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凛丞帮她买送给楼雨眠的生辰礼物,实在是那个。
陆锦澜想了想,“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我等休沐的时候,自己出去买。”
可凛丞坚持,“左右我要出去,你是怕麻烦我吗?我们之间,需要这么生分吗?”
陆锦澜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知道万玉斋在哪儿吗?那儿卖的白玉簪子据说不错。”
凛丞敏锐道:“白玉簪子?你要送人吗?送给男人?”
“啊,不是!不是我要送人,是无辛要送人。”陆锦澜决定适度的利用一下朋友,“她那人你也知道,惯爱招惹男人。想要送人礼物,自己又出不去,让我帮她问问。”
凛丞笑道:“你对晏同学真够可以的,这种事都帮她操心。”
陆锦澜底气不足的附和:“是,我这个人就是讲义气……”
凛丞想了想,特意强调:“我可不是为她,我是为你才肯跑一趟的。”
“那就多谢了。”陆锦澜拿出钱袋,犹豫了一下,取出两百两银票,“买两支。”
凛丞轻哼一声,“她可真是人傻钱多又花心。”
陆锦澜脸上挂着牵强的微笑,不敢说话。
她回头对晏无辛千叮万嘱,“千万别给我说漏了。”
晏无辛给她打包票,“我办事你放心,以后这种事咱俩就形成默契,你往我身上推的,我帮你圆。我往你身上推的,你帮我圆。有姐妹在,翻不了船。”
陆锦澜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那万一翻船了怎么办?”
“翻船了你就让他现实点啊!拜托,这个时代哪个女人不是三夫四郎的?你这么优秀的女人,怎么可能只要他一个?你不会头脑发热,乱许诺了吧?”
陆锦澜连忙摇头,“没有,我对凛丞其实什么都没许诺,但我隐隐知道他期待什么样的感情。虽然我们只是暧昧着,但彼此心里都有数的。”
晏无辛敲了敲她的脑袋,“醒醒!暧昧你心虚什么?暧昧又不用负责。你可太老实了,我跟你说,你这样的女人成了亲,最容易被夫郎欺负,小心丢我们女人的脸。”
“是吗?”陆锦澜笑容僵在脸上,“我老实吗?”
“老实啊,你看哪个女人像你这样,怕男人怕到这个地步。”
陆锦澜抿了抿唇,“我也不是怕男人,我只是尊重男人。”
晏无辛眉头一皱,“你没事吧?女尊男卑天经地义,你尊男干嘛?你要逆天啊?”
周围同学闻声纷纷看过来,陆锦澜连忙大声否认:“绝对没有!”
这是真的,她寻思着:对啊,我是干啥来的?
我不就是希望世界像爱男一样爱我吗?世界现在像爱男一样爱我了,我还不习惯,我是不是贱啊?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我不是就犯了全天下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吗?
好不容易拿了男频剧本,有了男频待遇,我该狠狠享受啊。
对,我明明有无限宽广的道路,可以横行无忌,实在不必做出担惊受怕的窝囊样,丢女人的脸。
陆锦澜一通反思,细想下来,觉得是自己深受现代教育的原因。
教科书上写着“男女平等”,实际上不平等的现象比比皆是。
哪怕她觉醒了,成为了一名女权主义者,要的也是女男平等。
看似激进的把女字放在前面,其实强调的还是平等。最激进的女人,竟然都如此老实,只求一个公平,从来没想过多拿多要一丁点儿。
她不由在想,在数千年的男尊女卑岁月里,有男人会像她一样心中有愧,觉得亏欠了女人吗?有吗?
在后来的伪平等社会里,有多少男人会像她一样,清醒的认识到并且承认自己享有性别红利吗?
性别平等没错,但这话只有女人听进去并且践行,就大错特错了。
自己都被蚊子叮成啥样了,还忙着给人家挠痒痒呢?
陆锦澜看着眼前的这个世界,看着身边这些鲜活肆意的女人们。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男尊社会恒久存在。而女尊社会,只存在于这里。
她们仅有这一次机会,享有男人的社会地位。如此罕见的情况,不真实得像一场梦。
陆锦澜想:在女性千年难得一遇的梦境里,自己要是还说一些逆天的话,那就太残忍太扫兴了。
她唤出了系统客服:「系统应该打我一下。」
客服老太:「为什么?系统没有识别出你违规。」
「那是系统太迟钝了,不够灵敏,应该修复这个BUG,加上一条新规则。」
「加什么?」
「享受性别红利,却不够心安理得,严重违背男频精神。」
*
七月二十一日,楼雨眠生辰。
一大早庆儿带着礼物过来,笑道:“我看你平时就爱写写画画的,就去给你买了一锭好墨。这两匹布,是平掌柜托我送给你的。上好的丝绸,拿来做衣裳最合适。”
楼雨眠一一接过,“小小生辰,难为你们记得。我在醉仙居定了桌酒席,一会儿方卿过来,你也别走了,你们两个陪我过生辰吧。”
三人厮混了一日,到傍晚时分,又剩下楼雨眠一个人。
他撑在书案上,呆呆的望着窗外,渐渐昏昏欲睡。
直到一双手覆住他的眼睛,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笑意率先在脸上漾开,他回头一看,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夜间考试吗?”
