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
简兮走进厨房,见子让正在灶台前忙活,一个七八岁小孩准备几个大人的早食,着实有难度。
看见简兮,男孩笑着打招呼:“阿七姐姐,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晌午。先生说把朝南的那间厢房给你住,冬天会暖和些,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待会就去弄。”
姐姐?简兮也笑起来。现在的诸葛亮也就二十五岁,她穿过来的年龄还比他大一岁呢。子让喊诸葛亮先生,却叫她姐姐,嘿嘿,简兮对这孩子生出大大的好感。
“我来帮你。”简兮撸起袖子问他:“打算做什么早饭?”
“先生和客人用完早食要去爬山,时间太紧我做不了复杂的菜式,只是熬了白粥炕了面饼,这里有点腌菜可以下粥。”
白粥、面饼、腌菜……乱世中百姓能有口饭吃就很不错了,可对简兮来说食材如此做实在太浪费。
草庐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养了家禽,鸡蛋还是有的。
简兮本想**蛋灌饼,可鸡蛋太珍贵了,一下子吃四五个,母鸡下蛋太辛苦。她想了想,鸡蛋灌饼不行,鸡蛋饼总行吧,多和些面摊饼,加两个蛋就能出鸡蛋香味。
子让刚放下菜盆,就见简兮端起一口大锅放在灶台上,她擦了擦案板架势摆得很大。
“你要弄什么?”子让问。
“鸡蛋饼。”简兮找到一把小菜刀,指了指墙角处的绿菜,对子尚说:“你帮我洗下葱,我来和面。”
不到一刻钟,香喷喷的小葱鸡蛋饼出锅。标配本应是一个饼一个蛋一根火腿肠,可原材料紧张,只能用调料来凑。
前厅里早就闻到香味了,有人忍不住探头张望。不一会儿,简兮和子让一人端着一个漆盘走进来,往在座每人面前摆了一碗粥,一盘小菜,还有切成井格形状的鸡蛋饼。
摊饼本没什么稀奇,可除了咸香味,还有一点淡淡的鲜味,不知是什么调味料。
庞统一口气吃了半张饼,啧啧称奇:“这里面除了盐,还放了什么特殊香料?”
简兮解释说:“是一种异域香料,口感鲜香,很开胃。”她自然不能说是胡椒粉和鸡精,幸好系统没剥夺她的调料使用自由。
在场的人纷纷夸赞鸡蛋饼好吃。
诸葛亮虽然没说话,但手上动作没停,很快就把整张饼吃完了。吃过蛋饼后,桌上剩下的腌菜简直让他难以下咽。不一会儿,他放下空碗问简兮:“饼还有么?”
“没有了。”简兮说:“我怕剩,没敢多做。”她是根据丞相的饭量准备的早食,但她似乎估计错了,现在的诸葛亮饭量比那时候翻了三倍不只。
徐庶遗憾:“太可惜了,要是多做四份就好了。”
“四份不够,要十份,可以带到路上吃。”石韬说。
一顿简单的早食奠定了简兮留下的基础,至少短时间内诸葛亮是不会给她下逐客令了。尤其是当子让偷偷跑来告诉他说,阿七如何善良大方,所有人在前厅吃鸡蛋饼,她却在厨房啃腌菜时,诸葛亮心里居然对她产生了一丝丝同情。
简兮冤枉,她可真不是立人设,摊饼的时候她就把自己那份吃肚子里了,啃腌菜只是好奇想尝味道,其实是吃加餐。
当然,这话她不会跑去和诸葛亮说,谁有病才会自己拆自己的台。
* *
眼下正是建安十年初。
诸葛亮还未出山,尚在隆中隐居,研究兵法韬略、治国之道。
此时,曹操已平定了北方各部,兵锋正盛,虎视南方。
荆州刘表试图偏安一隅,度一日算一日。寄于其帐下的刘备暂驻新野,正苦思除贼扶汉之道,求贤若渴中。
而江东孙策遇刺身亡后,年少的孙权接任江东之主已有四年,局势基本稳定。
如今,北方的曹操,荆州的刘表,江东的孙权,相互牵制。荆襄一带未来两年,暂无大的战事。
傍晚。
简兮捧着个盅走到书房门前,听到屋里传来琴音。她站在门边,凝神聆听。
诸葛亮一身素洁白衣,正在案边抚琴。斜阳从窗口照进来,不偏不倚洒在他身上,整个人看上去都温柔几分。
琴声自在随意,清远悠长,时而声势迭起,时而深藏隐忍。一曲终了,他忽然抬头:“阿七?”
“嗯。”简兮回神,见诸葛亮抚完琴抬眼看着她。她走进书房,把汤盅放在案上:“听先生弹琴不忍打扰,就站在门外了。先生的琴弹得真好,像高山流水,昼夜行云。”
诸葛亮端起汤盅闻了闻:“什么味道,这么香?”
“竹筒煲的汤,带有淡淡竹香。”简兮得意一笑,“先生早上出门前我就开始熬汤了,现在喝刚刚好。”
诸葛亮点下头,他看着女子清丽的面庞,一双眼眸如星辰般明亮,忽然有些失神。
“今日我听子让唤徐先生师父?”
诸葛亮答道:“嗯,子让一直缠着元直教他剑法,磨了大半年元直才同意。他公事繁忙,每月会来草庐小住一两日。”
徐庶这时候已经投到刘备帐下了,每月休沐的时候才有时间教子让。
简兮感慨:“子让年纪虽小,却很能吃苦,学习十分用功。”
诸葛亮淡淡说:“他虽刻苦,但心性未定、固执偏执,过早接触刀兵对他无益处。”
“先生还真是用心良苦。能得先生教诲,实乃三生有幸。”
“哪有这么夸张了。”诸葛亮轻轻一笑。
简兮好奇问:“先生为何会收个小孩子当书童?”
诸葛亮顿了下,回忆着:“他三年前来到草庐,无父无母,我见他有些慧根便留下他。子让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我至今也不知他姓什么,家在哪里。”
原来是孤儿,难怪对同为落难人的她格外亲切。
简兮心里默念两遍子让的名字,悠悠道:“德才兼备,谦逊高尚,不像是个孩子随便起的名。”
诸葛亮接着话题问:“那你呢?你是家里第七个孩子?”
“我?不是,我是独生女,这个七字其实是我出生时户籍当差的人耳背,听岔写错了。后来一犯懒,就没改。”简兮不满地哼哼。
诸葛亮咳了下嗓子,笑出声:“难怪……我还好奇什么人家起名字会如此随意,原来是误会。”
眼看天色已晚,简兮起身告辞:“不早了,先生早点休息。明日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诸葛亮说:“明日不用准备我的早午食了,我一早便会出门。”
“去哪儿?”
“天气转暖,准备春耕。”
“种地?”简兮愣了好半天,脑袋里飘过一句话,“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果然没错。
简兮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想到这双握笔和弹琴的手,也会握着锄头布满老茧,将来留下岁月痕迹,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诸葛亮嘱咐她说:“这几日田间活比较多,你监督子让背完《礼运大同篇》,我随时会考他。”
“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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