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霖秀想起来了。
来这能遇到女主和反派,不就是因为这有个剧情点吗,至于是什么剧情……看着不远处突然起立的少女,易霖秀这苦闷的心情一散,难得勾唇笑了笑。
这个剧情点就是女主钱袋被偷,然后引出一系列下文——先不说这种天才为什么还能被偷,但现在女主和她同命相伶,搭讪的好机会。
借着原书的几点理论,她有八成把握能勾搭上这两人。
她悄悄挥手,招呼来那紧盯自己动作的小厮。
不远处。
余莲若衣裙上下摸个遍,就是没找着自己的荷包,她心里一凉,站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师兄自然第一个注意到这动静,师兄将竹筷搁在碗边,温声问她:“怎么了,莲若?”
回过神,见周围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余莲若坐下摇摇头,一手遮脸悄悄问:“师兄,师父给我们的荷包,你可还放在身上?”
师兄明了,屈指敲了一下她额头,漂亮的眼睛弯了弯,“才分开半炷香时间,就丢了钱袋。那这次还是师兄请客?”
余莲若心虚地抚了抚额头,脸上浮现尴尬的红晕,耳根也发烫。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一片花眼的紫色便落了下来。
齐刘海的紫衣少女歪头扫了一眼他们,随后笑容明媚地开口,“二位下午好。我有一件事需要你们的一点点帮助。”
少女比了个看不懂的手势,没等人回应就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了余莲若。
“这位漂亮的小仙女……”
余莲若原本听到这略显轻浮的夸赞呼吸一滞,但见这少女目光真挚,并无调笑之意,她不由望着这自来熟的胆大少女,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少女眼眸弯起,接着道:“你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物品?比如……”她的尾音拖长,一副欲说不说的模样。
“比如?”一道如山间清泉流过玉石的清润嗓音突兀响起。
易霖秀转过脸看向这声音的主人,漂亮的少年静静地注视她,她心中浮现出一个声音。
——就等你了。
她不再卖关子,道:“比如荷包什么的?”
余莲若惊讶的睁圆了眼,但明松雪更先开口。
他勾起笑容,像是在问一个迷路的孩童,语气异常温和,“你是从何得知?”
他看着易霖秀,易霖秀自然也看他,视线不移。
“真要说吗……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我的荷包也丢了。”易霖秀诚实道。
明松雪:“……”
余莲若:“嗯?”
本以为有什么起承转折,跌宕起伏的说法,没想到如此实在……实在得让人无语凝噎。
看到二人的表情,易霖秀忍笑,对余莲若道:“所以看到你,就想起了我,我可是被掌柜扣在这儿,要我做工还账呢。”
易霖秀一改之前的江湖骗子作风,说出的话依然有装可怜的嫌疑。
刚才楞住的余莲若不由俏皮道:“难道是需要我二人帮你洗盘子?”
易霖秀连忙摆了摆手,道:“我只需要你们帮我补点银两。”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的首饰都先抵给老板了,但是还不够。”
明松雪指腹摩挲了下杯沿,见她们二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似的,真不明白。他倒了杯茶轻轻推过去,勾起一个无害的笑,“为何觉得我们一定会帮你?”
易霖秀敏锐地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对陌生人警惕心强,正常,太正常了。
接过时道了声谢,易霖秀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装傻,“因为我觉得长得好看的人,心地也一定坏不到哪儿去。”
对面人笑容未变,显然不吃这套。
“而且我也不是抱着白拿的心理来的。”见他不为所动,易霖秀端着茶杯坐到了余莲若边上,自来熟地靠近余莲若说话。
如雪的少年面上笑容依旧,捏着茶杯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易霖秀,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
余莲若有些疑惑地问:“姑娘为何坐过来了?”
易霖秀回神,凑过去对余莲若低语,“你们周身有灵气傍身,想必不是普通人吧,我也不知是否该大声宣明,但我又有一个能拿回你荷包的法子,只好凑近点说。”
不同于自己的馨香袭来,温热吐息洒在耳廓,余莲若不自觉微红了脸,以前从未与人靠得这么近,又实在好奇,于是也学着易霖秀的模样低声问:“是什么法子?”
两人的头几乎挨到一起,像枝头的两只雀鸟交头接耳。
从刚才一直看着她们的少年安静得出奇,骨节分明的手白皙到透明,指节有规律地轻敲桌面。他端起青色的茶杯,鸦羽似的长睫敛下,烟雾缭绕间,那对黑琉璃的眸子更让人看不清神色。
已经商量完的易霖秀二人看了眼安静喝茶的明松雪,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最终是余莲若先开口。
余莲若唤了一声,“大哥。”
抬眼的少年有一瞬的懵懂,似还未回神,而后轻轻笑了笑,“说完了?”
