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山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件浴袍,现在胸口微敞着顶着一头湿发,歪头看他臂弯里的江尧:“今晚就带你出去玩,收拾收拾吧。”
江尧抬起了头:“去哪儿?”
“先去太平山看看,再带你去坐游轮,顺便在外面吃个饭。”故山对自己这次的约会安排十分有自信。
“太平山?我不想爬山,累。”江尧又低下了脑袋。
“你怎么这么懒?”
“切,反正我不爬。”江尧不理会故山的嘲讽。
“不爬,坐缆车上去。”故山退一步道,其实他最开始就打算带江尧坐缆车。
“缆车?高不高?”江尧有些犹豫。
“不高,一点儿也不吓人……”
“一点也不吓人”是江尧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谎话,等他坐着的缆车慢慢往山上去的时候,江尧光是眯着眼瞧一下下面,汗毛就要竖起来了。
“我操……故山你个王八蛋,他妈的这么高!”江尧害怕又愤怒的骂道。
故山毫不掩饰地笑着,伸手把江尧搂进了怀里。江尧烦死他了,不想让他碰,可故山继续吓唬他:“听说这缆车之前确实发生过事故,人摔下去立刻就尸骨无存了……”
这幽幽的两句话把江尧吓得头晕眼花,对于一个恐高人士来说简直就是钝刀割脖子。
他彻底软下了身子窝在了故山的怀里,眼都不敢睁一下。
故山把江尧搂在怀里,晃了晃他的身子对他说:“山上亮灯了……”
江尧还是不敢看,用手掐了他一下。故山握住了他的手,没让江尧挣开。
看江尧这样,故山回想起了五年前。他瞧着怀里的人,又无奈又好笑地道:“扑街仔……五年前你坐缆车,吓得脸都白了也不吭一声。现在没那个骨气了?”
江尧听他这样说微微抬了下眼皮,只敢瞄一眼远处。虽然他很怕,但不得不承认这太平山在晚上确实挺好看的。
“你是故意的,故意带我来坐这个破缆车,就是想吓我!”江尧从故山的话中砸吧出了点味。
故山不否认,把他搂紧了一点:“等你出国了还不一定能看到这样的景呢……”
江尧的心像开关一样啪嗒一响,那股怒气慢慢消了下去,倒是眼前的景色映得他眼睛亮亮的。
江尧不再说话了,头靠在故山的肩膀上,看着前面一个个延伸过去的缆车排着队地往山上去,像一条线上爬着无数发光的萤火虫。
两个人到了山顶,在一个桌子前坐了下来。故山点了两杯低度的调酒,和江尧一起俯瞰着像是一片银河的港湾,星光点点的。
“照张相吗先生?”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过来,看到江尧和故山坐在一起,笑着招揽生意。
故山看了眼他手上的相机,想到自己和江尧还没有一张正式的合照,于是点点头:“那就照一张吧。”
江尧的头转了过来,故山坐在他旁边,将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江尧的椅背上。
江尧看到小伙子已经将相机举起来了,正打算控制下表情,不料远处突然炸开了几道绚烂的烟花。江尧应激地偏头看过去,快门就在这一刻按了下去。
“不好意思,刚刚没有拍到正脸,我再给你们拍一次吧。”小伙子看了看拍好的那张,有些不满意地说。
“等等,有烟花!”这是江尧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看到放烟花,还是在山上,眼睛都移不开了。
“我看一下。”故山伸手向小伙子的相机,拿到手后看了看刚刚拍的那张。
照片背景是升到空中的烟花,江尧惊喜地转头望过去,只露出了一点侧脸。故山则笑着看向江尧的后脑勺,烟花对他而言远远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就这张吧。”故山对着摄像师说。
“呃……好,那您稍等一下,马上给您洗出来。”说完小伙子就走进了那家开在太平山上的冰室。
两个人下山的时候故山身上多了一件东西,揣在他上衣口袋里的那张相片,他和江尧唯一的一张合照……
从山上下来后故山带着江尧去了维港,他已经提前租了一个小型游轮,江尧在招待人员的带领下跟着故山上了游轮。
游轮开进了港里,风凉爽舒适地吹在两个人的脸上,江尧舒服地窝在躺椅里,翘着的脚表达了他对这次安排的满意。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把牛排上了,江尧回头一看桌上还有蜡烛,“你还搞了烛光晚餐?”
故山听着江尧略显惊讶的语气,歪了下头否认道:“游轮上都是这样,扑街……”
江尧哦了一声,起身过来坐在了故山的对面,看着桌上的玫瑰花瓣和烛光,尴尬又有些不自在地吃起了牛排。
氛围这东西就和音乐一样,能最快地将人投进各种情绪里。江尧第一次这样和别人吃饭,旁边响起悠扬的钢琴乐,要是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波澜那也不正常。
总之江尧庆幸现在周围还算昏暗,不然他觉得自己红了的耳尖肯定就被故山看到了。
故山这次也是鲜少地沉默,只闷头吃牛排,他没想到游轮上的“lover套餐”这么肉麻……
从游轮上下来,那股暧昧湿润的气氛才渐渐褪去,两个人终于不再那么束手束脚了。故山喝了不少酒,江尧站在他身边都能轻松地闻到酒味。
饭后故山带着江尧去附近逛了逛,一个挤在两家花店间的老饰品店进入了故山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枚铂金戒指。
“先生来看看?”一个戴着老花镜的阿叔看着故山招呼道,“这戒指我刚打好两个月,你可以看看合不合适。”
故山刚刚点上烟,听他这么说往前走了两步,拿起了那枚戒指。阿叔特意把灯移过来一点,让故山看得更仔细些。
“江尧!过来!”故山朝身后喊了一声。
江尧疑惑地走了过来,看到了故山手上的那枚戒指,眼前一亮,对故山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眼光……”
故山听他这意思还算满意,于是将烟叼在了嘴里,拉过江尧的手,另一只手将戒指送到了江尧左手的无名指上。
江尧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旁边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几个人擦着他的后背走了过去。明暗相间的灯像是万花筒一样让江尧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看到故山嘴里慢慢地呼出一口烟,烟头的火星夹杂着松散的烟灰。故山的脸一半映在灯光里一半陷在昏暗里,立挺的五官像是他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的那些雕塑。
他的领带已经被扯开了,脖子上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潇洒又不羁。
江尧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帅气。故山的这种随意感在烟雾和昏暗里成就了一种若隐若现的魅力。
“合适,就这个吧。”故山托着江尧的那只手看了看,然后转身掏出张卡利索地付了钱。
江尧现在还懵懵的,盯着那枚已经戴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像是盯着一个谜。
“走,回家。”故山的烟已经吸完了,他的胳膊搭在江尧的肩膀上,搂着他往外走。
“你……你为什么给我这个?”江尧面对故山第一次害羞了,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
故山同样扬着脑袋不看江尧:“照顾老阿叔的生意,积德行善……”
江尧嗤笑了一声,对他这个积德的说法嗤之以鼻,但是手却还一直悄悄地摸着那枚戒指。
他想,原来电视上那种被人戴上戒指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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