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筱筱淡淡哦了一声，这个反应可实在不是她应该有的，陆羽帘觑了一眼柳筱筱，发现她很好奇的样子，他心想不应该呀，她难道以前不知道这些吗？这些黑色交易修者都应该心知肚明的啊，不然怎么除魔卫道，惩奸除恶？
他内心突然有种他不愿意承认的猜想，莫寒衣或许真得不是柳筱筱。
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以前的柳筱筱是那样得他可以接近的存在，她的出身很低，却也能做个十分优秀令他望尘莫及的人，那样他们才好相配。
可她喜欢的是她高不可攀的师父。
陆羽帘喜欢的是莫寒衣的灵魂，柳筱筱的出身，和柳筱筱从底层逆袭成仙的经历。
而陆羽帘患得患失的却是莫寒衣的灵魂、莫寒衣的出身、莫寒衣的经历皆是他遥不可及的存在。
而终有一日他的担心会成真，人总是在得到了眼下的东西后欲壑难填，想要更多。
陆羽帘五指扣紧东张西望的柳筱筱，他随手扔几块灵石，拿走了路边摊上的一个幕篱，戴在柳筱筱头上。
柳筱筱生气地回望他，因为她刚才正看到了一个令她极其不可思议的地方，可正琢磨着，就被挡住视线了。
柳筱筱撩开遮挡，这脑残可真欠抽。
陆羽帘笑逐颜开：“寒衣太漂亮了，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柳筱筱牙齿磨的咯吱作响，吃醋什么的都给老娘滚啊。
不过为了探寻真相，她还是忍了，没功夫教训他。
返老还童院，脏腑置换中心，祝您寿比南山，不老如松。这是人参果院的广告词。
如果按照她理解的话，那个地方似乎是，移植器官的场所！
我去！古代就有这技术了。
柳筱筱简直被秀到了，倒卖器官的黑色产业链原来自古就有。
“这里一般归谁管？”柳筱筱疑惑道。
陆羽帘垂眸一瞬，柳筱筱能看到不远处的女弟子依然还在往前走。
陆羽帘其实早就知道瑶光宗也染指灰色地带，确切来说，是人皇染指。
陆羽帘轻道：“人皇。”
柳筱筱了然，即使陆羽帘不说，她也猜到了。
柳筱筱想试探一下陆羽帘：“为什么会是他呢？他难道不是保护人族的吗？”
陆羽帘真得以为柳筱筱不懂，他将声音压低，但其实也不必，他解释道：
“因为这个地带来财不仅容易，还收益颇丰，人皇表面上打击匪帮□□，暗地里纵容，并且派亲信加入进去形成自己的一股势力，且不遗余力地想将整个灰色地带都种植上自己的眼线，据为己用，万年以来，除非江山易主，皇位世袭到下一代时，这个地方的势力会有所动荡，其他时候各派势力一般都牢牢掌握在人皇手里，毕竟这个地方还属于人界，人皇也只不过是想利用□□多为自己谋取些不义之财，更在表面上体现出朝廷的作用，没有朝廷的护佑，百姓只能沦为匪帮□□的俎上鱼肉，任其宰割。”
只不过，据他所知，最近几百年，貌似这里加入了和人皇对抗的另一股神秘势力，具体他也未查清。
那看起来，陆羽帘还真不是个草包富二代，柳筱筱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没走一会儿，她的眼睛忽然又扫到了另一个令她感兴趣的。
赃款清洗所。
那不就是洗钱吗？我天！原来洗钱也自古就有啊，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得令她吃惊吗？
正感慨万千间，她目光突然掠过一群熟悉的身影。
玄霜阙的弟子服。
柳筱筱小心拉了一下帷幕，将自己遮挡严实。
玄霜阙为什么也会来这里？
柳筱筱当然不会相信他们是来扫黑的。
可这时，瑶光宗弟子转了个弯，进入了一座外面毫无标识的巨大楼阁，门外站着两个守门人，却并没有什么特殊限制，似乎人人都可以进去。
陆羽帘先她一步，拉着她走入楼内。
穿过一道不短的黑暗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中庭空间，飞天舞姬衣着暴露，曼妙的舞姿，妖娆的身段，令人如痴如醉。
各层楼阁的圆形露台上站满了人，或执樽饮酒，或谈笑风生，或观舞而痴，现场除了丝竹管弦乐外，就是嘈杂不已的交谈声，但显然后者比外面的叫卖喧闹声文静了不少。
这里的人貌似都是达官显贵的衣着配饰，也有举止风雅的文人墨客吟诗作对。
飞天舞姬退场后，接下来的节目不由令柳筱筱瞠目结舌，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啊喂！
我嘞个天爷姥姥啊！你们这些家伙不穿衣服是怎么回事啊喂！
只见男男女女如序入场，全身上下只有丝绸窄带缚于身体各处，但要紧的部位却完全没有任何遮掩，这就导致他们即使再怎么卖力，跳的舞也毫无美感可言。
好辣眼睛啊有木有？
