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妳这是什么意思？”沐媱问道，脸色绯红，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不安，还有一些她努力压抑着的期待。
屠筝见沐媱露出这样的神情，心里也像有小鹿在乱撞，很是害羞。她将脸埋进沐媱怀里，只露出两只红红的耳朵在外面，声音闷闷的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沐媱看着怀中的屠筝，心脏碰碰碰的跳动着，有些不敢置信。虽然屠筝说的话连告白都不算，可还是让沐媱相当心动。
沐媱闭上眼，抱着屠筝抱了许久，像是对待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宝一样。
直到听到陆地上的人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河边，问这河水怎么结冰啦，两人才害羞的互看了一眼，而后双双笑了出来。
屠筝从沐媱的怀里出来，轻揽着沐媱的腰，操纵着水流将两人带去远离人群的地方，而后才卸掉上方的冰层，从水里出来了。
两人各自施了法术将身体弄干后，都感到很不好意思，赶紧离开原地，像是怕被村民发现一样。
回到青灵阁后，屠筝没有马上回去自己的洞府，而是先看了眼沐媱，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沐媱微不可察的做了个深呼吸后，轻轻牵起屠筝的手，将她带回自己在西峰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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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沐媱的洞府了，上一次来，似乎还是她在西峰练剑的时候。
真是久远以前的记忆，屠筝眷恋的看着一些她待过的地方，有些过去的回忆涌上心头。
沐媱让屠筝慢慢逛着，自己则坐在庭院的藤椅上欣赏着屠筝恬静的身影。
沐媱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自己教导的弟子，而且竟能在没有什么进展机会的情况下坚持这么久。
她虽然一开始只是见屠筝性子淡，想捉弄她，想看她藏在冷静面具下的表情，却没想到最后竟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还一搭就搭这么多年。
然而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自己竟还是没能把这小冰块捂热。
沐媱自嘲的想到自己曾经也是君子好逑、桃花满天飞，但现在却甘愿守在这个感情淡薄的女人身边这么久，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
最近这阵子，沐媱的内心也陷入了一场纠结的拉锯战。都这么久了，屠筝对自己仍无所谓的样子，也该到自己放弃的时候了吧？
沐媱过去一直在刻意压制自己的修为，只为了想等屠筝一起飞升，结果最近观察下来，看来还是会以失败收场了。当初自己作为几位峰主中，桃花最为旺盛的骄傲不知该往哪放了。
想到这里，沐媱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今天屠筝格外主动，好像有点其他的意思，但谁知道这不是又是昙花一现的美梦呢？究竟该不该多为自己考虑一点？
自己该再次抱有期望吗？还是要收起一些喜欢与期待，这样比较不会失望和受伤……
屠筝似是察觉到沐媱的心情变化，转过头来轻声问：“怎么了？”
沐媱苦笑了一声，将心底隐藏已久的打算说了出来：“我在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很烦人？缠着妳这么久。是说，我有点想念锦儿跟唐师妹了，想过阵子去找她们。”
听到这儿，屠筝本来恬静的脸色有了些波动：“妳说的是……想要飞升的意思吗？”
“是呀，我也在这下界待得够久了，风景都看腻了呢。”沐媱回撑着头，望着屠筝，心里泛着苦。
她没说，如果屠筝要她留下，她还是愿意的。只是以屠筝的个性，肯定不会这么说，因此沐媱也没打算问，免得打破了这难得美好和谐的一晚，徒增失望。
屠筝的脸色几番变化，最后问道：“妳已经决定好了吗？”
听到这个回答，沐媱内心有些悲戚。
看吧，屠筝从来不会干涉自己的决定，说好听点是尊重自己，可沐媱有时候也希望从屠筝那儿得到一些回馈，她希望屠筝更加表现出对自己的在意，可以有占有欲，可以任性，可以对自己提出一些私心的要求。
她不想屠筝当一个充满大爱与正道的完人，而是成为一个有血有肉，可以将所有的苦痛与快乐同自己分享的普通人。
她已经擅自为屠筝做了很多，她也从不求屠筝给予同等的牺牲，因为屠筝没有这个义务。但她累也是真的累，或许是因为今晚明明就终于等到了屠筝踏出了一步，结果在这关键的问题上，屠筝却仍然是以前的那个屠筝，从来没有变过。
今天在河里的亲密果然只是假象，屠筝本质上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挽留任何人，好像谁都走不进她心里，无法让她有哪怕一点动摇！
