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是她,她把我娘手里的吃食打碎了。”旁边床铺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虚弱的说道。
赵秋樰点点头看向吴夫人:“你说。”
吴夫人不敢看向赵秋樰的眼睛,但理直气壮的说道:“还不是她!本夫人和这些庶民住在一起已经够憋屈了,这些人竟然还敢用这样的食物来糊弄本夫人!”
赵秋樰冷声道:“城中米粮本就不多,这些东西也是我平日吃的,这些照看你们的人代表的是我,既然你不想吃那就不用给你送了,以后她的药让她自己去屋外拿,你们也不必去看顾她。”转过去看向中间的妇人:“她什么时候给你道歉,什么时候再给她送药。”
“让本夫人给这个贱民道歉这不可能!我可是病人!而且我家老爷——”
“吴大人我还是有印象的,勤勤恳恳确实是不错的官员,你想用他来压我?”赵秋樰冷眼看过去。
吴夫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出,她家老爷之前看过她一次,说是要好好配合赵秋樰,现在赵秋樰的话比孙大人的都好用。
“如果你再闹事,那我就让人把你扔到后院柴房里去,让吴大人亲自来看看你。”之前也有人闹过,警告一番后依旧我行我素,赵秋樰也直接将后院柴房搬空,让人住进去留着人自生自灭,只有认错之后才能出来,谁来都不好使,有人不信邪一直僵持直到病死之后,才没有人再敢闹事。
“对不起。”吴夫人不得已迫于赵秋樰的压力说道。
“这些照看你们的人他们没有义务去天天伺候你们,既然他们来那么你们就应该感激他们,无论他们之前的身份是什么,如果你们再敢有人为难他们,都是跟我过不去,而我可不管你们的身份是什么!在这里都必须遵守我的规矩!”赵秋樰沉着脸说道。
屋外面还有人在围观着,这件事在赵秋樰的授意下也迅速传遍,加上之前柴房的事,再也无人敢闹事。
等赵秋樰回过神突然想到之前周家几口人说他们之前在青州府时的主家就是姓吴,赵秋樰旁敲侧击的问向吴大人,这人自然是不清楚的,后来又问了在吴府上的一些仆人之后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这就是之前周家人的主家。
“你知道之前因为你儿子,你们家打死一个小孩吗?”赵秋樰找了一个机会向吴大人问道。
吴大人一听惊讶:“什么!”
看来他是不知道的,想想也是,这周家人只是他们家的奴仆,后来更是被发卖,在他们那里是一文不值。
吴大人了见赵秋樰不说话,顿时心里一急,现在这人他可得罪不起:“赵大夫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去好好查查,内宅之事向来是我夫人在管,我这就去问问。”
后来吴大人证明却有其事,一方面也愧疚,一方面也开始厌恶吴夫人,之后的事赵秋樰也不感兴趣,只是问了一句他们将周大宝的尸骨埋在何处,却得知是在一处乱葬岗,随后找到了当初的埋骨人,将周大宝的尸骨挖出,让人送到李家村给周家人。
又过了半个多月,城中的秩序早已恢复如前,之前的米粮是青州各县的官员筹集,还有引州捐献,至于后来的汇通商行米粮却无人问津等再降价时已经为时一晚,被官府问责。
这边赵秋樰也终于有了点空闲的时间,看着眼前的季泽清:“段时间太忙了都差点忘记给你解蛊了。”说着赵秋樰盛起血灵芝的药末,半个月前李莲香早就将血灵芝送到,现在这药末倒是现成的。
“你一直没说,我就给忘了,不会耽误你的事吧。”赵秋樰准备好之后示意季泽清坐下再给他把了一次脉。
季泽清笑道:“哪里有什么事耽误,其实在这里也挺好,还能躲着一份清闲,你都不知道,云州那边可是催的紧,那老头一气之下把我的职权全撤了。”
赵秋樰惊道:“为什么啊?”
“还不是之前药材的事,因为你一句话,我可是把引州襄州允州和青州各县的百方药铺差不多都搬空了。”季泽清温柔的说道,定眼看向赵秋樰笑出声:“那老头怎么可能不气。”
原来是这样,赵秋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你算算多少银子,我回引州之后立马给你结账。”
季泽清笑着摇头:“这银子不是你来出的。应是朝廷来出,或许这也不是件坏事。”说着目光幽深。
“我听他们说朝廷的人这两日就要到。不过——”赵秋樰转头说道:“现在先给你解蛊,你准备好了吗?”
季泽清点头之后,赵秋樰带着人到了官府的冰窖里,旁边已经让人单独放了一张床一样大小的冰块。
“你把上衣脱了躺上去。”赵秋樰说道。
季泽清却是不动,只是看着赵秋樰,赵秋樰早就将要用的东西准备好,见季泽清没有动作忍不住催促:“快啊!”
