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是何人?”
床幔被劈成碎片,夜幽寒登时大怒,朝她的肩膀击出重重一掌,她第一次见他实力这么令她恐惧的一面。
她被击出去几丈之远,呕血不止,半跪在地。
“师…师兄,你在掩盖什么?”
夜幽寒踏着森冷的步子,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恶鬼,纵使他再风华绝代,也掩饰不住他现在像恶鬼一样的事实。
“师妹,你看到他的脸了?”是问句也像肯定,这句话充满了杀气,令她心头一震。
她不能死,她绝不能死!何况是被她天生的宿敌在这个地方杀死。
怨恨压下心头,她此刻只剩满满的求生欲。
“师兄,兄妹情深多年,竟抵不上你一时情快,放心,食色性也,从没接触过,我只是好奇而已。”
她舔了舔唇边的血迹,跌跌撞撞站起,妖冶得不似原来的她。
“兄妹…情深?”夜幽寒大笑不止,满眼得不屑,像看蝼蚁一样看她。
就是这种目光,这种伴随着她十几年挥之不去的眼神,那种她像是草芥,像是烂泥,像是蚂蚁,随时都可以捏死一样的不屑一顾。
她没有刺目过去,只笑笑,那笑充满了悲凄和讨好,连她都不由得发自内心地厌恶自己,可她无可奈何,废柴的资质,烂泥的出身,也只相貌稍微出众,所以才引得宛如天上仙的师尊侧目一眼救她。
若是连相貌也普普通通,柳筱筱心想,她也许早已死掉了。
楼下传来异响,似是人群惊呼声。
她双目一凛:“师兄,妖人作乱,请容筱筱先行一步。”
她心跳到嗓子眼,好在夜幽寒并没有追杀上来,也许真觉得她是草芥吧。
草芥!烂泥!蝼蚁!那那些普普通通的万千大众岂不是沙砾?
她没有庆幸,她从来没有庆幸过,这个残酷的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她连自身都难以保全,如何去关注万千大众。
不过!那个男倌的长相,冰肌玉骨的寒颜,与师尊何其相似。
她知道了夜幽寒的秘密,那么肮脏的他怎配觊觎皓月之容的师尊。
总有一日,她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很好,那天那么快就来临了。
夜幽寒因不伦的心思暴露,被黎溪言呵斥,也许不止呵斥,具体她又如何知晓?
夜幽寒伤心欲绝,叛逃出宗,和魔族为伍,不对,他本身就是魔族。
仙魔大战时,师尊早已飞升,他原是战神转世,下凡历劫只为稳定凡界。
她再次见到黎溪亭时,他仍是一袭白衣,只是眉目间更加疏淡,她叫他,他不回。
她也飞升了,不过是一重天的守门小仙,她满心沮丧,幽怨不已,为什么?为什么师尊总是看不到她?凭什么?
她看着远处夜幽寒和黎溪亭相爱相杀,万分嫉妒,为什么他们可以拥有那样轰轰烈烈的爱?而她呢?她渺小得不能再渺小。
幸运的是,上天终于眷顾她,师尊便是她的上天,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天边白雪。
她倒在一重天的血泊之中,旁边都是她的同僚,他们死了,她却一点也不伤心,不绝望,他们曾经一起做一重天的看门…有过快乐,有过欢笑,也有过攀比,有过勾心斗角。
血泊里,皎洁的月光又一次朝她伸出手。
“筱筱,可愿跟我走?”
她笑得无比灿烂,师尊终于又看到她了。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随他去了九重天,做他身边的婢子,她一点也不屈辱,放在其他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天帝,是天尊,她都不会那么觉得,她的骨气只在师尊面前碎成一片残渣。
她想要为师尊做一点事情,她自告奋勇,前去魔界潜伏,她扮作黎溪亭的样子,当然这其中有无其他私心只有她自己知晓。
她想让夜幽寒死,但不能死得那么容易。
玩火**,她被强了,紫芝仙是一种神仙都难以抗拒的毒药,是百花仙子耗费万年提取出来的,百花仙子钟情于司音神君,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百花仙子借紫芝仙和司音神君发生了关系后感情飙升,结为仙侣。
如此世上只剩下半樽紫芝仙,却不知如何被夜幽寒抢了去,用在“黎溪亭”身上。
那个“黎溪亭”当然是她,三日不绝的颠鸾倒凤后她只觉天崩地裂,她不干净了,她一定会被师尊厌弃。
她原本的计划是用黎溪亭的脸去杀死夜幽寒,让他死也不能瞑目。
可如今…
她万念俱灰,哪怕死,她也要拉着夜幽寒一块灰飞烟灭。
她提剑,一剑刺死了夜幽寒。
不出意外,她也被夜幽寒的属下给乱箭射杀,抛下深渊,尸骨无存,神魂俱灭。
再次醒来,她失去了所有记忆,事情向着原本的轨迹发展着,她有一个美艳的师姐。
师姐和师尊相恋,她嫉妒不已,竭尽所能地想要拆散他们,最后死在了师姐的剑下,死在了凌度峰上的山洞里,死前还让她几欲疯魔。
看着他们恩爱缠绵,如胶似漆,看着两个男人在她面前**地□□,看着心爱的洁白的不染纤尘的师尊自甘堕落地陷入**当中不可自拔,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到最后,连一丝爱也没有了,只有恨。
若是再来一次
“筱筱,可愿随我走?”
“不!”她不愿!她宁愿去死。
她恨“上天”不公,为什么将她从烂泥里拽出又狠狠地踩下去?她恨“上天”无情,为什么对她的痴心视而不见?她恨“上天”,更恨这个等级世界,她是出身最底层的烂泥,受尽了歧视、蔑视、鄙视、羞辱。得见九天之上的一丝光辉,却根本不属于她,也曾坠下过腐臭肮脏的血泊,唯有师尊,是她暗沉一生中唯一的温柔,第一世弥留之时,她曾想过,有师尊这抹清冷的月光沐浴过,她死而无憾,哪怕从此消散,不复存在,可第二世!
原来月光从来没有属于过她,原来这世上从来不曾存在过什么月光,可笑她傻傻地等,痴痴地期盼,原来,原来,自始至终,她只不过是草芥之中可以用来消遣的那个。
她恨!
毁灭吧!
她想。
她满目血红,含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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