连自己说要飞升，屠筝也只是稍稍讶异，却并未表达任何挽留之意，只是问自己是否已经决定好了。这种理智，像是给沐媱宣布了她一直不想面对的答案。
屠筝或许喜欢自己，但也绝对没有像自己喜欢她那样强烈。屠筝就像一个造物主，会对身边的东西起关爱与怜悯之心，却始终只想做纯然的旁观者，从未打算参与或干涉另一条生命的轨迹！
“还没决定好，但有什么关系呢？我在这里也快要迷失我自己了，不如去上界看看，可能会更快乐些。”沐媱咬了咬唇，坚硬的道。
她觉得喉咙有点酸涩、哑痛，心里的情绪也在堆积中。
“妳在这里不快乐吗？”屠筝轻声问。她觉得听到沐媱说的话，自己身上的血液像是逆流了，有种昏沉又失力的感觉。很想叫沐媱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可她又开不了口。
沐媱深深的望着屠筝，眼里情绪复杂，像是对屠筝，或是对自己、对整个情况都很失望的感觉。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沐媱深吸一口气，眼眶竟是有些泛红：“我待在这里是因为妳也在。”
“我爱妳，因为爱上妳了，所以自愿想陪着妳，不敢擅自上去。现在也是真的等累了，所以想离开，去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了。”
沐媱说完，眼泪掉了下来。她抬起手挡了一下，用袖子擦去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觉得好委屈。以前屠筝不理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情绪激动过。可能是因为今天屠筝喂了她一颗糖，现在又给她一棒子重击，让她有种从天堂跌落云端的感觉，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屠筝见沐媱颤抖的肩膀，以及有些压抑的哽咽声，心脏重重的鼓动了好几下。
心痛混合着心动，屠筝跨步上前，紧紧握住沐媱的手腕。
沐媱红着眼眶，脸上泪痕满布，可她的眼神却是坚毅的看着屠筝。
令沐媱意外的是，她好像看见了冰山破裂。
她的屠筝，现在目光隐忍，将她压在藤椅上，整个人垄罩住她。
明明是这么强势的动作，可屠筝的脸色却是惨白的，她嘴唇紧抿，眼神像是痛苦的小兽。
自己说这些话惹怒她了吗？沐媱心想。可是让自己苦苦等候那么久，不给自己回应的也是屠筝啊！
就在沐媱以为自己会看到屠筝生气或失态时，屠筝却放松了抓住她的手，将她的双手温柔的握在手中。
“可、可不可以再等一下……再等我几年，待我将下一任掌门培养好，我想跟妳一起飞升……”屠筝说着，面红耳赤。这似乎是这些年来她情绪最外露的一次。
“什么意思？”沐媱愣住，干干的问。
虽然不想再抱有期待，让自己再受伤害，但还是忍不住内心又有了些希望。
屠筝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才生生将脸贴向沐媱，吻了她的耳际：“是这个意思。”
这下换沐媱面红耳赤，脑袋当机。
“沐媱……”头一次，屠筝不是尊称她为沐峰主，而是直呼她的名字，感觉得出来还叫得很生疏。
可沐媱还是很心动。
屠筝这声称呼代表了太多，沐媱又红了眼眶，悬起的心脏重重的落回本来的位置，有力又规律的弹跳着。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沐媱说，轻抚屠筝同样发热的脸。
“沐媱……”屠筝羞涩的道，俏丽的脸蛋上有两抹红晕。
沐媱看了喜欢的不得了：“好可爱。”
屠筝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再被沐媱盯着了，就弯下身，把头埋进沐媱怀里，主动抱着她。
沐媱身上暗香盈袖，屠筝很是喜欢，抱着她迟迟不想放手。她很晚才正视自己对沐媱的喜欢，也还好这份喜欢来得没有太迟，她没有错过沐媱。
沐媱也紧紧回抱着屠筝，下巴靠在屠筝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充实与幸福。
她终究还是等到了她爱的人，原来冰块融化后，竟是这么的可爱与温暖，前面的等待都值得了。
抱了许久，沐媱怕屠筝弯着腰久了就累了，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欣赏着同一片星河满布。
有人的幸福是爬到世界的顶端，有人的幸福是征战天下，也有人的幸福极为简单，只是与相爱的人共赏一片星光，便觉得内心满足，再也不彷徨了。
紫嫣红：妳们一对对的，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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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一百九十九章 屠X沐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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