闻言季泽清回过神来,默默的脱下自己的外衣,一言不发的躺上去,嘴边的笑容早就没了踪迹,耳边还有些微红。
而赵秋樰没注意到,此时她正在探着脉相,拿出银针给季泽清施针,“这可能还要等上一会儿,你身体的温度要等到蛊虫静眠的温度,这针是缓和你血液的的流速,你再忍耐一会儿。”快速施针之后赵秋樰就在旁边坐了下来手指一直搭在季泽清的脉博,旁边还有笔纸在时不时的记录什么。季泽清也在认真的看向赵秋樰,眼中是他也没发现的温柔。
现在虽然是夏季,但是这冰窖之中待久了之后,也感觉全身冰冷起来,而季泽清此时嘴唇早就冷的发紫,眉眼间都起了冰霜。
探着脉搏见时辰差不多了之后拿起了小刀,在季泽清手掌划了一道口子,将血放到碗中和血灵芝粉末搅匀然后涂抹在手掌周围,不一会儿的功夫,季泽清脸上像是难耐的痛哼一声,紧接着赵秋樰就看到在季泽清的胸口处,开始有一个小鼓包,接着朝着手臂缓缓移动。
季泽清脸上更是显现出痛苦的颜色,眉眼紧皱,头上青筋爆出,另一只手也是紧紧握拳,颤抖起来,赵秋樰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再想到之前赵净悠,她当时是昏迷状态,没想到这解蛊的过程会让人这样痛苦,早知道就应该给季泽清上一剂麻药。
过了两刻钟,那蛊虫才缓缓从手掌伤口爬出来,掉到碗里。随后赵秋樰才给他手掌包扎,此时季泽清身上都附上一层冰霜,头上的冷汗也结成冰块,“可以了?”季泽清问道,
“蛊出来了,但是你的身体内里还是需要调养,需要用药养着,但好在没有之前那种浮脉,看来就是蛊虫的影响,等会给你配副——配副药丸。”赵秋樰想着药材,转而说到,这内里衰竭血灵芝是少不了了。
突然一件披风搭上赵秋樰的身上,赵秋樰回头:“你怎么来了?”原来是墨时渊,也不知是何时来的。
“听说你来冰窖了,给你送件衣服。”墨时渊轻瞥一眼季泽清说道,:“已经好了?”
“嗯。”赵秋樰点头。
“这里阴冷我们先出去。”墨时渊对着赵秋樰柔声道。
“你收拾一下,我们先出去。”赵秋樰对着季泽清说道,随后将带来的东西全数带走。
季泽清看着被包扎的手掌闷笑出声,眼中阴寒尽显,闪过杀意。
等季泽清出来之后赵秋樰早已拿着刚刚的纸张重新再查看一番,之前的蛊虫现在也躺在碗里面像是吃饱喝足一般,没有动弹,赵秋樰注意到这蛊的外形和上次赵净悠的那只完全不一样,一一写下来,然后才将这蛊虫用火烧掉。
“刚刚蛊虫在解的过程中,你有什么感觉吗?”赵秋樰问道。
季泽清轻笑:“能感觉到它在带着血肉攀走,像是撕裂一般。”
赵秋樰默然,将季泽清说的全都记录下来。“先前我不知会是这般,在此跟你说一声对不住了。”
“无妨,说起来是我要感谢你,欠你一条命,以后你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只管说。”季泽清勾着唇角笑道。
赵秋樰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而且这次还多亏你及时带药材回来,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边话音刚落,外面卫六就走了进来到墨时渊旁边低语几句。只见墨时渊脸色微沉。
“怎么了吗?”赵秋樰问道。
“朝廷派的人已经到了。”墨时渊说道。
“他们来得倒是巧妙,这城中都已经安稳下来,病情也被控制了,他们就到了。”季泽清脸上笑容依旧,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
墨时渊与季泽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们要去迎接吗?”赵秋樰没有看到二人的动作随口询问了一下。
墨时渊微微摇头:“不用,如果他们想见自然会来。”
此时孙应谷正在接待朝廷来的人,一进城也不可避免惊了一下,当时他们得知的时候原以为这座城就应该是一座死城了,却没想到城中街道上只是没有什么人,半点也不见萎靡,巡逻的人全都井然有序,进城时只是被强制洗了手戴上蒙面的白布。
“这多亏了,赵大夫还有——墨公子。”孙应谷说道。
然而旁边走在一个穿着官服身边的一名青年男子眼皮却是一跳,他们还没到青州就听到青州府的疫病得到赵神医的医治,这赵秋樰是何人,人们都在说这是之前安国公之女赵秋樰,还有之前的景王世子,这二人听说青州府有难,义无反顾,不顾自身安危就去援助青州府,现在青州府的疫病得到控制,赵大夫还研制出了疫病的方子,天佑大夏得此二人。
至于一年前景王府和安国公的事在民间也有了新的传闻,一定是有人陷害,更有甚者已经传出之前景王和安国公为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的事迹,已经有人开始相信这就是一场陷害,被奸人诬陷,消息也越传越快,说的更是神乎其神。
“带我们去看看病患,你继续说。”旁边穿着官服一脸威严年过半百的官员说道。
夏日连连,三人坐在一棵大树之下,此时的赵秋樰也已经知道原来朝廷派来的是三皇子墨永璇和大学士明效为主作为这次派到青州的特使。
这二人,看墨时渊的脸色像是都认识,,想想这京城也就那一个圈子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这边赵秋樰刚这样想着,外面就有一个衙差进来,快速说道:“赵大夫,京城里来的大人要见见你们。”
“那我们跟你过去。”赵秋樰看到墨时渊没说话依旧坐定,赵秋樰接着话语说道。
“不用不用,他们已经往这边来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声!”那衙差说完没等赵秋樰道谢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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