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陆锦澜一直以为这个世界考八股文,就是从书本中摘取一个句子,让考生按照严格的八股格式做文章。

所有文体中,陆锦澜最烦的就是八股文。她头脑灵活生性散漫,当然讨厌这些条条框框。

可为了应付这场考试,这两天她搜肠刮肚,做梦都在研究八股文的写法。

结果打开试卷一看,考的是策问和诗赋。

陆锦澜心中涌起一丝微妙的感觉,虽然之前的准备没什么用,但又有一种终于可以大展拳脚的畅然。

策问的题目非常务实,一题问如何防止官员贪污,另一题问嬅国边境和邻国时有冲突,该如何治理。

陆锦澜一看,这不跟国考的申论一个性质吗?作为考公圣体,这两道题目真是撞到她心坎上了。

现代读书人的优势是博古通今,策问这两个问题堪称千古问题,历朝历代都有不同的解决方案。她只需择优选取,组织词句,转化成文言文写出来即可。

略微思索片刻,提笔作答。

在考卷上大谈专款专用,高薪养廉,监督官员资产等等。

片刻后忽然提起笔,眉心微蹙。

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这句话该怎么写呢?

她笔尖微顿,随即从容写道:“以制为笼,囚权于其中。”

论完权柄制于法度之笼的事儿,又写了半天边境应敌之策。

陆锦澜在现代做的是民政基层,她哪里懂得什么边境治理?全靠文学素养和历史经验,她信服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所以作答中极力主战。

两道策问做完,手腕都写酸了。

外面传来一声锣响,监考提醒考生,“还有一刻钟。”

十五分钟?诗赋题我还没看呢!

陆锦澜暗道糟糕,匆忙的翻到第三张,对着“不限题目不限韵”的要求,开始冥思苦想。

正常人不学作诗,但汉语言专业多少有点不正常,所以涉猎了一点。

她倒不是完全不能作,可时间太紧了,而且她也不知道同学们都是什么水平,怎么想都觉得不要冒然自作比较好。

为了冲一个好名次,当然是从脑海中拿来一首千古名篇比较稳妥。

但问题是……用别人的,是不是不太好?

此念一起,立刻掐灭。

啊呸!男人用得,我用不得?各位古人对不起,借一篇给俺应急。

陆锦澜略微天人交战了一下,立刻提笔写道:《春江花月夜》——梦会张若虚偶得一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这首诗在现代被评为孤篇盖全唐,她就不信她的同学人均诗仙诗圣,能把她比下去。

陆锦澜奋笔疾书,赶在收卷前写完最后一个字,成功交卷。

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考完了,陆锦澜一身轻松。

回到陆家,开始体验她陆家大少的潇洒生活。

有个做首富的娘,家里银钱是花不完的。陆家吃穿用度,都是西州城里一等一的好。

家里仆人近百,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做什么都有人伺候,周到的让她这个现代人适应了好几天才勉强习惯。

不过自从考完试她也没闲着,没事就去赚积分。家里这些男人,她都凝视了个遍,还天天到街面上看。

西州城的集市人潮如水,积分唰唰唰进账。陆锦澜手头宽裕,随手在商城里兑换了几本基础的武功秘籍。

原以为练功会非常辛苦,没想到破烂系统金手指还挺粗壮,练功根本不费力,她睡前勾选一本学习,睡梦中相应的武力值便提高了。

陆锦澜每天一觉醒来,都觉得神清气爽,身体越来越轻盈,越来越有力量。

于是,她白天吃喝玩乐撩猫逗狗,晚上睡觉修习武功。

陆今朝和严氏都觉得她之前为了考试太过辛苦,一个劲儿的让她休息放松。家里除了母父,她老大。出门手握银钱,要啥有啥。日子好得,简直让她飘飘欲仙了。

陆锦澜偶尔暗自感叹,她以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她小时候是山村留守儿童,吃顿肉都跟过年似的。后来父母一拍两散,各自重组家庭,她这个留守儿童也不用守了,压根没人回来了。

要不是她读书成绩足够优异,她可能一辈子就在那个半山腰的村子里,凄凄惨惨的过一辈子。

当然了,走出村子也并不意味着飞黄腾达。没有任何人托举的小镇做题家,即使进了体制,也同样是牛马。做着最繁重的基层工作,拿着最微薄的薪资,住着租来的房子。

日复一日的重复同样的生活,渐渐终于明白,很多事一出生就注定了。

不过现在好了,一朝穿越,人生改写。

年纪小了,还有钱了,生在一个女性掌权的时代,家里什么都是她的。

陆锦澜冷眼观察着这个性转版的男频世界,了解到这里的官员、将领、皇帝都是女人,感觉自己将来出将入仕,争领天下也是有机会的。真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陆锦澜心里跃跃欲试,琢磨着回头有机会和陆今朝商量一下,家里的生意别急着交给她,她还想研究研究别的志愿。

这日,严氏所生的两个弟弟陆贤、陆惠也从男学回来,和陆锦澜一样进入暑休。

陆贤十二岁,陆惠十岁。陆锦澜一看两个弟弟生得眉清目秀,举止大方,对她更是十分恭敬,心里很是受用。

严氏对两个儿子教育颇为严苛,没事儿把他们拘在房里绣花做衣服做鞋,说是怕将来嫁过去什么都不会,让妻家笑话。

倒是陆今朝侧夫宋氏生的女儿陆锦淇,今年刚满三岁,酷爱调皮捣蛋,宋氏也不管她。

陆锦澜闲来无事,见两个弟弟天天眼巴巴的瞧着她往外面去,怪可怜的,出门时常带着他们。顺便让庆儿去宋氏的院子里把陆锦淇也抱过来,一块到街上游玩。

没几天,这三个小家伙成了陆锦澜忠实的奴仆,唯长姐马首是瞻,整日跟在她屁股后面。

这天上午,陆锦澜正抱着陆锦淇排队买炸糕,陆贤陆惠买到了一套木质人偶,正兴冲冲的跑过来演示给她看,陆锦澜忽听身后传来几声高喊:“陆大少!陆大少!”

