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投河自尽

宋仁宗时期,汴京。

“快来人呀,姑娘落水了!”只听到一个慌张而急切的声音……

落水的女子正是林芷儿,今日她19岁,好不容易借着过生辰才出了门,便带着两个丫鬟白雪和白露来游汴河。

“公子,是咱们刚刚见到的那个女子落水了!”听到呼救声,陈敬之忙道。

“快,船家,快去救人。”上官玘来到船尾,眼见水中那女子似乎一心求死,根本不愿去拉两个丫鬟递过来的船桨,在水面扑腾几下便沉了下去。

早在林芷儿落水之前,上官玘已经注意到了她。

这日,上官玘正于汴河与跟班陈敬之泛舟下棋。船从码头穿过虹桥以及繁华热闹的主城街道。

行至城郊,汴河水域宽广起来,落日余晖,照在蜿蜒起伏的河面上,水面流淌着,宁静而又柔美,也照在上官玘脸上,这是一张冷峻、棱角分明的脸,英气逼人,又似深不可测。

上官玘的父亲上官正为户部侍郎,母亲安怀县主是郡王之女,身份尊贵。兄长上官和是太常少卿。

上官玘比兄长小了10岁,在开封府任职,负责查案办案,作为次子,反而从小管教严厉,养成了上官玘沉稳、不苟言笑的性格。乍一看,甚至会觉得他是个冷漠疏离之人。

“公子回头看看,那边有一艘小船,船头立着的那女子好生漂亮!”陈敬之感叹道。

上官玘回头,眼见水面波光粼粼,映照着天边的晚霞,如同洒落了一河的碎金。河中央不到四十丈处,一叶扁舟轻轻摇曳,果然见到有一衣饰雅致的女子伫立船头,一条湖绿色齐胸襦裙,一条青绿色飘带,内搭白色上襦,看不清容貌,但女子似有哀怨,未展眉头,裙摆随着微风轻舞,与水面的波纹相映成趣。

夕阳余晖未尽,使她看起来有一层金色的光晕,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果真是水光潋滟晴方好。”上官玘不禁感叹道。

“公子可愿靠过去,打听一下是哪家小娘子?”

“罢了吧,这水天一色,不要打扰姑娘雅兴,让她以为我们是登徒浪子。”

谁知,不过一会儿,便听到了呼救声。

“快点。”看着那边手忙脚乱的两个丫鬟,上官玘不由得有些着急,忙帮着船家一起摇撸。

船还未靠近,上官玘便跳下了河,朝女子沉没的地方游了过去……

待将林芷儿抱到船上,上官玘才看清这一张脸,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张脸美丽、忧愁,看着既清冷柔弱,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上官玘来不及多想,将她转过身去,腹部靠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按压,林芷儿吐出一些水来,似乎醒了,疲惫的睁了睁眼,看着上官玘,又疑惑的闭上了。

这眼神冰冷、绝望,令上官玘不由打了个冷颤。

船靠了岸,上官玘抱住林芷儿上了马车,白雪白露二人接过自家姑娘,泣不成声。

“我来帮忙赶车,敬之,你骑快马去请大夫。”上官玘看向两个丫鬟。

“到城东田知府家。”白露哽咽道。

敬之点头,众人分头而去。

上官玘和车夫快马加鞭,想起刚刚两个丫鬟所说的地址,心想:想必是田允章那个败家子的娘子,只听说这个田允章娶了苏州富商林家的女儿,又三年纳了三个妾室,平日里更是流连烟花柳巷,难怪逼得自己的发妻投河。

到了田家门口,先是一阵骚乱,众人及小厮合力,将林芷儿抬进屋,陈敬之快马加鞭请来的大夫也已经到门口,趁着一团乱,上官玘拉陈敬之离开了。

露重更深。

田鸿业田知府家唯一的儿子田允章的大娘子林芷儿如今躺在床上,没了血色,似乎是已经命不久矣。

白雪、白露两个丫鬟守在床前,低声啜泣。

林芷儿躺在床上,虽然高热不退又浑身发烫,但脸色却白的吓人,身体僵直,丫鬟白雪已经给她换上了干衣服,只剩下几缕未干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

“姑爷,求您再去请大夫来看看。”白雪朝田允章脚下跪去,哭着恳求道。

“哼。”田允章冷笑一声,踢开白雪,“大娘子身体本来就病殃殃,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回无故落水,大夫已经看过了,说已经是不中用了,再请又有什么用。”

丫鬟白露心气高,林芷儿未出阁时,白露在林家时一直是管事丫鬟之一,自家姑娘在田家一直受欺负,白露本就对田家恨之入骨,眼看林芷儿怕是活不成了,心想,要是姑娘没了,自己和白雪在田家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干脆把心一横:

“姑娘不是落水,是投河,今天是姑娘生辰,林家一早送来贺礼,银子珠宝不在话下,从前我们姑娘在苏州,也是娇生惯养,是员外主母的心头肉,嫁过来还不到三年,就被你们折磨的痴痴傻傻,要是姑娘真活不成,等林家人来了,断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这番话明显让不可一世的田允章感觉到了紧张,林家虽然不是官宦之家,但是世代经商,是苏州首富、宫中桑丝专办。

林芷儿母族方家还曾经出过一位宫里娘娘,虽然早逝,位份也不高,但是留下了一个公主颇受重视,近期才被封了魏国大长公主,算起来是当今官家的姑母。

林芷儿的长兄娶了一个知州之女,林家虽世代经商,朝中无人为官,但也绝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田允章的妾室虞小娘见状,却立刻阴阳怪气起来:“你一个小小丫鬟,居然敢跟郎君这样说话,你这意思是我们田家亏待了她?自从她进门,我们田家好吃好喝供着,她入府三年了,作为正室大娘子,身子孱弱,时常不能服侍郎君,又无子嗣,现今自己无颜面对田家厚待,想不开,与田家何干!”