却见在场之人欢呼鼓掌，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你们tm地激动个毛线呢？柳筱筱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变态的。
陆羽帘倒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异的一幕，他目光往台上淡淡一扫，将柳筱筱拉到里侧挡住她的视线。
柳筱筱不爽地抬眼。
“他们是被精心培养的床笫艳脔，这支舞是他们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陆羽帘语气平淡道。
所以呢？就不准她看了？
柳筱筱：“你是说他们在这一支舞跳完以后会被买家买走，纳为己用？”
陆羽帘怅然一笑，看来，她真的不是她。
“床笫艳脔，是一次性用品，这也是他们一生所练的功法。”
直白来讲，床笫艳脔，就是炉鼎，而且是一次性被吸干的那种消费品。
柳筱筱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用过？”
“没有！”陆羽帘急于解释，连忙看柳筱筱的表情，只见她万分期待的样子，陆羽帘头疼。
“寒衣，我是个好人。”
柳筱筱鄙夷地呵呵：“我也是个好人。”
看到苦难你发声了吗？看到弱势群体，你为他们呐喊过吗？遇到不公不义你反抗过吗？你什么都没做……
舞台上赤身**搔首弄姿待会儿就要被吸成干尸的床笫艳脔：我们才是好人。
很长的一道长廊，九曲八弯，绕来绕去不知绕了多少个拐角，柳筱筱和陆羽帘穿梭于人群当中，随不远处的瑶光宗女弟子来到一片空地，这是一个大型的露天看台。
从一扇很小的铁闸门的缝隙看过去，场地中央站着一群被绑着的裸着上身的人，有壮汉，也有瘦弱少年，还有长发凝结成块的女人。
尽管视野很狭小，但虎啸和狮吼声不难告诉她，这是一片斗兽场区域，不仅斗兽，还逗人。
“还上去吗？”陆羽帘问她，语气很温柔。
此处光线比较暗，旋转的楼梯上人来人往。
其实不必上去她也应该猜到了那群女弟子的来意，陪酒女，又或是经营着一家妓院的老鸨、艳脔饲养员，舞女、甚至…艳脔本身、人菜、脏腑来源……
柳筱筱往二楼看去，心底的那种令她窒息的猜想属实，那群女弟子分散开来，各自往她们最终的命运行去。
她的心情很杂乱，纷纷扰扰的，其实跟上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时，一道妩媚勾人的笑声忽然从头顶传来。
“陆宗主，好久不见，要不要上来坐坐？”
陆羽帘猝然万分警惕，眼里杀意渐起。
柳筱筱抬头望过去，只见二楼坐在最中间看台金玉座上的是一位衣着开肩鸾鸟朝凤红袍的艳丽女子，女子狭长的凤眼微微翘起。
“怎么？当上宗主就不能来了？那我这里可多…”
女子抿嘴一笑，话音渐止，风情万种。
陆羽帘将满含杀意的目光收回，手心里攥紧柳筱筱的手，准备原道返回。
“这便是你的新欢吧，长得可当真是我见犹怜呢，只是，也别忘了我这个旧爱呀，不然姐姐真得很伤心呢。”
“浮屠姬！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抓着柳筱筱手腕的力道猛然一紧，柳筱筱mmp。
一个个的，红颜旧账也别尽逮着老娘薅啊，主角gay的垫脚石还不够，难道还要做NPC的垫脚石吗？
浮屠姬，怎么这么耳熟？
“帘帘别生气嘛，小妹妹，你也别生气，帘帘他很好的，床上也特别**呢。”
陆羽帘表情大变，又怒又骇，他去看柳筱筱，只见她低头沉思的样子，陆羽帘却误以为柳筱筱在失魂落魄，从此不再对他抱有任何信心，从此放弃了他。
一想到此，陆羽帘怒火中烧，长剑出鞘，翻身跃上二楼。
陆羽帘将剑尖抵上浮屠姬的脖颈，这突发情况令一旁人不敢近前。
陆羽帘嘴角抽搐，露出和在柳筱筱面前截然不同的一面，像罗刹鬼一样的神态。
“向我道歉！你与我毫无半点瓜葛。”
浮屠姬浑然不怕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她两指轻轻夹住剑尖。
“好了嘛，帘帘，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就这么对姐姐？”
陆羽帘眉毛一竖：“说！你与我毫无半点瓜葛。”
浮屠姬撇眼往楼下柳筱筱的身上一看，了然一笑，悄声道：“听姐姐一句良言，女人不是这么追的，想想姐姐当初怎么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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