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骚乱

上官玘这才发现芷儿还坐在自己马背上,赶紧先下了马,白雪和白露又分别扶月影和芷儿下马。

顾景澜留在外面善后安排,众人这才进了棚屋,查看伤势,进行处理。

除了芷儿以外,各人都有些受伤,芷儿协助众人处理完毕。

“公子,你手怎么了?”突然听到陈敬之问。

上官玘把手藏在身后,道:“不妨事。”

芷儿想起刚刚被拉上马时,有人拿着棍子打她,想是被上官玘用手挡住了。

一行人中,只有自己毫发无损,芷儿一时有些面红心跳,拿着祛瘀膏,对上官玘道:“公子可是刚刚救芷儿受伤?先勉强擦一些药膏罢,待进城再寻大夫医治。”

“不过小事罢了,田大娘子不必放在心上。”上官玘低着头,似乎也有些窘迫。

正说着,袖口却渗出一丝血迹。

“都流血了,还说小事呢,上官公子还是把袖口解开,先行包扎罢。”芷儿小声说道。

上官玘只好缓缓解开袖口,将小臂露了出来。

芷儿细心拭去手腕上的血迹,将手臂和手腕红肿处擦上药膏,又用自己的手帕包上,动作轻柔,心细如尘。

上官玘淡淡说了句谢谢。

待顾景澜进屋,先问问众人伤势。又忙问芷儿伤势,感谢她倾囊相助。

芷儿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先和少尹大人商量,只能先平息民怨,这些都是普通百姓,报官员名号未必会知,但是与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商人他们反而知道,因此只能先报林家名号,还请少尹大人莫怪。”

顾景澜说:“田大娘子有勇有谋,处理得当,顾某感激不尽。”又转向上官玘,“上官兄来的可真及时,你在第二处安置点,如何知道我们这里出了事的?”

“我去到那边,但见都是老弱妇孺,又问了一下灾民,才知道各个安置点分类安置,我料定你们这个安置点这些人更易生事,因此待那边安排好就先赶来了。”上官玘道。

“多谢上官兄稳定局面,我原以为厢兵、巡检人数已经不少了,没想到灾民如此难控制,所幸没出大事,不然,我如何向诸位交代。”

大家都客套几句,收拾妥当,才上路回程。

马车上,芷儿已经慢慢回想起今日获救时的情况,记起被抱上马之时,棍子狠狠打在上官玘手上,他不仅未松手,反而俯身为自己遮挡,还不知挨了几棍子,也不知背上还有没有伤。

不由得心绪复杂。

等进了城,大家各自回去,上官玘一直将芷儿送到田府门口。

临要进门,芷儿忍不住问起了上次的案子。

上官玘掩饰不住的失落,道:“没想到一番折腾,依然不能将恶人绳之于法,虽然不是仆役顶罪,但是未料到张家另有一养子,估计是为了报养育之恩,将罪责担了下来,最后还在他房间搜出了那件衣物。所以依然是无辜之人顶罪了事。”

“是否正如众人所说,死的只是农家女子,因此难以撼动张家?”

“死的只是农家女子——哼,人人都这么说,好像农家女子的命就不是命似的,这女子是老两口唯一的孩儿,辛勤操持家务,和父亲做渔具捕鱼帮补家用,虽然贫穷,但心灵手巧,对生活热爱向往。

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就死于张佩新这种混世魔王之手,还落得个名节不保的下场,父母也是肝胆俱裂,一病不起!当日,那豆腐小贩的娘子,就是因为名节受损,才离了汴京城,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身为开封府官员,上不能伸张正义,下不能守护百姓,实在唏嘘!”上官玘恼怒痛苦。

芷儿一时有些惊讶,上官玘不惜得罪张家,也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农家女子讨回公道,不畏强权,又正义凛然,不由得令她佩服。

因此安慰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此认罪之人,既然知道事情始末,仍愿意顶罪,可见也不是无辜之人,至少也是帮凶,不值得可怜同情。

至于这张家公子,若真是如此作恶,又几次三番的逃脱,时间一久,想必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便是能让他露出马脚之时。况且,此番惊吓之余,也许会让他消停一阵,也算是暂时还汴京城这些女子一个安宁。他所作所为,公堂之下,百姓皆知,想来,正义总有伸张的那一日。”

上官玘怔怔的看了看芷儿,内心纷乱不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脱口而出:“上次田大娘子问起我议亲之事?”