这虞小娘在林芷儿嫁过来才两个月就作为妾室入门了,而且进门的时候已经怀胎六月,林芷儿这时才知道当时田家将本来定好的婚期提前是因为什么原因,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嫁进来以后,夫君一直对自己冷冷淡淡。

嫁进来才两个月丈夫就纳妾,田家上上下下就已然知道了这位新来的大娘子不受宠爱,紧接着虞小娘又替田家生了长子以及一个女儿,在家里的地位与日俱增,林芷儿在田家更是举步维艰。

田允章平常就宠幸虞小娘,遇事也喜欢让虞小娘拿主意,这会儿虞小娘说话了,田允章也顺势挺了挺腰杆:

“谁要再敢提起“投河”两字,修怪我翻脸不认人,你家姑娘是游河落水,你们可得记住了。人死如灯灭,林家的生意可还仰仗朝廷,留点体面才好。”

白露气愤不已,自家姑娘入府不到三年,姑爷小娘娶了三个,常年冷待自家姑娘,她又怎能有孕?白露还要继续说下去,想一股脑的把姑娘这些年在田家所受的委屈倒出来。

这时,白雪拉住了她:“药应该煎好了,你去端来。”

白露虽心里不平,却也知道现今奈何不了田家,只得作罢,咬牙出门去端药了。

田允章暗下杀心:这个白露刁钻泼辣,怕是迟早坏事,要是林芷儿此次真的一命呜呼,白露也绝不能留。又冷眼看了看林芷儿,又对白雪说了句 “如有情况及时来报”,就带着虞小娘拂袖而去了。

白雪叹了口气,俯身探了下林芷儿的额头,热依然未退,想想刚才那一幕,眼泪又如断线的珠子。

两日后的清晨,阳光刺眼,照在了林芷儿的脸上,她似乎恢复了一些血色。

能看出些林芷儿天生的美人样子,柳眉如远山含翠,眼眸似秋水盈盈,肌肤白皙如玉,一头乌黑的秀发,未出阁前,林芷儿面容清秀俏丽,这几年更增了些温婉恬静,即使是这病中,也是弱柳扶风,娇美动人。

这时林芷儿已经醒了,努力睁开眼,眼波流转间流露出淡淡的忧郁与困惑。

“你们……”

两人从床边惊醒:“姑娘,你醒了。”

“你们是谁?”林芷儿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姑娘,我们是白雪和白露呀!”

“姑娘,你不认识我们了?”

“我……我是谁?”林芷儿似乎陷入了困顿。

两人如临大敌、面面相觑:“姑娘怎么啦?”

“我头好痛。”林芷儿揉了揉太阳穴,却触碰到了自己头上戴着的青玉簪,拿了下来,疑惑的看着。

“咦,姑娘头上何时戴的这个玉簪?”白露疑惑道。

“从没见过呀,日常都是我伺候姑娘梳洗,何时多了这么一个玉簪。” 白雪也顿觉莫名其妙。

“这个玉簪,我记得是生日礼物。”林芷儿没来由的说了句。

“前天有谁送了这个生辰礼物给姑娘么?怎么我毫无印象……”白雪仍是疑惑不解,“姑娘,别管玉簪了,姑娘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白露,快去告诉姑爷,去请大夫。

白露听罢便出了门。

林芷儿只感到脑海中一片混乱,隐约记得自己心如死灰,借着汴河泛舟,打算投河自尽,但是,似乎有一位面熟的公子救了自己,“救我的那位公子呢,这玉簪可是他送的?”

“怎么可能呢,姑娘,我们不认识那位公子,当时光顾着照料姑娘了,竟连对方姓甚名谁都忘了问。”白雪惋惜道。

林芷儿陷入一片迷雾之中,只记得一个声音不停告诉自己要“离婚”,“离婚”?这是什么意思,和离吗?

此时,身体中却好像有不同的身份在打架似的,令她无所适从。

等大夫诊过、屋子清静下来之后,林芷儿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说我姓林,叫林芷儿,家在苏州?”

“是呀”。白雪频频点头。

“那,我们家,可有姓秦的亲人?”

“姓秦?没有呀。”白露接话。

“可曾听说过秦晴这个名字?”

“姑娘,从未听说过呀,姑娘是在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

林芷儿失望的垂下头来,一片混沌。

“姑娘,先不想这些了,现在身子柔弱,等休息调理好了就什么都好了。”白雪安慰道。

林芷儿点点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离婚。她在心底重复了一遍那个声音。

上官玘(qi 三声。因为我朋友会念成fei,所以特意说明一下。)

女主已婚,首先要打的怪是要离婚,究竟何时才能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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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投河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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