,你负责拖。”
金一淮不服,“凭什么?陆锦澜迟到就能进去,我迟到你就抓我?”
“咳。”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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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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