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胜:“老板你是gay吗?”
王南希想捂住他的嘴,眼神示意:你疯了?瞎问什么?
她手底下就这一个艺人。
颜胜凉了,她也会丢工作。
王南希急得眼中快要冒火。
颜胜仿佛自带信号屏蔽仪,全然没有接收到王南希的信息,期待地等林栩的回应。
林栩笑得很核善:“你放心,我没有潜规则你的兴趣。”
“啊啊啊!”颜胜反而不甘地挺起胸脯,“我怎么了?我很难看吗?”
林栩的视线如同ct一样扫过颜胜的全身,“不难看。”
颜胜:“……”总感觉很敷衍呢。
“还有上升的空间。”林栩淡然补充。
“……”
颜胜到底还小,他的自尊心猛然受到了沉重打击,一张脸皱得跟包子似的,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
不过林栩不能说他比起几年后的自己还差得远,再多说些别的又有PUA员工的嫌疑。
他什么都没说,却像是把什么都说了。
正因如此,颜胜幼小的心灵埋下了一颗发愤图强的种子。
他心想:总有一天他会让老板收回这些说他不好的话!
林栩正色道:“明天去公司报道,给你安排了训练师、营养师,从今天起,你的身体不再属于你自己,必须全心全意交给公司管理,直到你符合标准,我会给你安排试镜机会。”
自信心受挫的颜胜弱弱举起手来:“我还有一件事。”
林栩昂了昂下巴:“说。”
“哥你确认对我没有特殊的意思?”颜胜抱着自己的胳膊,弱小可怜又无助:“我知道有些老板会好这一口,但我是直男。”
“放心,你就算弯成蚊香我也不好你这一口。”林栩额角紧绷。
颜胜眼睛发亮:好耶!
“听说有个田园综艺正在筹划,过段时间带你去见导演,能不能通过面试就看你自己的了。”林栩估摸着,沈霖的成年礼也快要到了。
印象中,沈霖作为沈家捧在心尖上的小儿子,他这个成年礼可是大办特办,宴会上邀请了众多的上层名流,沈家交际圈子里的权贵都会出席,有几个知名导演也在其中。
他打算带颜胜去那些人面前露个脸,虽然这个田园综艺只邀请了几个大咖做常驻成员,但去见一见导演总是没错的。
不清楚内情的颜胜闻言,眼神越来越亮。
抠脚了一整年,他万万没想到,馅饼一个接一个地掉下来。
颜胜感激涕零,都不用花太长时间酝酿,激动的泪水就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他抹完眼泪,双手抓着林栩的手臂:“老板哥,你简直是我的贵人。”
水渍洇染在林栩的袖口上,形成一道指痕。
“……”
林栩抽出自己的手臂,“别等明天了,你今天晚上就跟我们一起走。”
你以为我没发现你把眼泪擦我袖子上?
“老板,我的新种子还没撒下去。”颜胜嘴角瘪了下去。
“你明天走,它们也活不了。”林栩无情道。
“哥,老板哥……”颜胜苦苦哀求。
林栩充耳不闻。
……
找回颜胜后,公司里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
颜胜的训练日程已经安排上了。
林栩和他加上了微信。
由于这小子屡屡在微信里发长语音哀嚎什么,“教练简直没把我当人练啊!”“健身哪有不疯的?”“健身!横扫生命!做回尸体!”
林栩默念十遍这小子以后是他的摇钱树,这才忍住了没把人拉黑。
等颜胜的工作走上正轨,后备工作也会慢慢跟进,所以公司需要扩招人手,紧接着的还有一大堆问题。
处理着自己之前留下来的烂摊子,林栩心中有把无名火,却又不知道该怪谁。
他之前弄这个公司这么草率的吗?
林栩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不止这些,还有林家的事。
林氏宣布破产原因多种多样,冗杂的债务问题、政策变动、同行后来居上挤占了市场……这些问题都已经初具成型,他现在唯一还来得及挽救的就是林正明的个人问题,他没想到,他爸的手会伸得那么长。
上辈子,一场猝不及防的政商大清洗,上面雷厉风行地查处了多名政界要员。林正明从商多年,胃口大、胆子也大,为了插手政/策变动使了些手段,最后以行贿罪被带走调查。
林栩越想越觉得事情棘手。
从前他整日游手好闲,无论说什么他爸都不会听的,用什么办法能探探他爸的口风呢?
林家现在就如同表面平静无波的湖水,实则底下暗潮汹涌。
心里揣着事儿,林栩睡着了也睡不安稳。
夜里惊醒好几次,再度醒来的时候——
他发觉自己的状况很奇怪,视角明显高于正常人,好像是漂浮在半空中。
“沈总,节哀。”
话音起,说话的青年是沈懿的助理,周向晓。
林栩顺着周向晓的视角向前看去。
今天天气还不错,光线充足,是个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一行人集结于一处,乌泱泱的人全都身穿黑衣,人群最前头的那个抑制不住情绪,鼻涕眼泪横流,眼眶肿得像两个红灯泡,呜哇呜哇地哭嚎。
哭得丑死了。又丑又吵。林栩心想。
“小贾,节哀。”头发全白的老人在一旁安慰性地拍了拍贾尼斯的肩膀。
这是林栩的爷爷。
紧接着,林栩看到了自己的黑白照。
啊。
这是他的葬礼?
