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巡，你别挡着，快让我进去，我手机还在里面呢。”
带着黑色方圆眼镜的男生长相乖巧，说话音带点烟嗓，衬出少量男子气概。
“是陈喻啊，不好意思，你手机放冷库干嘛？”
索巡惊恐的情绪缓了又缓，扶着门扇诚实说道：“吓坏我了，还在里面响音乐，恐怖片现场版我可玩不来。”
陈喻右手离开索巡左肩，视线放平，攀谈的同时仔细打量这位专业第一：“没想到你会来制药室，平时看你都不爱呆学校。”
眼神交汇，索巡外表半点不露怯，内心却阵阵打鼓。
原文对原身描述仅有两句话，均来自被自己作弊压制的优等生，但值得注意的是，那段是双人私密对话，而眼前这位正是对话的另一人。
也就是说，破产，作弊，喜欢管曳，陈喻都知道，如若他有心举报，自己八成活不痛快。
“为了治疗对象，突发奇想努努力。”索巡故作平淡，借着半熟不熟的氛围诉说真实想法。
“天都黑了，居然还不走，真挺努力的，都不像你了。”陈喻尽量把音调放缓，显得不那么伤人。
落进索巡耳朵，反倒不对味起来，这人的社交人设在原文里明明是个好相处的乖仔，怎么突然刻薄了。
原文中，整个班属陈喻人缘最好，说声行走的心理委员也不为过，无论哪位同学遇到感情问题，他都愿意细心开导，且保密性极强。
还是说原身的作弊事迹影响他潜意识，导致对方本来没有讽刺意味，反倒是他过分理解了。
“我……”索巡刚表明还想来几次实验试试，就被陈喻先一步打断。
“哦，对，咱们毛绒绒7班花灯活动还没人参加，你帮我摇个学号吧。”陈喻无奈道。
学校活动向来提不起同学兴趣，群里消息更是被视为打扰，压根没人会主动参与。
“现在吗？”索巡问。
“现在吧，记得回去电脑摇号时要录视频，我怕其他同学又认为是黑操作。”陈喻低头看了眼腕表，担心地询问：“时间都这么晚了，正好你也回去休息休息，我晚点给你发学长的毕业考经验笔记，他那治疗对象我要没记错，现在是你带，应该对你帮助很大。”
还是陈喻会做人！
陆塔塔的前任毕业考医生不就是管曳吗。
这下能省不少事，实验也能更快进行，真不愧是陈喻，拿人心最薄弱的地方诱惑。
索巡拿过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是该回去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拿回手机也早点回去。”
“会的。”陈喻笑着目送索巡离开。
眼神中闪过不可察觉的暗芒，一只手扶在门扇刚刚索巡摸过的位置，两人手掌隔着时间重合。
随后手腕下移，不紧不慢的按动门把手，笑容深深地刻在脸上。
夜空璀璨，繁星点点，路灯照亮街道路线，索巡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看似一个人的存在实则有两个人在对话。
【那家伙就是故意赶你走。】
“不然呢？我劣迹斑斑的事他都知道，我不顺着他难道等他举报我。”
索巡哼着歌，一步一步迎着晚风向前走，学校距出租屋只有一公里，清爽的凉风呼呼吹拂耳边，吹走制药实验一天的疲惫。
【你不好奇里面有什么吗？】
“好奇，我好奇死了。”索巡半阖着眼睛，微微仰头。
原文陈喻对管曳可以说是痴迷到疯狂，私生粉能干出来的事他都看不上，他认为低端，于是他故意捅伤流浪小狗，为其治疗，又刻意透露给管曳，引来管曳同情，吸引对方去他家看望小狗。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陈喻多次下来，家里两只小狗，一只小猫，一只刺猬，甚至他还不忘记录看望次数。
先摸哪只小动物，先投喂哪只，哪只最先被抱在怀里，都在他的备忘录中。
他把自己当成猎物，管曳被幻想成猎人，通过欺负弱小生命达到目的，只有在社交时才装的人模人样。
【原文你也看了，他干的那点事你都知道，不打算拿捏他吗？毕竟你考试作弊被他知道，随时都有风险。】
“不要，我不拿小动物当筹码，我信仰生命至上。”
【那你还好奇吗？】
“好奇，依旧好奇。”
【你又不管，你又好奇，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
“你觉得那时候冷库里会是什么，他为什么非要支开我？”索巡不敢往下细猜，生怕猜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可管曳死了，他还会实行属于他的恶毒游戏吗？”