陆锦澜笑道:“骗你的,夜间黑漆漆的,考什么试?这种荒谬的话你都信?”
楼雨眠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让我没读过皇家学院呢,谁知道你们这些帝王门生整日在做什么,当然是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陆锦澜勾了勾嘴角,“骗你也是为了给你惊喜,喏,给你的生辰贺礼,祝你十七岁生辰快乐。”
“你还为我特意准备了贺礼?”楼雨眠不可置信的打开精致的木盒,“是万玉斋的白玉簪,金贵难得。你每天都在学院上课,什么时候买的?”
“呃,托人买的。”
楼雨眠感动道:“难为你学业繁重,还为我费心。”
“你喜欢就好,今天怎么过的?许了什么愿望?”
陆锦澜坐下来,楼雨眠忙帮她倒了杯热茶,“庆儿和方卿陪我吃了饭才走的,我今天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陪我过生日,已经实现了。”
他拉着陆锦澜的手,一脸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得意,笑得万般迷人。
陆锦澜暗自叹了口气,起初她对楼雨眠只有露水情缘和对他身世的怜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对他多了几分喜欢。
因为他实在太招人喜欢了,年轻、英俊、对她深情又崇拜,极大的满足她的虚荣心。温柔体贴知进退,每次都把她伺候得明明白白。二人天长日久,就算是逢场作戏也会有感情的,何况是一个深情一个不忍。
楼雨眠既可怜又招人喜欢,饶是心肠再硬的女人,也舍不得薄待他。
陆锦澜抽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再许一个愿望吧,我帮你实现。”
楼雨眠沉默片刻,语出惊人,“那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噗!”陆锦澜一口茶水喷出来,差点惊掉下巴。
楼雨眠有些伤心,“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出身,不配做你孩子的父亲?”
“不,不是。但是你突然说出来,我还是觉得很震撼。”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说,要为她生个孩子。
“那你就让我为你生一个孩子吧,生个女儿,她一定像你一样文武双全,将来建功立业定国安邦。”
陆锦澜犹豫了一下,“我想想,我先走了。”
楼雨眠一惊:“你这么快就走?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我去趟柳叶巷办件事儿,一会就回来。”
楼雨眠想了想,“那我陪你去。”
“你不是刚得过风寒,晚上风大,别出去了。”
楼雨眠不肯,“好不容易见你一面,想陪你多待一会儿,我不会耽误你办事情的。”
陆锦澜踟躇片刻,“好吧。”
从楼雨眠住的院子穿小路步行到柳叶巷,也就一盏茶的工夫。
这次陆锦澜带着楼雨眠绕到老板夫的屋后,从后窗悄悄窥探。
屋内亮着烛火,老板夫又在数钱。
楼雨眠低声道:“他一个男人,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干脆进去打晕他,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陆锦澜摇了摇头,“学院那边还没准备好,打草惊蛇他万一有了准备,我们倒不好往下办了。”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他睡着,我悄悄进去。”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过。楼雨眠鼻子一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屋内人连忙起身,“谁在那儿?”
陆锦澜二话不说,拉着楼雨眠便跑。两人跑到巷子里,巷口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她手里提着灯笼,那熟悉的身型让陆锦澜猛然一惊。
楼雨眠见她突然停住脚,诧异的问:“怎么了?”
陆锦澜低声道:“那人我认识,不能让她看见我。”
楼雨眠急道:“那怎么办?”
前面的人越走越近,后面老板夫已经打开了院门。
楼雨眠惊慌中,腰上忽然被她推了一把。
女人将他抵在青石墙壁上,猝不及防的吻了上来。
楼雨眠反应了一下,伸手捧着她的脸,热情的回应着。
阴暗狭窄的小巷,年轻的女男抱在一块,令人脸热的口水声清晰可闻。
路过的女人皱了皱眉不忍直视,只骂了一句:“真是有伤风化。”
老板夫看见女人来了,二人寒暄了几句,关门进去。
陆锦澜看着她们进了院子,方才放开怀里的男人。
她笑着拭了拭嘴角,“走吧,我们回去。”
楼雨眠怔了一下,“不用偷看账本啦?”
陆锦澜神秘道:“我今晚得到了比账本更重要的信息,账本改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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