那张遗照是选的他以前的一张证件照,改成黑白色以后,无端又多了几分正经。
遗照谁选的?
挺有品味。
林栩的妈早死,爹又进去了,身体还算硬朗的爷爷奶奶替林栩办了葬礼,两位老人精力有限,林栩的葬礼上只邀请了很少的人。
大多数是林栩的同学和朋友。
“沈总,还要过去么?”林栩听见周向晓说。
他口中的沈总许久没有回音。
林栩有些好奇,往旁边走、啊不,是飘了两步,然后就看到了沈懿惨白憔悴的脸庞。
比那天晚上头破血流的时候脸色还惨。
“不了,我们走吧。”沈懿很小声地说。
在青年的陪同下,沈懿走远了一些,但是又顿了顿,没立刻坐上车离开。
时间过去良久,久到到场吊唁的人一一离去,在场的人只剩林栩的爷爷奶奶和贾尼斯。
沈懿就一直待在众人离去的必经之路旁,又等到了贾尼斯被二老劝回去。
林栩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称霸商界的好手,只是很早就把集团转交到儿子林正明手中,自己同老伴儿去了老家养老。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耳尖目明,自然也注意到葬礼上,徘徊在外的青年人。
“你是小栩以前的同学?”林爷爷问。
“是的,爷爷。”沈懿撒谎面不改色。
他和林栩哪是什么同学?他们就连正面的交集都很少很少。
“小朋友,你节哀。”白发人送黑发人,正是颐享天年的年纪,送走了唯一的孙子,林栩的爷爷反倒一直安慰年轻人不要太沉浸在林栩的逝去当中。
“我能不能…取一件林栩的遗物带走。”沈懿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咽。
“不是爷爷奶奶们不给,只是小栩他向来独立,我们不会擅自去动他的东西,也不知道哪些是他不许人碰的。”林栩的奶奶面露难色。
“不过小贾和他关系最好,不少事情都是小贾帮着我们做的,这些事情,你不妨去找小贾问问。”
而贾尼斯在二老的劝谏下,早就坐车离开了葬礼现场。
沈懿嘴唇嗫嚅,喉头滚了滚,最终说:“好。”
临走前,林栩的爷爷又把他叫住了,“小朋友,回去以后好好睡一觉,别多想,别多想。”
林老爷子最后一句念白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
视角再次跳跃。
沈懿的车子停在了熟悉的酒店外头。
助理没再陪同,沈懿一个人慢悠悠地往酒店房间里去,高挑清瘦的背影无端显得萧瑟单薄。
明明没被邀请去参加葬礼,他浑身上下的服饰却都是黑色。
全身黑也被他穿出了秀场似的高级感。
咔哒——
酒店房门合上。
林栩总觉得这房间号莫名很眼熟。
眼看那高挑的身影骤然滑倒在门后,林栩透明的良心突然痛了一下。
只见沈懿浑身脱了力地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中的神色复杂,看不分明。
人要俏,一身孝。
林栩觉得,有些俗语流传下来,有一定的道理。
沈懿长得的确不错。
他在孟家好生生地被养了几年,浑身的矜贵气儿都快要溢出来,招人稀罕,又让人不忍亵渎。
沈懿眉骨生得很优越,鼻梁高挺,唇形饱满,衔接着五官的轮廓线条分明,脸庞瘦削而不干瘪,而那双含情似的桃花眼里,不知何时布满了红血丝。
他单腿曲起坐在地上,一手搁在膝盖上,自然垂落,苍白的指尖透着一种颓唐的病态美。
而在林栩记忆力,这个时候的沈懿应该是意气风发的,无论如何都面不改色、贵气疏离的,怎么会露出这样颓废脆弱的神情?
……
过了很久很久,林栩视角没有任何变化。
天色转黑又转明,他就这么陪着人坐在地上,干耗了大半宿。
不知为何,呆坐了整夜的人忽然动了,莫名地扭头往林栩在的方位看了一眼,然后猛地站起身——
就在此时,林栩感觉到了一股吸引力,身体骤然落到了实地。
梦醒了。
他一看时间,才早晨七点,预定闹钟的时间都还没到。
林栩浑浑噩噩睡了一夜,这会儿觉得头疼欲裂。
如果不是这个诡谲的梦,他这几天都快忽略了,的确,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不过梦见自己的葬礼,总归是该找个灵点的地方拜拜,去去晦气。
但无论如何,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沈懿那张面色惨淡的脸。
不是现在这个沈懿,而是四年后的、和他有过荒唐一夜的沈懿。
凉水哗哗地从指缝略过,林栩用掌心将它拢起覆在脸颊上,这才被激得回了神。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那些当做是什么也没发生,完全无视沈懿这个人了。
颜胜:本文的一款“莫欺少年穷”型角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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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弯成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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