陆锦澜转过身一个人影便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陆少娘,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陆锦澜瞧着这人有些面熟,忽然想起来,此人正是那日在书院门口和她打赌的吴思群。七八天没见,她差点认不出来。

她不禁笑道:“呦,吴少娘也来逛街啊?你找我做什么?”

吴思群啧了一声,“少装糊涂,今儿书院发榜,咱还打着赌呢。走,跟我看成绩去!”

吴思群紧紧的抓着她,那架势生怕她跑了似的。

陆锦澜一听放榜也坐不住了,立刻把仨孩子交给跟着的几个家仆,叮嘱庆儿将她们带回府,自己则上了吴思群的马车,一同赶往书院。

除了陆锦澜,大家都知道今天出成绩,其他同学早就到了。

吴思群绕道去陆府找陆锦澜,又顺着陆家人的指引找到了集市。

两人姗姗来迟,一下马车,只见两百来号同学都挤在书院门口,乌压压一片。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两百来人七嘴八舌情绪激动的议论着,听不清说什么,只觉得嗡嗡嗡如马蜂一般,没靠近就让人脑仁疼。

陆锦澜站在车头,正犹豫着要不要往前挤,殷少娘和孙少娘从人群中冲出来,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往她这儿跑。

陆锦澜见她俩一脸喜色,忙问:“怎么样?二位名次如何?”

殷少娘笑道:“我倒数第一,她倒数第二。”

“啊?”陆锦澜面色尴尬,心说:这成绩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她是心里这么想,结果吴思群直接说出来了,阴阳怪气道:“真羡慕二位的达观,考倒数也能这么高兴。”

“切!”孙少娘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我们是高兴啊,因为有人要站在书院门口,承认自己蠢钝如猪了。那个人既不是我俩,也不是陆大少,你说会是谁呢?”

吴思群眉心一皱,立刻冲进了人群。

陆锦澜忙问:“我第多少名?”

殷少娘笑嘻嘻的撞了下她肩膀,故弄玄虚道:“自己去看,我给你开路!”

她说着超人群大喊了一声:“同学们让个道,陆锦澜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各种审视的、打量的、诧异的目光投来。喧闹的人群霎时间鸦雀无声,大家默契的让出了一条小路,直通榜前。

陆锦澜也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事已至此只得快步走了进去。她冲到榜前扫了眼末尾,没有自己的名字。又提着一颗心,从中部一百五六十名开始找,还是没有。

胸口怦怦怦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她一咬牙,猛地抬头,看向那最高的位置。

云州书院结业考试榜,榜首写着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的一行字:第一名,陆锦澜。

陆锦澜惊讶的转过身,瞧见吴思群铁青的脸还有孙殷二人得意的目光。

孙少娘:“哎吴少娘,那天你说,我们三人中任意一人考过你,就算你输。如今我们陆大少独占鳌头,你可是一百四十二名,你的承诺是不是该兑现了?”

殷少娘:“别想耍赖啊,我作证,你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你还说陆少是差生,复习也没用,现在怎么说?”

同学们都看着,吴思群羞愤的满脸通红,咬了咬牙,“谁想耍赖了?本少娘愿赌服输。”

陆锦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情复杂。虽说这人有点招人烦,但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正是说话没个轻重,做事顾头不顾腚,心高气傲的年纪。

陆锦澜以二十四岁的心理年纪看她们,跟看小孩儿似的。青春期脸皮儿薄,要人家当中大喊自己蠢钝如猪,实在有点那个。她自觉那天脑袋一热的提议,欠几分考虑。

吴思群此时转身面向众人,把心一横,高声道:“大家听着,我蠢……唔……”

陆锦澜及时捂住了她的嘴,笑道:“你这人也太直了,咱们同学之间开开玩笑,何必当真?你今天特意接我过来,我还没谢你呢。此事抵消,别再提了。”

吴思群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咬着唇别扭道:“我自愿认输,不用你饶我。”

陆锦澜呵呵一笑,“那你随便,反正我们要走了。”

她叫上孙殷二人,“走,望月楼吃饭,我请!”

“哎?就这么算了?咱好不容易赢一回!”

“走吧!”陆锦澜勾着二人脖子,快步离去。

望着三人的背影,在侧门处观望许久的学监忽道:“院长,要不要我把陆锦澜叫住?您不是有许多话要问她吗?”

院长摇了摇头,“不必,她的确进益了,学识和修为早已不同往日,只是我们都没留意罢了。将前三甲的试卷誊抄出来张贴书院各处,原卷送往神京。若有疑,京里的人自会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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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性转男频文后,她爽翻了
连载中泽鎏长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