【不好说，恶毒的人就像种子，只要还活着，就会开出吃人的花，你要决定招惹他，最好能连根拔除，要是准备不管，就忘得一干二净，别折磨自己就行。】
系统像老父亲一般告诫索巡，如同经历了苍茫一生极其了解人性一样。
这不禁引起索巡好奇：“你也是……人？”
你也是人，不是冰冷的系统程序，对吗？
索巡将话藏了一半，只显露出零星的好奇。
系统罕见地没回答，过了两秒，只给出两声低沉的笑声，像是在笑不懂事的小孩子说出幼儿园里发生的趣事。
笑声随着时间沉寂，飘到索巡脑海后，在晚风中吹久了，鼻头、脸颊微微泛红，衬得干净的少年气更加强烈。
回到出租屋，索巡坐到电脑前，照陈喻说的抽取花灯“自愿”者，抽了五个人，又录好的视频发给陈喻。
过了约莫十分钟，陈喻如约发来管曳大神的治疗笔记。
一张一张的照片上，实打实的是管曳的药物研究。
索巡点开第一张，却因网络延迟未能立即看到内容，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明显颤抖，另一只手握拳释放内心压力。
加载圆圈持续转着，终于！屏幕瞬时照亮索巡脸庞，丰富的知识直冲脑海。
一开始，索巡仔细浏览每一个字，每一段话，生怕落掉角落的关键信息，但到后来，手指速度逐渐加快，愈发急躁，甚至最后手机直接甩到桌面，砸出咚的一声，身体狠狠地朝电脑椅背靠去。
重重地叹了口气。
完全不一样。
真的完全不一样。
研制的药剂都是为手术服务，“以牙换眼”虽然技术上难度系数极高，但可操作性极强。
即将牙齿制作成假体，植入脸颊，形成新的透镜，恢复光明。
可陆塔塔年龄太小，故而索巡研制的药剂以促进成长为基础，帮助牙齿尽快长成，可以在完全失明前尽快进行手术，达到最佳效果。
但管曳研制的药剂以保险为首要条件，先稳定病情，在年龄达到标准后再开展手术，可以减小对身体的危害，却对术后视力恢复略差一些。
两全其美太难了，
索巡眼巴巴的盯着天花板，思索着两种方案，一种对身体有影响，一种对视力有影响。
怎么办才好呢？
织网一样复杂又清晰的思维缠绕下，索巡拿起桌上手机，找到优等生的绿泡泡聊天框，一个语音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手机主人正站在花洒下，听到铃声向后捋了把头发，水珠肆意飞溅到墙壁，不予理会，简单看了眼来电显示。
「备注：滚远点」
这谁？
一点印象没有。
指腹划开，接起通话，说话间滚动的水珠顺着喉结淌下。
“你谁？没备注。”
索巡带着笑意说道：“有把柄在你手里的我啊。”
“你！有病，没事给我打什么，犯病，精神失常了就去吃药。”优等生翻了个白眼，厌恶的准备挂掉电话。
“别着急挂，我们进契卡医科大学的第一天就宣过誓的，那是我们才15岁，现在已经22岁了，怎么说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索巡半是回忆半是调侃道：“我知道你喜欢管曳，我知道你认为我也喜欢管曳，但我此刻开始有了其他的思考，不会和从前一样喜欢他了。”
“现在我手里有一份他曾经的笔记，你帮我鉴定下到底是不是他亲自写的，有没有被篡改过。”
“不帮。”优等生对索巡此次的打扰很是不爽，喜欢就是喜欢了。
又不是我让你不喜欢管曳的，你不喜欢管曳是你的事，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又能怎么样，凭什么就这些就要我给你鉴定笔记。
虽然也挺想看管曳笔记的，但并不想帮你还是占了上风。
“不帮！再见！”
拿着再无声音发出的手机，索巡轻轻地叹了口气。
还以为能有点帮助呢，没想到这家伙人设还挺傲娇，他主动低头都换不来一句好话。
依靠在电脑椅上，索巡思索着陈喻欺骗他的概率。
还记得系统发来文章给他阅读时，这家伙第一次出场，想象中的乖巧弟弟脸，两分钟过后，却是实打实的腹黑怪。
“统哥，我不是主角吗？”
【是主角。】
“那为什么我没有主角光环？”索巡晃了晃椅子，在管曳的笔记与自己的思路中，选择了外挂。
【你当然有。】
“是什么？”索巡用力从椅背上坐起，顶着大大的漂亮眼睛震惊问道。
【是我。】
系统大哥的嗓音沉稳磁性，像是愚人节的表白般，正经中透露出玩闹。
【没闹，我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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