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她的眼神很温柔，像是羽毛落在我的心上：“今天没有下雨，你为什么要带伞呢？”
她说这话的下一秒，我看见窗上的水流停止流动，淅淅沥沥的雨声渐小，雨停了。
虞卿离开的八十三天，雨停了。
我深深吐了口气，只觉得面前的人开始褪色，不，不仅是她，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在褪色，色彩像是潮水退去一样，慢慢的蔓延，慢慢的消散……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
“陈宴，醒醒。”
“醒醒。”
我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天花板，我侧过头，虞卿坐在床边，看见我醒来，凑过来。
“你终于醒了？”她凑近，眨了眨眼睛：“林雅调的酒浓度都挺高的，你喝之前也不知道掂量掂量……”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听不进去，下意识想要逃避她清透的双眼，只是盯着天花板。
“虞卿没有给我唱过歌。”
我这话说的太小声了，她没听清，把耳朵凑近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饮酒过量的缘故，我的头有点痛，也让我有些无名的烦躁，我翻了个身子，逃避的把头埋进被子里，自暴自弃：“天估计黑了，你早点回家吧，钱我回头会发给你，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
说完我又有点后悔，但是或许我早该分清楚，两者虽然都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一个人。
我对着现在的虞卿，愈发的想念未来的她。
“陈宴。”
我感受到她的手掌放上来，忍不住攥紧被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像你找的那个人？”
“！不是。”
大概是我急切的反驳显得欲盖弥彰，她收回手：“我猜对了。”
“你知道吗陈宴。”她说：“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你的眼神就很奇怪，不，不止第一次见，是此后的每一次见面，你的眼神都很奇怪。”
我咬唇，呼吸也不忍不住急促起来。
“我看着你的时候，也在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向我的时候蕴含着柔情与眷恋，好像我的存在能让你心安……”
“为什么呢？”她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仿佛被无声的禁锢，感官跌落至谷底。
只有她的声音是唯一存在的。
“大概是可以因为透过我去看你所想要找的人吧？”
“不是。”我深呼吸，缓过神来：“你想多了。”
“嗯。”
我愣住，我以为她会反驳，会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以后的她固执己见，谁的话也不听，永远保持着上位者掌权的高傲。
她这一句带着妥协软调的话，像是棉花，我尖锐的话扎上去甚至只会伤害自己，反复的强调出她与我的虞卿不同。
我的心理医生说过，过分的分清我模糊的界限只会让我的创伤更加严重，可是分不清的话，我的虞卿会不会伤心呢？
虞卿的手又放上被子，几乎是安抚性的拍了拍我。
“可以好好说话吗？陈宴？”
我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会，酒精上头的刺痛滋味又格外磨人，虞卿这样看似柔顺却强势，明里暗里都是要我顺从。
“可以。”
我窝在被子里，发出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她的手掌隔着被子轻抚，像是在安慰我：“你是不是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因为她？”
“不说话的话，我就当是了。”
“值得你这样耗费心思的，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
“……”
“是不是……已经走了？”
她说的话很慢，又很少，最后一句话甚至说的轻轻的，像是生怕刺激到我，她这样半推半猜的，竟然也说中了大半。
我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
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是被不知道哪来的气刺激到了，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是唯一的光源，我看不清虞卿的脸，自暴自弃的发泄。
“对啊，我就是一个神经病，没准我已经疯了，你为什么要来招惹一个精神病人？如果你是觉得我有病，开始害怕我，恶心我，觉得我没什么价值又危险，那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不用担心钱的事情，我缓过来之后就给你打钱。”
“你不用反驳，因为我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这么冷血的人，再怎么也捂不化的冰。”
我的手死死的抓紧被单，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陈宴。”她向我靠近，美丽的脸触及到月光之下，清透的眼眸里盛着温柔，她伸出的手指点在我的脸上。
“你哭了。”
好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虞卿面前落泪呢？
“你出去吧。”我闭上眼睛：“今天在隔壁的房间给你铺上了新的被子。”
“明天见。”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从床上离开了，似乎是停在门边，她问：“陈宴，演替身的话能加钱吗？”
我没反应过是什么意思，她又轻轻的笑了笑。
“开玩笑的，陈宴，你应该是不会找什么替身的。”
.
我记得以前当男模的时候，阿斌和我说，女人是感性的，会在长久的时间里陪付上真心，可是我不认为虞卿是这样的人，她是清醒的，像是崇高的山脉，难为一个人哗然。
对着她那样的人，难免心动却又无疾而终。
我和她本来就是不对等的身份与地位，相处的过程中注定是相对的，更何况先爱上的人本就是输家，我只虔诚的做她宠物，不奢求于其他。
自甘卑微的人不会将爱宣之于口，自然也没有发现自己爱的那么深，我是这样的人，因此我从未觉得自己有资格去喜欢她。
我不敢去恃宠而骄的试探虞卿，我也不敢过问她白日里发呆的空隙里是想起了谁。
我知道她的心里同样藏着一扇门，我不敢敲开。
我抱着被子辗转难眠，脑子里一会想着虞卿工作时的冷峻，一会又是和我讨价还价的狡黠。
她们交织在一起，困的我无法呼吸。
后来想起来，只觉得今天晚上格外的漫长。
陈宴：正主来都不好使哈[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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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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