林芷儿愕然,不知该说什么。

上官玘叹道:“上次问起之时,我心情烦闷,因此失了风度,还请田大娘子莫怪。”

“看起来上官公子似乎有难言之隐?”芷儿试探着问道。

“是啊,我六七岁时曾见过平原郡主一次,当时她只因一点小事就将一个不过十岁的女使推入水塘,她是宗室女子,身份尊贵,想来娇生惯养,我也曾听闻她为人凶悍,因梳头不合意便打死丫鬟……”

上官玘心情苦闷,无人倾诉,每次见到芷儿,却总有心安的感觉,更觉得芷儿聪慧过人,又善解人意。

“既然公子不愿意,何不另选他人?”芷儿问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官宦子弟,事事身不由己。”

“公子,既然现在已经觉得不妥,更不应认命,这女子是郡主,他日成婚以后要是真不合适,恐怕公子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芷儿提醒到。

上官玘不由得愣住了,他从来觉得自己的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但却没有想过还能够不认命。

一时间醍醐灌顶,如释重负的说:“是呀,听说郡主希望未来夫君能长得俊俏些,前面有过几个官宦子弟欲结亲最后都没有成,因此要求我明日在虹桥先让她见上一眼,想来,只要她没有看中我,自然……”

“哦?只许她见公子么?”芷儿好奇道。

“那是自然,裕王爷如今在宗室之中是最得官家信任之人,平原郡主是嫡女,更是早早封了郡主,愿结亲之人不在少数,这郡主挑挑拣拣,不仅不能长得不好,也不能太柔弱,当时崔尚书家儿子,虽然长相英俊,可是在花园里被一条蛇吓到了……因此也没成。”

听到这里,芷儿不由得捂嘴笑了,上官玘也觉得好笑起来,两人相视而笑,阴霾一扫而空。

“那,是何时辰、可有信物使她认出公子?”芷儿问道。

“酉初时辰,在虹桥上,我要穿一件白澜衫,拿一幅绘卷,到时平原郡主会在游船上经过虹桥。”上官玘卸下心防,知无不言。

“公子是确实不想与这平原郡主结亲么?”芷儿心生一计——自己希望和离、上官玘不希望结婚,既然如此,何不撮合田允章和这郡主?

田允章英俊潇洒,符合郡主要求,郡主凶悍,又治得住田允章,这两人半斤八两,属实般配!

关键是,田允章一心想向上爬,如果郡主看中了田允章,他自然巴不得和自己和离!

芷儿不由得心花怒放。

上官玘点点头:“属实不愿。”

芷儿听罢,微微一笑:“想必公子已经有办法了,芷儿祝公子得偿所愿。”说罢就进屋去了。

上官玘目送她进门,直到门已经关上,仍在屋外久久呆立。

回到家,芷儿只觉得疲乏劳累,小睡一阵,到快吃晚饭才起身。

这时,田允章却气冲冲回了家,质问芷儿道:“汴京城内,各官宦之家都传开了,说今日骚乱,上官玘不仅舍身救你,还与你搂搂抱抱,你也为他包扎伤口,肌肤相亲,可有此事?”

“局面混乱,我差点被灾民绑了,是上官公子拉我上马,待局面稳定就放我下来了,哪有搂搂抱抱?你听这些闲话干什么?”芷儿好声好气的说道。

“那为何听说刘氏、付氏都有伤,你却完好无缺?是不是上官玘舍身护你?”田允章仍然不信。

“那是夫君不让我来往的月影姑娘替我挨了好多下,我才毫发无损的。”

田允章自从知道芷儿与月影往来,已经几次表示不满。

芷儿生气道:“怎么夫君是不满意我毫发无损,巴望我受伤吗?”

田允章语气软了下来,道:“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平常出门不多,须知外面豺狼虎豹,没有好人,你别以为上官玘、顾景澜就是好人,这上官玘,冷漠孤傲,自视甚高,从来瞧不起人,这顾景澜就更不用说了,自私虚伪,他能在官场节节高升,绝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田允章多少带了些嫉妒。

“那要是夫君不喜欢,我大可不与顾家、上官家来往。”

“不不不,没让你不来往。”

田允章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说:“这上官玘的母亲是郡王之女,嫂嫂梅氏也是名门之后,要是能结交,那可求之不得,顾家顾老夫人与你有同乡情谊,你尽管多走动,我也只是让你留心。”

芷儿心想——还好意思说别人虚伪。这才道:“我今日捐了两千两,明日开封府将上门取银子,夫君可提前和婆母说好罢。”

“两千两?娘子,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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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想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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