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襄王四十二年(公元前265年),白起攻打韩国陉城,攻陷五城,斩首五万。
秦昭襄王四十三年(公元前264年),秦军继续扩张领土,占领了韩国的陉城等地,总共夺得九个城邑。同年,秦国与赵国达成协议,互派王室成员作为人质。秦国王子异人被送往赵国都城邯郸,成为人质。
……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秦昭襄王四十四年(公元前263年),三月初,夜幕低垂,星光点点,仿佛远古的灯塔,引领着迷航者前行。
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也唤醒了沉睡的大地。
咸阳城,这座古老的秦国都城,此时,发生着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
夜色深沉,屋内烛火摇曳,一位花信年华的妇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手紧抓被褥,额上汗水淋漓,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旁边的奴婢暗暗鼓劲,祈祷夫人顺利产子。
忠仆叶焦急又恼怒,内心不住的祈祷夫人能顺利产子,又暗恨主父不留情面,竟然趁着夫人不在与表妹偷情。
夫人嫁来多年,好不容易才怀了一胎,妇人生产本就九死一生,如今又遭受主父背叛,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
终于,曙光微露,在东方的天空开始呈现淡红色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传出。
“不好了,夫人大出血了——”
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又听闻如此噩耗,叶的心骤然一紧。顾不得再想府上杂七杂八的事情,连忙跑到妇人身边。
“叶……我……咳咳……我活不成了,……麻烦你替我……把孩子……咳咳……交给我阿母,让孩子跟着……他们活吧……”年轻的妇人声音逐渐减弱……
“不好了——走水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外面丫鬟传来消息,“叶,这可如何是好?!”薇焦急的跑来说到,外面的大火愈加高涨,明显有人要杀人灭口。
“走,我们去武安君府邸!”
看着生息微弱的女婴和已经停止呼吸的女主人,叶当机立断,决定按照主妇的遗言,去往妇人的娘家。
……
“什么?我儿去了?!!”
武安君白起的妻子魏澜听闻自己年至四旬才生出的小女儿难产而亡,顿时心痛交加,又看到幼女留下的唯一血脉,愈加痛彻心扉。
想到丈夫白起如今还在与韩国作战,不知何时才能归国,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外孙女,魏澜只能强打起精神,照料这个刚出生就失去父母庇佑的孩子。
几月后,魏澜抱着这个花费大力气才堪堪养住的孩子,心底越发怜惜。又想到丈夫白起不知这次又会坑杀多少人,只觉良心难安,愧疚自责更重,害怕丈夫造的杀孽太重,以致外孙女也不得安宁。
终于,赶在今年的乞巧节来临之前,白起连续攻取了韩国的少曲、高平、陉城、南阳等地,成功切断了韩国本土与上党郡的联系,暂时结束了与韩国的战争。
待白起向彼时的秦昭襄王复过命,带着秦王赏赐的钱财食邑,回家看到这个仿佛随时会停止呼吸的孩子,也觉心痛难忍。
幼女向来聪慧机敏,受妻子言传身教,外柔内刚,却不想子嗣艰难,嫁人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怀孕,又英年早逝,留下的唯一血脉也羸弱不堪,说不定哪天便会夭折,真是令人痛惜。
那个背叛幼女的畜生,他会交代秦吏好好关照的,大秦这般缺人,可不能让人痛快死了!何况,他可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不过,观老妻的神色,明显对于自己坑杀俘虏的举措心有郁结,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夜深人静时,也时常愧疚自责。
可老妻和他都明白,这是必须要做的事啊!秦国的粮食养自己人都十分艰难,人心难测,哪里又能留下敌方隐患,与其时刻担心哪天背后被捅一刀,只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多想无益,白起转而看顾起幼女留下的血脉。
不知为何,待白起抱着小女儿生下的外孙女时,怀中婴孩的呼吸仿佛平缓了不少。不待他诧异,时刻关注女婴动向的妻子魏澜也发现了这一现象,顿时惊喜交加。
后来,魏澜多方寻求大巫赐福,大巫言明,此因武安君身负极大煞气,可震慑宵小鬼差,使得女婴不被轻易勾魂之故。
如此一来,魏澜决定将女婴交于白起照顾。
索性女婴体弱,一日之间多数都处于睡梦中,便是必要的生理问题,小婴儿也会用不同的啼哭声提醒家仆。
照顾孩子的奴仆们都说,很少见到这般疼惜大人的孩子,醒来也不吵不闹,大多时间只会睁着一双黑宝石似的大眼睛安静的看人,聆听身边人的絮叨。
一来二去,白起和身边的将领参与军事讨论之时,也会把小婴儿留在身边,将领们也逐渐习惯了议事时身边有这个小家伙存在。闲暇之时,不少将领也会跑去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耳濡目染,可以说,目前还没有取名的小女婴,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其他称谓,而是众多将军常说出口的“武安君”一词。
后来,多年以后,许多将军还记得,在他们如火如荼的讨论怎样更快更好地攻打韩国之时,一旁的小女婴冷不防来了一句“武安君~”,软的人心都要化了。
而此时,随着不足九月的小女婴喊出第一句话,喧嚣的屋内登时一静。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还站不稳的小家伙,一双澄澈的眼眸水灵灵的望着他们,一个个的顿时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白起大步走过去,将这个照看了四月多的小家伙抱起来,看着软乎乎的一团儿,放柔了神色,用前所未有的轻声细语说道“再叫一声,乖孩子,再叫一声!”
小婴儿左右看了看,似是在疑惑这些人为什么都看着她,隔了一会儿,又叫了一声“武安君~”
“嗷~”不知是哪个将军喊了一嗓子,顿时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响起。
白起这张多数时间都沉默肃然的面孔,此刻也不由地泻出一丝细微的笑容。
小婴儿看着众多平时严肃正经的面孔此时流露出截然相反的一面,疑惑更重。乖乖巧巧的窝在白起的怀里,随白起一起看这少有的铁汉柔情的画面。
……
①本文设定,十岁以前,女主不会有前世记忆,只有一些潜意识驱使她重视历史名人。十岁以后,逐渐在梦中回忆起前世记忆。
②因历史过于久远,本文设定,白起出生于公元前331年,廉颇出生于公元前327年。
③白起妻子的姓名历史上没有准确记载,本文为了方便描述,取野史上广泛的推测,秦国丞相魏冉的女儿——魏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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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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