易霖秀迟疑地点了点头。看着明松雪的笑容,她不合时宜地想到,有时候自己的确是个天才。
是个一心二用的天才。
比如边画画边看电视剧,还能情节连贯;比如边天马行空畅想边走路,还能避开快撞上的障碍物,注意脚下的井盖;又比如刚才,能够边和女主说话,边把反派的动作尽收眼底。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做这样的动作呢?也许是焦躁、不耐烦、强行忍受某些厌恶事情的时候。
她注意到,他指尖动作在余莲若唤他的时候停下了。所以反派完全是因为她靠女主太近了不舒服?
易霖秀的心沉了沉,她以后还是要把握好分寸。
在外人面前互称兄妹,是他们二人约定俗成的事,于是余莲若笑道:“大哥,我有些饱了,要不先去把账结了吧?”
余莲若的指尖轻轻碰了下紫衣少女无意识攥紧裙摆的手。神游天外的易霖秀愣了下,勾上她的指尖,回以一个真诚的笑容。
-
从客栈出来,天有转晴的迹象。
刚才那小厮一脸震惊地看明松雪给她结了账,她就在后面挑眉,像在说:看吧,长得好看的,怎么就不能也是好人了?
手里还握着从客栈老板那拿回来的发饰,易霖秀摊开手递给女主,她笑得乖巧,“这位仙子帮我戴上好不好,没有铜镜我看不见。”
说好感max肯定不现实,但女主肯定对她有了好感基础,现在只需要乘胜追击。
果不其然,余莲若迟疑地点点头。
“一边一个就可以了!”易霖秀欢快一笑。
两人身高差不多,为了戴上更方便,她刚要半蹲下去,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扶起了她,却不是余莲若。
身形高挑的少年微微歪头,笑眼看她,红润的唇微张,道:“需要这么麻烦吗?拜托我也可以。”
眼前的这人肌肤胜雪,嘴角轻盈地勾起。易霖秀不由看着他定住了,E人的伪装有些破功,转念一想反派只是为了试探而已,于是肯定道:“当然没问题。”
她侧过身子,柔顺的乌发垂在紫衣上,末了补上一句,“谢谢你。”
少年指尖微顿,接过那两朵做工精美的玉石珠花。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两人或是都觉得煎熬。明松雪在她还没数到十个数时就已经后退一步。
这时候又想起男女有别了?
如果不是知道原文后期这家伙生人勿近熟人滚开,只有女主能和他聊几句的话,易霖秀都要怀疑反派是不是以前是个花花公子派的人设。她抬手摸了摸,感叹:行动力很强。
就连她上手都捣鼓了半天的,要不然怎么会只带这么点首饰,而且戴在头上沉得身高都要压低一寸。
易霖秀转过身去给余莲若展示了一下,她歪头笑出一排整齐洁亮的牙齿,道:“令兄手艺很好吧?”
余莲若左右环看,认可点两下头,“一点也没歪。”
方才还为师兄的行为有些意外的余莲若,不过片刻便调理好了,师兄身量高,便不用这位姑娘蹲下。
一同走了一段路,易霖秀想起个问题,她貌似还没问别人名字就把人拐着走了,她一拍脑袋停下脚步,“对了!还不知你们如何称呼?”
余莲若好似也才想起来,“我叫余……”她中间顿了一息,“我叫明莲若。”
易霖秀在心里默默补充设定,女主随师父姓后不再姓余了,不过小说通篇还是用的这个名。
但女主脱口而出的是自己的第一个姓,易霖秀有些意外,女主是不是对她卸下了些心理防备?果然这个阶段的女主最好忽悠。
她面上不显,笑眯眯地双手相握行了个不成体统的礼,嘴上惊讶道:“原来是莲若仙子,失敬失敬。”
余莲若本来有些忐忑的心情在这调侃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眉梢也不由染上笑意。
比不上女主的轻松,爆出真名的易霖秀偷偷看了眼旁边沉默的反派,她在试探,反派现在知道的仇人信息有多少。
如果样貌名字都知道,那还装个锤子,洗干净脖子等投胎吧。
垂眸的少年察觉到这视线抬首,简单回答,“明松雪。”
易霖秀见他神情不见异样,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这代表她真的以一个新身份认识反派,而不是随时有可能被杀掉的仇人。
当然,捂好马甲非常要紧。
“不过,你们方才说了什么?”明松雪不经意地提起客栈里的事。
易霖秀想现在已经出了客栈,再没什么好瞒着的,道:“她的荷包是不是有施过法术?”
“是如此。”余莲若也实话实说。
明松雪笑容不变,盯着自己师妹,一副“你什么都与她说了”的样子。
余莲若无奈眨眼,脸上写着“没有啊”的冤枉。她并不知道为什么易霖秀一开始就能看出他们灵力深厚,身份不凡。明明下山时听师父的都有做遮掩。
易霖秀看在眼里,眨眨眼继续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的荷包八成是被偷了,而一般的小偷打不开那复杂的灵力锁。”
“如果遇上普通人,偷了便偷了,要是遇到我们这样的——”
“听人说,这种打不开的东西就会被送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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